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一天前。
虎杖悠仁的屍體被運到了東京高專校醫室的解剖台上。
看著虎杖悠仁身上被貫穿的大洞以及裸露的心髒,但凡是擁有一雙明亮雙眼的正常人，都能看出——虎杖悠仁已經死的透透了。
「五條，根據咒術界的規定,咒術師的屍體都需要被妥善處理。」東京高專校醫家入硝子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手套，示意像根柱子杵著的五條悟挪挪開,別在她麵前擋道。
「吶，硝子醬……」五條悟湊近了虎杖悠仁的屍體,嘴角微微上揚，全然不像是自己的學生被咒靈殺死的模樣，反倒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悠哉悠哉地出題考問身旁的同事，「我問你個問題好不好嘛~」
家入硝子有些懷疑五條悟是不是因為咒術界高層先前讓學生去送死的決定而腦子不正常,狠狠因為那個「醬」字打了個寒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有話就說。」
「悠仁他啊，真的死了嘛？」一邊詢問,五條悟一邊把自己的手伸入了虎杖悠仁月匈口透明的洞中開始比劃，甚至毫無悲痛地輕輕驚呼了一聲,「呀呼,伊地知你快看,那個特級咒靈的手臂比我粗誒！」
伊地知潔高覺得五條悟已經被虎杖悠仁的死刺激得瘋了。
作為咒術高層的傳話人以及親手將虎杖悠仁送往任務地點的執行人,他忍不住往校醫室門口挪了挪，以方便在五條悟發瘋時盡快逃出去。
同時,他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家入前輩救救他，目前能穩住五條悟的恐怕隻有家入前輩了。
「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性麼？」家入硝子完全搞不懂五條悟在想什麼，「虎杖同學他已經死了，至少從現代醫學方麵來說是這樣。」
「那按照咒術界的標準呢？或者按照宿諾常說的……」五條悟撓了撓自己用眼罩豎起的發絲,一拍手，「那個修真界的標準。」
家入硝子聽出了五條悟的言外之意，皺了皺眉：「五條，你到底要說什麼？」
五條悟注視著臉頰尚且帶著笑的虎杖悠仁，也似乎在透過他看著寄宿在虎杖悠仁身體的那個有趣又強大的靈魂。
盡管虎杖悠仁的身體已經冰冷，束縛也無法被他的六眼觀測到，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悠仁活著，宿諾遵守了和他的約定。
在憑借自己的本能無條件信任宿諾的同時，五條悟一點也沒有懷疑自己信任詛咒之王的腦回路有什麼問題。
呀咧呀咧，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說出來呢！
就算不說出自己的直覺，向來特立獨行的他也沒有掩飾自己想到好玩的事情的開心：「伊地知，別害怕，等我交代完事情會賞你一套耳光的，現在別急著跑。」
「五條先生？」卑微的社畜收回了自己去扌莫門把手的手，放棄了最後的掙紮，用盡最後的勇氣建議道，「虎杖悠仁同學也已經去世了，請您別玩了，在家入前輩處理好屍體後，請讓他入土為安吧。」
「怎麼能說是玩呢？我對伊地知的好感減五！不對，清零了！還請伊地知選手繼續努力！」五條悟清了清嗓子，笑道，「這是虎杖悠仁的遺願啊，被眾人簇擁著死去的什麼的。」
如果他賭錯了，萬一虎杖悠仁真的死亡了，他也希望會被這樣對待吧。眼罩後的雙眼認真了一剎那，就又帶上了一如既往的笑意：「而且他也沒和同學好好告別，怎麼能一下子走得那麼倉促。年輕人的青春，可不能那麼輕易地逝去啊。」
「那你想要怎麼做？」想到自己逝去的青春，家入硝子微微被觸動，放下了刀子。
「開一場告別儀式吧！具體費用……」五條悟本想說五條家出，但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當這個冤大頭，果斷將這一場樂子交給咒術界高層承擔，「你就把賬單拿去給總監部，往高規格舉辦！跟那些老橘子說，如果他們不同意，那我就親自上門讓他們同意！」
五條悟的話一如既往的任性，卻也帶上了真切的殺意。
伊地知潔高清楚，要是他不答應下來，今天全須全尾走出這扇門就難了，就算目標任務艱巨，還是隻能把頭點成小雞啄米的模樣：「好的，五條先生。」
於是，咒高一年級和高專內的教職工都接到了通知，前來緬懷英勇犧牲的虎杖悠仁同學。
夜蛾正道忍著猛男的眼淚，念完了昨天深夜真情實感寫下的致辭。
咒術師的非自然死亡該被習慣了，可是無人習慣。
雖然恨不得把那個笨蛋從棺材裡拉出來打一頓，但咒高一年級的同學還是心口不一地獻上了花束。
在送別儀式即將結束的時刻，
五條悟看清了虎杖悠仁身上湧現了宿諾的咒力。
鮮紅的，生機勃勃，明亮如火。
隨後，所有人都見到了違背自然科學的一幕——已故的虎杖悠仁同學以半透明的姿態，穿過棺木坐了起來。
被鹽巴襲擊的虎杖悠仁剛想吐出飛入嘴巴的鹽巴，和伊地知潔高以及其他人好好解釋，就發現鹽巴穿過了自己的口腔，落入了他身後的地板上。
突然靈體化的虎杖悠仁炸開了毛：「啊咧？我怎麼變成這樣了？」
「虎杖同學，你已經死了，雖然我對你的死亡有責任，但是還請你放過我吧！」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打工人的伊地知見虎杖悠仁無視了鹽分製裁，趕緊躲入了最強的五條悟身後。
「不是的不是的！」虎杖悠仁把手擺得就快扇出龍卷風，想起什麼，他趕緊呼喚道，「宿諾老師！宿諾老師！這個情況不對勁啊！」
他才十五歲，才不要英年早逝，成為英靈。
聽到了虎杖悠仁聒噪的聲音，被吵得無法安心休息的宿諾出現在了虎杖悠仁的身旁：「怎麼了？」
虎杖悠仁剛想詢問宿諾自己該怎麼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他的棺材邊就坐了個熟悉的身影。
猝不及防被五條悟貼近的宿諾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但因為無所畏懼，所以也沒有在五條悟麵前退卻。
隔著一個拳頭不到的距離，宿諾疑惑地直勾勾看著對方：「有什麼問題？」
五條悟確認了——是他熟悉的宿諾醬噠！
看上去狀態也不錯，依舊非常傲氣、超級漂亮，可以活蹦亂跳！
先前在捂著肚子狂笑的五條悟雖然笑得累了，表情已經不再那麼誇張，但也任由笑意流淌。
昨天守夜的時候，他就在等待這番景象出現了。
他等啊等啊等啊，他心心念念的宿諾醬還是沒有出現。宿諾醬再晚醒來一點點，虎杖悠仁就要錯過重金準備的告別儀式了。
幸好幸好，他預想當中可以載入史冊的冥場麵還是發生了。
五條悟一邊哢嚓哢嚓抓緊最後機會拍攝「長眠的虎杖悠仁」，一邊嘟著嘴撒著嬌：「宿諾醬~好慢哦~人家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這番二十八歲奔老男人的矯揉造作的聲音成功讓一群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落在宿諾耳裡，那就是他對她會救活虎杖悠仁，回到咒術高專的篤定，以及發自內心的信賴。
這種感覺讓宿諾覺得陌生，幾不可見地怔愣了下，隻能試著去接他的話：「嗯，因為所有咒力都用來展開領域，所以多睡了一會。」
同樣有些意外於自己收到鄭重回答，五條悟嘴角的笑容不由更加張揚了些，笑得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舉起了手，指導著宿諾輕輕與宿諾的手相擊：
「這是表示歡迎的意思啦~」
「宿諾醬~歡迎回高專！」
「哦哦哦還有已故的虎杖君！」五條悟看著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半透明魂魄，笑著與大聲辯解自己好好的虎杖悠仁擊了下掌，「歡迎回來！」
見兩位老師終於寒暄好了，虎杖悠仁趕緊見縫插針求教：「宿諾老師，現在我該怎麼回到我的身體裡去？」
宿諾這才發現虎杖悠仁的身體千瘡百孔還沒修復，倉促讓虎杖悠仁醒來後，導致虎杖悠仁也被迫離魂了。
既然還需要這具軀體，宿諾也就沒有吝嗇自己的能力，隨後按著虎杖悠仁靈魂的腦門，直接把他強製性送回了身體。
在高專師生的眾目睽睽之下，本來已經涼透的虎杖悠仁的屍體睜開了雙眼，大聲嚷道：「大家！我復活啦！」
下一秒，原本棺木開著的小窗被伏黑惠無情地關上。
與伏黑惠配合默契的釘崎野薔薇飛速掏出釘子和錘子，把整副棺木釘得嚴嚴實實。
隨後兩名共犯無視了棺木內某人的拍打和呼救，完事了拍了拍手：「好了，可以送走了。」
家入硝子忍不住有種點煙的沖動，同時不忘認真叮囑：「伊地知，送到我的解剖台上，別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