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舊怨新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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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江楓懷疑何守之被何家拋棄後意欲投定藩,本來是想提醒安平郡王讓安平郡王將其除之,卻沒想到安平郡王把何守之弄到餘杭來,想讓何守之和沈江東兩敗俱傷。何守之與沈江東夫婦見麵,此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姚遠圖再度火速派人向永和郡王報訊,江楓聽聞何守之這位聞名已久的「笑麵虎」已至江左,遂對沈江東道:「我的計策奏效了,人,給你送來了。」

沈江東道:「安平郡王不敢公然抗旨,就故意把麻煩扔給我。要是我死了,那也是定藩作祟。」

江楓道:「說明安平郡王沒拿到證據證明何守之要投定藩。」

沈江東道:「安平郡王究竟想要做什麼?」

江楓道:「你們兩個隻要有一個是反賊,安平郡王這局棋就立於不敗之地了。如果你們兩個都是反賊,安平郡王進可攻退可守,江左所有的鍋都可以甩出去。你猜如果真到了你和何守之二而一的地步,那姚遠圖會怎麼樣呢?他一定會跳出來把水攪和得混沌不堪,什麼餘杭織造局、明州市舶司、各處鈔關的鍋,他一股腦兒送給你們,安平郡王也不用分心出來再對付他。姚遠圖在江左這麼多年,總有點兒自己的根基,安平郡王給自己少樹一個敵,不是很好麼?」

沈江東麵上抽搐,「誰給安平郡王出的主意?」

江楓道:「我猜是何守之。」

沈江東更覺得奇怪,「怎麼就是何守之?」

江楓答道:「何守之可能想向你亮出他的底牌。」

沈江東無語,「我像是輕易附逆的人?不對,不對,如果何守之要投定藩,那麼殺了我,也可能是定藩的任務之一。畢竟隻要安平郡王殺了我,陛下與朝廷必然對安平郡王心生不滿,到時候一定會影響安平郡王用兵。定藩要的就是朝中互相猜忌,讓朝中亂起來。」

江楓道:「他既然來了,你去見見。是什麼品種的鬼,總要見見才知道。」

沈江東搖搖頭,「他來索命,我才不見他。有本事他直接帶人沖進來啊。」

兩人嘀咕不止,不出來見客,外間何守之有些奇怪。過了半天,沈江東沒出來,江楓身穿秋香色大衫、翠綠裙子,獨自出來道:「何大人,久仰久仰。外子受驚中風,不能見客,我來代勞。」

側廳的沈江東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這不是明擺著諷刺受驚中風被迫返回泰州的何適之?

何守之一見出麵的不是沈江東正要發怒,又聽見江楓稱沈江東為「外子」不禁吃了一驚,「嘉國公夫人,久仰大名!」

江楓看了看來的兵丁,笑了笑,「我算了算今天是吉日,不適合送人歸西。可是何大人這個『章法』,」她死死咬住了章法兩個字,沉默了片刻繼續說,「可著實讓我感到為難。」

何守之本來按照沈江東的秉性準備了一套「柔和婉轉」的說辭,沒想到江楓不講武德,上來就撕破臉皮口出狂言,何守之的假笑逐漸消失,「嘉國公夫人此言何意?」

江楓冷笑了一下,「你兄長熙寧十七年秋天在京郊設埋伏殺我的時候是什麼意思,同年給府軍衛前任指揮使陳南飛下令截殺中宮時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何大人,根兒在這兒,不對麼?你我心裡都清楚的很,何必裝出這樣一副情態來,白白給安平郡王做棋子?」

何守之的臉上想開了染缸一樣,「嘉國公夫人,您有病治病,餘杭有的是好大夫。」說著揮手命令兵丁退下。

江楓笑道:「大夫能治病不一定能救命,何大人的算盤打錯了數,當心虧得本金全無。」

何守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江楓拋出了第二個問題道:「我很好奇,端王當初為什麼瞎了眼,去舉薦你到軍中任職?」

沈江東不明白江楓為何上來就撕破臉,此刻他明白過來,何守之此來本是奉了安平郡王之命來殺沈江東的,江楓上來就胡扯一氣把事情扯到天上去,何守之的士氣先弱了下來。

何守之的目光逐漸變得陰鷙,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於是在江楓再度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一把匕首嗖得向江楓刺過來。緊接著傳出一聲慘叫,沈江東大駭,與安平郡王派來的兵卒們幾乎同時沖出來,隻見何守之俯臥在地上,右腕被江楓的腳死死踩住,匕首早已被江楓一腳踢飛了。

江楓沒說話,沈江東鬆了口氣,安平郡王的兵卒們正要沖上前來,卻見江楓似乎要再踢何守之一腳。沈江東想起之前江楓從金陵給自己寫的信,說皇後認為何守之是「孟光時第二」,又說若是何守之落在自己手裡,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打他一頓。想到這裡沈江東連忙蹲下把何守之攙扶起來,江楓順勢拿開腳,坐到主位上,嗤笑了一聲。

何守之灰頭土臉爬起來正要發怒,卻看見攙扶自己站起來的事沈江東,臉色變了又變。

江楓幽幽說道:「何大人,怎麼辦?是魚死網破同歸於盡,還是好好商量各退一步?」

沈江東鬆開了何守之,何守之沉默了片刻,第二次揮退了安平郡王派來的兵卒。

雙方都清楚,是時候該窮途匕見了。

窗外又下起了淒迷的秋雨,江楓仍然穿著那件肉桂色的長衫,她發現衫子袖口上弄上一圈茶漬,輕輕皺了皺眉頭,把袖子往懷中揶了一下。沈江東負手而立,穿著一身白袍,對麵的何守之麵色陰晴不定,穿著一身墨色襴衫,兩人恰如棋盤上黑白棋子,又或是……黑白無常。

江楓毫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看著何守之,這個差點害沈江東命喪亂軍的東西,他竟然這麼理直氣壯地站在兩人的眼前。熙寧十九年沈江東出事後她一個人到新建去找沈江東,雖未找見沈江東本人,卻找到了何守之故意在糧秣上做文章的證據。她手裡有談判的籌碼,因而氣定神閒,她不著急,她在等,等著何守之著急,這樣才能占據絕對的先機。

沈江東回頭看了看江楓,她驚覺江楓現在活脫脫像是當年沒有出閣時多刺的思卿了。兩人剛剛成親那一年江楓去撫州找他時還是一派的溫和端方,從不多發一言,如今卻一反常態。沈江東敏銳地捕捉到江楓身上的急躁和不安:府軍衛顯然沒有直接把帝京叛亂詳細的消息傳遞給江楓。那麼就有三種可能:第一種是江楓失去了皇後的信任,第二種是府軍衛害怕走漏風聲不肯多說,第三種最為可怖,那就是京城已然變天,府軍衛正在觀望。

想到這裡沈江東打了一個寒戰,他曾經篤定地告訴江楓宗親拿思卿沒有辦法,此刻他又心虛起來,如果今上出事,宗親會如何對待皇後?大抵是逼迫皇後為今上殉葬。

他把思緒拉了回來,因為何守之終於首先忍不住開腔了,「嘉國公夫人所謂的各退一步,是什麼意思?」

江楓笑了笑,「你退一步,我們退一步,中間有了間隙,推安平郡王進去,你盡可以向貴上交差。」

沈江東倒退了一步,不滿於江楓逐漸「思卿化」在這裡胡言亂語,於是小聲咳嗽了一下。

這聲掩飾的咳嗽在何守之的眼裡卻是欲蓋彌彰,因為江楓接著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話滴水不漏,如果何守之說自己是定藩的人,那這話就是向暗示他沈江東也是定藩的暗線。如果何守之義正言辭說自己是朝廷的人,那江楓也可以說大家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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