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徐國忠連連冷笑,「做夢,這不是你說了算的!既然你非要回來,那就繼續回地牢待著去。」
「這您說了也不算。」徐宴慢慢撫著喜服的衣褶,「忘了告訴您,鎮南侯沐世子在前院等我,我們約好了去前門大柵欄聽戲。」
徐國忠驚訝地後退一步,「你如何認識他的?」
「我不認識他,他認識『我』。」徐宴臉上帶著譏誚的笑,不疾不徐說,「偏就那麼巧,昨晚他去沈家幫忙,喝多了歇了一晚上,早上一出沈家就遇見了我。你該慶幸我沒在他麵前露出馬腳,不然此刻站在你麵前的就不是我了。」
徐國忠臉色由青轉白,又從白變紅,半晌才說話,「你是故意去沈家的?」
在沈家附近,那幾個侍衛不敢動手。
徐宴不答。
「別忘了你的身份。」
「兒子記得,父親才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徐國忠下死眼盯視他一眼,冷笑道:「一朝得意就翹尾巴了,且先讓你風光幾日,好自為之。不過你要記住,你終究不是世子,沈氏是你的長嫂,不要鬧出什麼醜事來!到那時,即便我能容你,沈家也饒不了你。」
徐宴渾身猝然緊繃,轉身就走。
「等等,我的人呢?」
「不知道,許是讓沐世子的暗衛收拾了。」
徐國忠明白過來,這倆在一處,鎮南侯府的人肯定是誤會了,那些人都是侯府侍衛中的佼佼者,對他又忠心耿耿,竟這樣白白浪費了!
他的小心髒疼得正抽抽,不妨徐宴又說:「他們把人抓住後,還問我認不認得,是不是侯府的暗衛。我說不認得。」
說罷莞爾一笑,揚長而去,原地隻留下氣得臉皮紫漲的襄陽侯。
午後,太陽光燦爛地舒展著,泛黃的樹葉和微風互相嬉戲,嘩啦啦地笑。
沈鶯時坐在廊下曬太陽,看著劉媽媽指揮丫鬟婆子們收拾院子。小玉坐在小杌子上剝石榴,剝了滿滿一大碗,紅紅的石榴籽兒晶瑩剔透的水晶碗,賞心悅目還好吃。
十分的愜意!
從祠堂回來,她向趙媽媽打聽那兩個通房,這才知道,婆母擔心她不痛快,成親之前就把她們打發出府了。
不止如此,還新換了一批伺候的人手。
趙媽媽說:「熟手有熟手的好處,但她們伺候時間長,往日裡世子又不大管她們,難免嬌慣了她們,一個個牙尖嘴利的,沒的讓大奶奶生氣。」
倒不如這些新來的丫鬟聽話,雖手腳笨些,慢慢教著也就是了。
而且婆母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不說,還應允她建小廚房,一應費用都是公中出。
比在沈家的日子都逍遙。
看看天色,沈鶯時忍不住抱怨,「這個沐世子,忒沒眼力見,也不看看什麼日子,就拉著他往外跑。」
小玉偷笑,「別急,別急,天黑之前肯定會出現。」
沈鶯時臉皮一紅,作勢要打,冷不丁瞧見徐宴站在樹影下,正遙遙望著她。
「世子!」她從躺椅上蹦下來,喜盈盈跑過去,「剛還念叨你呢,可巧就來了。戲好看嗎,演的哪一出?」
徐宴笑道:「我不大愛聽戲,台上一男一女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在唱什麼,聽得我直犯困。沐世子倒是聽得淚水漣漣,濕了三條帕子也不止。」
沈鶯時大為驚奇,邊笑邊說:「他聽戲居然會聽哭?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哭濕三條帕子?我的天,不行,等回門那天,我可得告訴六妹妹去。」
說話間,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沈鶯時瞅瞅他,忽然問道:「你穿這身去聽戲?」
徐宴低頭看看身上的喜服,絲毫沒覺得不妥當,「怎麼了,我穿著不好看?」
「那倒不是。」沈鶯時失笑,以為他是故意穿出去的,「第二天總是要換一身的,你家常衣服在哪裡放著?屋子的櫃子櫥子隻放了幾床被褥。」
徐宴茫然片刻,他也不知道徐文誌的衣服都放在哪裡。
沈鶯時這下奇怪了,婆母清院子的人,不可能把他的衣服也都清走吧?
她吩咐小玉:「你去正院問問,世子的東西都放在哪裡。」
韓氏當然不會把寶貝兒子的東西扔到,就昨天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她把兒子的衣物用品全收了起來,隻等兒子回來再完好無損交給他。
至於徐宴穿什麼用什麼,她就壓根沒想到。
沈鶯時打發人來問,現在是來不及了,韓氏一遍遍撫扌莫著兒子的衣服,挑了老半天,才忍痛拿出來兩件兒子不喜歡穿的。
看得趙媽媽牙疼,因勸道:「兩件太少了,當心大奶奶起疑心,多拿點。」
咬咬牙,韓氏又選了三件,就說什麼也不肯再給了,「叫針線房連夜趕,不行就從成衣店買。」
趙媽媽無法,厚著臉皮扯謊,「新人新房新物件,太太說一應俱新才吉利,沒想到針線房做的不合適,等改好了我給世子送過去。」
好歹把小玉打發走了。
不過她更擔心另一件事,不得不提醒韓氏,「太太,二公子這一回來,那晚上……睡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