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2)
成澈予人被關在看守所,死因隻可能是自殺,林商陸的屍檢報告也印證這點。
同時,許昌良的死因與他一致。
都是自殺。
「就算死因是自殺,但促使自殺的原因,不見得是自我意願。
」梁銘辦公室內,岑浪分析道。
岑祚舟冷靜接話:「催眠殺人。
」催眠者通過某種特定而高超的心理催眠手法,長期以來在受害者腦中埋下一顆「種子」,形成一層潛意識。
這顆「種子」可以是任何形式,一個單詞、一個字母、一個擬聲詞甚至一聲口哨。
隻要催眠者需要時,拔出「種子」,就能讓受害者看似自願地做某事。
」「教授」當時也在遊輪上嗎?或者是,『教授』派人替他傳達了某條命令,才導致許昌良突然自殺?」時眉問。
梁銘說:「監控顯示,我們沒有在遊輪上發現可疑人員,隻查到許昌良生前接觸的最後一個人,是一名不起眼的男性侍者。
」「通過審問,那名侍者交代的確是有人承諾給他一筆不菲的傭金,讓他引許昌良到泳池邊,並帶一句話給他。
但他也沒見到對方長相,無法提供有效信息。
時眉立刻追問:「是什麼話?」「cleaning,是麼?」岑祚舟開口。
梁銘點頭,「沒錯。
」這個單詞並不陌生。
在「教授房」裡,教授催眠女大學生,最後致使對方自殺的那個單詞,就是cleaning。
「那成激予呢?」時眉覺得奇怪,「就算許昌良自殺是教授的催眠,可成澈予人在看守所,教授的手沒可能伸進警局裡,他為什麼會突然自殺?這時,門外傳來「叩叩」敲門聲。
「梁隊,查到了。
」小警員走進來,遞交上一份資料文件,匯報說,「排除同倉犯人,成澈予自殺當天,曾有人專門前來探視他。
」「什麼身份?」梁銘接過資料問。
小警員語驚四座:一名心理學博士,名下開設一間私人心理診所,同時任職於港島大學心理學係教授,叫向陽。
」>岑祚舟漠然抬眼,沒出聲,僅僅是波瀾不驚地看著他。
時眉整個人當即驚愣住。
向陽教授?!怎麼會……「岑浪,你冷靜點!」到底是身經百戰的刑偵警察,梁銘鎮定自持,語氣滲染些許厲色,對他提出詰問,「你認識他?」岑浪垂下眼睫,凝著手中的文件反復審量許久,過了好半天,他斂起方才略微失控的情緒,聲音漸然平息,說了句:「我恩師。
」話一出,氣氛旋即僵滯凝結。
時眉忽然想起上次在向陽的心理診所,分別前,向陽曾提到岑浪的心理學博士學位申請通過了,當時她還想不通,為什麼岑浪會從法學轉去心理學。
恩師的話,所以,是因為向陽嗎。
等等。
她猛地蹙緊眉尖,恍然間捕捉到什麼一般,嘴唇輕動,開口說:「你們要不要聽聽這個。
」另外三人紛紛看向她。
時眉從包裡掏出錄音筆,輕按幾下,起身將筆放在梁銘的辦公桌上。
裡麵很快傳來男人的溫和聲音。
「所謂『精神控製』,心理學上……」是向陽。
是上一次,她去谘詢向陽的那場談話,所幸,出於職業病,一些重要場合她總習慣性先錄下來。
錄音播放結束。
當時眉正欲伸手收回錄音筆,倏然,岑浪扣住她的手腕,說:「我進去之前的那句,再放一遍。
」時眉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聽話照做,將錄音往前倒了幾秒。
向陽的聲音輕緩流瀉:「家裡進了兩隻蟑螂,麻煩家政公司派一名清潔工來處理一下。
」梁銘首先抓住重點:「家政公司。
」「這兩隻蟑螂,說得應該就是許昌良跟成激予。
」岑祚舟平淡補充。
很快,梁銘也以極高的敏銳度回想起什麼,低頭迅速從桌上的大摞檔案中翻找出其中一份,與岑浪手中向陽的資料進行比照,瞬間,一目了然:「你們看,我們在肖思涵的死亡現場抓拍到的那個背影,跟向陽來探視成澈予的監控中拍下的身影,是不是很像?」他將兩張圖片貼上背板,的確,輪廓相似。
>那麼,如果是向陽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假設教授是心理學博士,那麼理所當然地擅長催眠殺人與精神控製。
假設是港島大學的教授,那麼教授房裡自殺的港島女大學生有就了出處;方靈溪也同樣是港島大的學生。
假設肖思涵與許昌良都曾為教授賣命,因為成澈予交代的家政公司,所以除掉肖思涵滅口;因為得知教授房被許昌良泄露,所以除掉許昌良滅口。
為的,是防止警方通過這兩條線,查到向陽頭上。
而由此可以繼續得出假設。
假設許昌良隻是個傀儡,港廈商會背後的實際掌權人是向陽,那麼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徐嘉合在加入商會之後突然不用暴力控製夏婕,而采用精神控製。
以及,秦嬋曾經提到過,撞見自己老公在手機上看女大學生,而她老公,也正是港廈商會的會員。
假設,向陽是「社團聊天案」的主謀,港廈商會實際由他操縱。
那麼等量代換是不是可以考慮,在「聊天室」內高價觀看甚至點名讓女學生線下會麵的所謂「會員」,就是港廈商會的「會員」。
時眉第一時間凝向岑浪。
無聲望向那道孤獨佇立的高瘦身影,如此挺拔,堅毅,頑劣不屈。
在一刻她想到的是,成澈予是前後兩次刺殺岑浪的人,成澈予是為教授賣命的殺手。
那是不是代表,倘若不是岑浪足夠敏銳而機警,倘若不是他父親將他保護得好,倘若不是他懂得自保。
他極有可能,死在「恩師」手裡。
還有,在遊輪晚宴上她曾聽到岑家父子的對話,「教授」是一直以來針對岑家,甚至害得岑老爺子雙腿癱瘓。
恩師,是劣跡斑斑的殺人犯。
時眉呼吸輕窒,很難形容那一剎的感受,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像是很戾撕爛手上的倒刺,血滲出來,刺心的疼。
為岑浪心疼。
「但一切都隻是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