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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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蘅隻吩咐了句請褚老先生入內,便撇下眾人轉身大步往書房跑去。

跑回書房之中,她看到一道人影站在窗前,他身著粗麻布衣,一根灰色的頭巾裹得隻有眼眸露在外麵。

或是聽到她一路奔來的腳步聲,他也恰好抬頭。

昭蘅望著那雙盈滿霧氣的眼睛,忽然就落下淚來。

她認得那雙眼睛,無數個深夜裡,他都飽含溫柔看著她。

她記得那雙眼睛,這段時日以來,她沒有一日不思念他。

春日的風微暖,冰涼的淚水在臉頰上緩緩淌過、蜿蜒。

「殿下。

」她嗓音裡帶著些哽咽。

李文簡眸中水霧越積越深,他抬步努力地朝昭衡走去,殷紅的血跡浸透頭巾,立刻滲出大片褐色的血跡,整個人也無聲地委頓在地。

「殿下,李文簡。

」昭蘅忽然大聲地喊他,「你看著我。

」李文簡冰涼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本是耷拉著頭,聽到她的話,動作緩慢地抬起手,用指腹揩著她眼角的淚痕。

昭衡撲過去,緊緊抱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欺負我,逼我,你快點好起來給我撐月要。

」李文簡抬手的動作是那麼艱難,仍是努力地觸碰她眼底瑩潤的淚珠,隻是動作多了幾分僵硬,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很厲害:「好。

」昭蘅哭聲更甚,緊抱住他,如同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

壓抑許久的悲傷絕望在這一刻終於得以宣泄,眼淚大顆大顆砸落在李文簡肩頭。

她不敢去想,如果他還不回來她要怎麼辦?她深知人世無常的道理,從小到大已經歷無數次生離死別,可這一刻抱著他,她才知自己究竟有多怕。

李文簡偏過頭靠在她懷中,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淡香。

他合上眼,用所有的力氣,對她低聲說:「阿蘅,我不騙你。

」昭蘅聽著他大口地呼吸,知道他現在定然忍著巨大的痛苦,她靠近他耳邊,聲音輕啞地說:那你先睡一小會兒,好不好?他靠在她懷中,沒有回應。

昭蘅一動不動在地上坐了半晌,然後反應過來,帶著哭腔向外喊:「牧歸,諫寧,來人啊。

」門外候著的人立刻沖了進來。

看到李文簡倒在地上,急忙將他扶起送回寢殿。

昭蘅就著蓮舟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快步跟了過去。

她正要入內的時候,牧歸站在門外,往她麵前一擋。

昭蘅抬眼看他:「牧歸,什麼意思?」「殿下的臉在別院受了傷,方才有吩咐,他醫治的時候,讓娘娘不要在場。

」牧歸頓了頓,才又繼續說:「怕嚇著您。

」溫暖明亮的光影裡,昭蘅的眉眼靜若秋水,白皙的麵頰因為剛哭過而透出一點薄紅。

她垂下手,緊攥著裙子的布料,輕輕點了下頭。

李文簡是冰雪濯洗過般潔淨的人,想必他也不想自己看到他最不堪的一麵。

所以,她不強求。

「我不進去。

」昭衡隔著珠簾眺望裡麵忙來忙去的諸人,吸了吸鼻子說:「我就在外麵等他。

」牧歸點頭往內走去。

二十多日精神極度緊繃,昭衡的意誌力已經支撐到了極限。

知道那人已經回來,就在一牆之隔的榻上睡著,她的心暫且放下,讓蓮舟扶著她在軟榻上坐下。

她隻想暫時靠一靠歇一歇,以為自己還會睡不著,畢竟太醫還在隔壁給李文簡治傷。

可是她沒想到自己真的睡著了。

隻是睡得不怎麼踏實,一直做著昏昏沉沉的夢境。

起初夢到在村子裡的事情,後來又開始夢見李文簡,也夢到他不在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最後,她還夢到李文簡躺在她懷中,臉上沁出淚鮮血。

「殿下!」她嚇得冷汗涔涔,一下子驚醒坐了起來。

她怔怔地發現天色已經全黑了,屋子裡隻有一盞搖曳的燈火。

「阿嫂醒了!」是李南棲的聲音。

昭蘅循聲望去,終於看到了李文簡。

他已經換了身潔淨的浸衣,麵上仍覆著麵巾,就坐在床榻邊。

四目相對,昭蘅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眨了下眼。

「阿嫂醒了,你可以放心回去了?」李文簡轉過臉看向李南棲,聲音清潤地問。

李南棲歪著小腦袋,重重點了點頭,對昭蘅說:「阿嫂,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明白再來看你。

」昭蘅向她擠出一抹笑意說好。

李南棲便噠噠往外跑去,拉著薛嬤嬤的衣角走了。

昭衡還看著李南棲的背影,李文簡已經起身,朝著她一步步走過來。

他一動,衣角翻飛,光華盡顯。

昭蘅撐著榻沿想要坐起來,可疲倦得厲害,半晌都沒坐起來,隻好抬手掖了掖鬢角淩亂的碎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李文簡,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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