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食煙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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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出獄後被安置在一家官驛,諸昉本該去赴宴,卻遲遲不走,就站在旁邊看著她梳洗。

她這次來晉陽沒想到會耽擱許多天,沒帶換洗的衣裳,身上穿的一直是一身袍子,之前在牢中左右不見人,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到了官驛,被褚昉冒火的眼睛盯著,陸鳶便覺得哪哪兒都想遮掩住。

他的目光太亮,像烈日當空,而天地間隻有她一個人,那光自然全部聚在了她身上。

被牢中黑暗禁錮了幾日的陸鳶有些不習慣他眼中如此明亮的光輝。

「不是要去赴宴麼?」陸鳶催他。

褚昉沒有說話,抬步走近。

概因他眼睛裡過於灼烈的光,陸篤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月要身抵住了圓桌,而褚昉已到眼前。

他輕輕按著她月要,問:「累嗎?」陸駕以為他體諒自己在獄中辛苦才有此一問,搖搖頭,「不累。

」「當真不累?」褚昉的手轉移了地方,從月要後到了月要前,扯住了月要間玉帶。

慣知他手下沒輕重,扯壞過她好幾件衣裳,陸鸞忙按住他手,護著自己月要帶,「我就這一身衣裳。

」扯壞了沒得換。

「你快去赴宴吧。

」陸鳶推了推他,轉身想離開圓桌旁,這個地方有些危險。

「十九天。

」褚昉突然說。

自背後攏住了陸鳶。

「什麼十九天?」陸鳶疑惑地偏頭問他。

「從你離開長安至今,十九天。

」陸鳶沒有計算日子,又總是行路奔波,念著褚昉的時候少之又少,故而並沒覺得兩人分開太久,可聽他說話的語氣,好像這十九天猶如寒窯十九年,他等的甚是辛苦。

陸鳶的袍子被撩起來,身子也被往前一抵,她下意識撐住桌沿,你別……他已從身後貼過來,單手箍緊她月要,防她亂動,另手肆無忌憚地作惡。

「阿鳶,我後悔了。

」水火交融之時,陸鳶渾身·顫·栗了一下。

/>陸鸞有些站不住,但借著他手臂的力量,身形勉強還算穩當,不由自主隨著他節奏起伏。

陸鳶抓緊了桌沿,咬唇忍下所有聲音,無暇聽褚昉說了什麼,隻是後悔方才說了「不累」。

桌子偶爾會被陸鳶推出去,這時便會聽到一聲輕笑,他伸手將桌子撈回來,任由陸轡扶著。

「累麼?」他又問。

陸鳶門聲不吭,他慣喜在她守不住牙關時作惡,非要聽她乍然出口的嬌聲脆啼。

這裡不比家中,她死也不能上他的當。

褚昉忽提起她月要向臥榻走去,換了個完全不必她用力的法子。

陸鳶的月要帶還是沒能幸免於難,被褚昉扯斷扔到了地上。

「我明日穿什麼!」明明是惱聲,卻自然而然帶出幾分嬌羞和澀意,引來一陣急火的攻掠。

嗔惱之語被沖撞得支離破碎。

後來的話陸駕一句都沒說得出口,隻心裡問了一千遍:你到底還去不去赴宴?動靜歇時,陸穹已經沒力氣管褚昉去不去赴宴了,隻覺身上一輕,安安穩穩睡了過去。

陸駕第二日醒來,見褚昉還沒走,奇得很,「你昨日去赴宴了麼?」她後來睡得沉,完全沒有聽見動靜。

「大半夜的,赴什麼宴。

」隻要把陸離從牢中提出來,其他事都不必著急,聖上派下的巡按應該在路上了,這幾天時間足夠應付孫府尹。

他向來有自己的打算,陸剪不再追問,隻是與他詳細說了前因後果還有自己想出來的托辭,那群鬧事者被晉源縣令帶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人對質。

」官府若是尋個借口將他們藏起來,這事就成了無頭案,隻能不清不楚地懸著,陸鳶就算最後脫身,也不能清清白白。

「怕什麼,他們逃了最好,逃了,不就是你口中的匪徒了麼?」褚昉隨口說道。

陸鳶愣了愣,好像是這個道理。

「他們若是不逃呢,若真是平頭百姓,出來指認我們殺人呢?又該如何?」兩人都還未起床,褚昉穿著中衣靠圍屏坐著,陸駕穿著一件小衣縮在被窩裡,因起了興致與褚昉討論,往外抽了抽身子,露出一片雪色鎖骨。

約是這半個多月行路奔波,她瘦得很快,頸窩深了不少,褚昉,拿手指戳了戳,似是在丈量什麼。

他大拇指掐著食指最上一截指節,比出一個誇張的度最差,看向陸端,不苟言笑地說:瘦了這麼多,限你一個月內把肉長回來。

」陸鳶說正事呢,沒料想他突然岔開話題,推了他手一下,再要把話題引回去,卻聽他說:阿離,別去了吧。

」陸離沉默,若一開始他不同意,她有很多借口說服他,可他現在開口,她不知為何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等世道太平一些,等這段仇胡風波過去,可成?」陸鳶默了會兒,柔聲說:可是商隊再不做生意,就活不下去了。

康氏商隊中隻有少部分人與中原人通婚,像陸鳶這樣有了中原姓氏,即使不再奔波行商也不至於坐吃山空,大部分人奉行族內婚,在中原沒有根基,行商是他們的命。

褚昉不再說話,他早就知道妻子的責任心沒那麼容易動搖。

他接觸過幾位康姓表哥,都是有才乾之人,陸鳶就是不去也沒什麼大影響,可她始終記著自己的少主身份,記著這份責任。

你不用擔心,這群人不講理,孫府尹有所圖,事情才鬧僵到這個地步,這種情況不會總是發生。

」以前商隊也遇上過強盜,打退便可,沒有見百姓攔路鬧事的,就算此去麻煩不斷,拿些好處打點官府,總會方便許多,不致鬧到坐牢的地步。

褚昉嗯了聲,沒再勸,起身穿衣,回頭問她:「你再睡會兒?」陸鳶瞪著他,她的月要帶被扯斷了,沒衣裳穿了,他不知道?褚昉卻是輕輕笑了下,倒盞茶遞與她,「躺著吧。

」「你,你去給我買身衣裳。

」陸鳶喝了茶,遞回茶盞時,輕輕敲了敲他掌心,帶著些頤指氣使。

她總不能一直躺著。

褚昉意外地看看她,她是在使喚他?「看什麼看,去啊!」陸鳶學著他訓人的語氣說。

褚昉唇角淺淺翹了下,沒有說話,朝門口走去,陸鳶忙叫住他,交待了自己穿衣的尺寸。

褚昉去了一刻,帶著早飯折返回來。

r/>陸鳶訝異他竟回來得這麼快,細看沒見買衣裳,想他大約要吃完飯才去,沒說話,整個人縮進被窩。

褚昉也不喊她,坐在桌邊擺碗筷,卻沒著急打開食匣。

過了會兒,有人敲門,褚昉開門,回來時手中托著三喜衣裳,兩套顏色鮮艷的女裝,一套袍裝。

陸駕看見,唇角彎起來,卻說:「哪裡用買這麼多,帶著麻煩。

」褚昉看看口是心非的妻子,再看看她眼角的笑意,唇角微微一勾,沒有說話,打開食匣,一層一層把熱騰騰的菜取了出來。

其中一個小砂鍋,應該是剛剛離了灶火,一揭蓋子,濃濃一層水霧沖了上來,彌漫在褚昉眼前。

他以前不曾做過這事,在家中時,等他穿戴妥當,飯菜早已擺好,不冷不燙,便說是飯來張口也不為過,他哪裡需要親自做這些。

他擺弄著大大小小的盤碟,像排兵布陣一樣,非要把他們擺得整整齊齊,橫看成行,側看成列,小砂鍋放在正中,像個冒著狼煙的烽火台。

褚昉麵色冷白,眼前漫著薄薄的水霧。

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在煙火中有些迷人,陸鳶無意識眨了眨眼。

陸鳶梳洗穿戴妥當,坐去桌案旁吃飯。

「孫府尹不是要為你接風洗塵麼,你何必跟我在這裡清湯寡水的?」陸鵠雖出獄了,但不能擅自離開官驛,外麵還有守著的衙差,褚昉約是為了陪她,才一再推拒宴席。

「鴻門宴哪有開芳宴香。

」褚昉給妻子夾菜,一筷子接一筷子,恨不能將她立時餵胖一般。

他說罷就不再言語,專心吃飯。

他向來食不言,但陸鳥卻有吃飯時談天的習慣,以前和他無話可說,他規矩又多,陸逡也沉默,後來關係漸漸緩和,陸鳶偶爾在席間也會說些話,問些問題,褚昉倒也耐心回應,陸駕便忘了他有這個習慣,想說就會說。

「你想好應對辦法了麼?如果那群鬧事者一口咬定我們殺人,又找不到他們受人指使的證據,怎樣破局?」「還有,孫府尹若叫你徇私枉法幫他堂弟,你千萬別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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