壞小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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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回到家的四喜翻來覆去睡不著,窩在床上同好友煲電話粥。

好友問:「難道他占你便宜了?你怎麼怕他怕的跟什麼似的?」

四喜連忙否認:「那倒沒有,那倒沒有,我們絕對沒那種關係。」

「那是哪種關係?」好友卻反問,話裡調侃意味更甚,「反正我是覺得有點微妙喔。按我說,不定是人小屁孩長大了,回來履行承諾了呢?」

「……」別嚇我了。四喜心想。

「話說回來,他以前給你寫那情書你還留著麼?」

「啊?」

「你以前不說他搬走之前半夜來找你,給你塞了不少東西麼,裡頭還有——」

「有封信,是信,不是情書。」四喜糾正。

好友在電話那頭被她緊張的語氣逗得哈哈大笑。

「不過說真的,我看了你給我發的照片——臉確實沒得挑,抓拍都夠惹眼。」

笑完了,甚至還一本正經開始代她謀劃:「反正你們又不是真的親姐弟,不如考慮考慮,先下手為強啦?」

「瘋了吧!」四喜驚愕,「他才十七。」

「明年就十八了啊。」

「……」四喜掙紮,「不是,主要,那也不是純粹年齡的事……」

「不是年齡那是什麼?」

好友薑婉約,名為婉約,人卻實在一點不「婉約」。

高中時泡遍了學校裡各款帥哥,大學時更戰績斐然,喜提校草兼學生會主席,難免以過來人的身份對她誇誇其談:「不是吧你秦四喜,這都什麼年代了,難道你還覺得人家十七八歲高中生是一張白紙啊?」

薑婉約道:「我跟你說現在的小孩都早熟,你以為都像你,多少年了就隻有那個——哦對,說起來,人謝宣現在在乾嘛來著?」

「不知道。」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四喜頭痛起來,心說怎麼萬執的事沒解決,還提起謝宣了?

「你們這兩年真一點沒聯係了?」

薑婉約卻在電話那頭笑得愈發促狹:「怎麼說?謝宣雖然沒這小子年輕,但臉也是真能打的,實打實的青年才俊呀。」

「學習好,人也帥。真算起來,也就最多隻比隔壁班蔣成差那麼一丟丟投胎的運氣吧——」

「好了,好了。」

「怎麼每次一提到謝宣你就跟老鼠撞見貓似的?」

「哪有。」

眼見得後話即將歪出十萬八千裡,又接連聽到某個並不想聽到的名字,四喜不得不出聲扭轉話題。

「比起這個,」揉著不知為何隱隱作痛的腮幫,她滿臉苦惱地開口,「還是先幫我想想萬執該怎麼辦吧。」

*

雖名義上是舊時鄰居,但其實追溯起來,四喜與萬執相識,卻既不是在他們一家初搬來、同鄰居打招呼那天,也不是在後來兩家母親逐漸熟絡的任何一個溫馨日子裡。

相反,在那之後很久,她都隻在陳阿姨和自家老媽抱怨時,聽說萬執又在寄宿學校裡乾了什麼讓人不省心的事:

不是今天在班裡和同學打架,就是過兩天被同宿舍的小朋友聯名請了家長。

再過兩天,又因為逃學逃課找不見人,好不容易找到後,被他爸打得半個月下不來床。

以至於晃眼兩個月,她愣是沒見過萬執一次,倒是聽說了他不少「輝煌事跡」。

那時節,陳阿姨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哎呀,劉芳,」她沖廚房裡忙活的秦母喊,「你說我兒子怎麼就不能像四喜那麼乖呢?」

女人塗著時興唇彩的嘴唇一張一合,眉眼是萬裡挑一的明麗美艷。

剛放學回家的四喜被她親熱地摟在懷裡,聞到復雜卻不刺鼻的香水味道。

半晌,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她,心想簡直像是海報裡的女明星一樣——這樣的風情靚麗,原來並不隻是電視劇裡才會出現。

「瀟瀟啊,」而循聲走出廚房的秦母見好友孩子氣的舉動,又忍不住失笑,「你要問我那我可就實話說了。其實吧,也不全是萬執的問題,都說了孩子要教……」

「我知道,我知道,你都說一萬遍了。孩子要教,孩子都向大人學嘛——」

女人一臉鬱悶。

隻是頓了頓,染著緋色的指甲轉而指向自己,她又疑惑道:「但我也沒覺得我有什麼不好啊?萬執這孩子,除了長得像我,其他是沒一個地方像我的。真是奇了怪了。」

四喜口中的陳阿姨,也就是萬執的生母,全名陳瀟瀟,是個人如其名,瀟灑如風的女人,曾經和秦母小學加初中,做過七年同學。

隻不過,和一直念到高中畢業、隨即就安心相親準備結婚的秦母不同,她初中還未畢業,就跟著家人南下闖盪,據說一度賺得盆滿缽滿。

後來回到家鄉,她又與白手起家、彼時財力已頗為可觀的丈夫萬泉生相識,結婚生子,從此安心做了幾年富家太太——

如果故事隻停在這裡,其實不失為一段出身貧苦底層的少女憑借努力改變命運的佳話。

然而零八年金融風暴,萬泉生名下的數千萬資產一夜之間全打了水漂,還倒欠了一堆合作夥伴天價債務。

到最後,反倒隻有早與他徹底決裂的養母打來電話,表示還願意收留他們一家。

從前風光無限的「萬太」,於是兜兜轉轉,又和昔日的同學住進了同一間小區,做了對門鄰居。

再後來,變成街口理發店風情婀娜的店主,以及無數看客們遐想連篇的對象。

連日常往來兩省跑運輸的秦父偶爾回家,也會不時講起男人間議論的渾話。

總要秦母冷著一張臉斥責適可而止,又提醒他女兒還在坐在旁邊,飯桌上才能稍微安靜下來。

四喜彼年十五歲。

世紀之初頭十年,網絡還不算發達,少女亦未經人事,對那調侃話裡的冒犯意味似懂非懂。

直到某日正好放學回家,經過理發店門前。

四喜眼見得女人從一輛豪車上施施然下來,忽又回頭——因豪車的主人從副駕駛座車窗裡伸出手,緊攥住她手腕。陳瀟瀟的臉上隻一瞬驚愕,很快堆滿了笑,隨即同樣矮身鑽進車窗。

車裡流出嬉笑怒罵的嬌嗔聲。

折騰半天,男人終於心滿意足,驅車離開。

陳瀟瀟目送他遠去,臉上的笑意在一瞬間褪去,一抬頭,卻見四喜就站在不遠處的街口。

少女臉上是疑惑又茫然的神情。

「……」

兩人隔著人流四目相對,她幾乎有些倉皇地撫了撫發頂,又扌莫扌莫領口,這才快步向四喜走了過來。

「我們四喜放學啦?」

她親昵地一手攬過女孩肩膀,「今天怎麼這麼早放學,你媽媽買菜回來沒有,阿姨給你買零食吃啊——」

話音未落。

刺耳的來電鈴聲卻突然響起,將她後話攪得粉碎。

陳瀟瀟扌莫出包裡的翻蓋機,一看聯係人備注,神情立刻變得有些緊張。

「餵,方老師啊,對對,我是萬執媽媽……」

「啊?沒有啊,他沒有跟我們聯係過……什麼情況?!什麼叫找不到人?」

「不是,你們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啊,幾天了你們才聯係我?你們當老師的怎麼能有這種僥幸心理——!」

電話裡,老師聲音越來越不耐。

陳瀟瀟緊攥著手機,不安地來回走動。

仍在狀況外的四喜站在她身旁,如一個誤入鬧劇的路人。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四下遊移著目光,很快,四喜注意到前方路口突然以某處為中心擁堵起來。

似乎是交通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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