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秦王冠禮（1 / 2）
嬴政眉眼冰冷的看著他，嫪毐的蛇眼也是極度的凶狠，仿佛恨不得立馬從嬴政身上吞下一塊肉下來。
一黑一紅。
一人皇一蛇妖。
兩方對峙間，仿佛隔了天塹鴻溝。趙姬到底是因為剛才還要戕害秦王的愧疚，嘴唇動動，也沒說什麼話。
唯有白桃張著雙嫵媚的杏眼，看看嫪毐又看看嬴政，一派天真道：「什麼是塌上功夫獨絕，凡人還要修煉這種功夫嗎？」
嬴政冷冷勾唇：「這就要問，以其陰關桐輪而行的長信侯了，此震世之舉可謂是在鹹陽城內威名遠揚。」
「哈哈哈。」
嫪毐大笑，一把掐住趙姬的脖頸，像掐狗一樣。
他挑起眉頭，對嬴政釁道，「男歡女愛，乃是天倫之樂，兒啊，本父和你母親，可是日日榻上帷下，柔情盪漾，葷素皆怡哈哈。」
嬴政額頭青筋迸起，拔起月要間鹿蘆劍，「孽畜！」
這還沒徹底掌權就已經覬覦起了他國地界了，這要是其他幾個國君知道還不氣得暗戳戳聯起來掐死他。
「噢。」
「才沒有。」
白桃反應過來他是在叫自己，噠噠噠的去磨墨，沒想到才磨了幾下，一隻略帶薄繭的大手壓住她的手腕，嬴政拿過她的手，看著墨條壓出來的白印，「還是這麼嬌氣，也不知道你怎麼孤身一人從鹹陽過來的。」
母親。
嬴政跪地：「兒子嬴政拜見母親。」
這樣的他，看起來脆弱又淒涼，白桃從未看到他眼裡有過如此神傷，對趙姬怒道：「太後娘娘，站在你麵前的不是受人敬仰的國相，而是個萬人唾罵的假宦。」
但嬴政是君王，自是不可能如平民般的了當，三加冠帽，自勵其誌後，還要加玄冕，著袞冕，供萬民朝賀之用。
嬴政扌莫了扌莫她軟軟的腦袋，「明明就是為寡人加冠禮特意留的，還算有心沒肺，沒白養。」他將梳子遞給白桃，「寡人就當沒看見，明日加冠禮後，桃桃再贈予寡人。」
她站在殿外，心思又糾結的打兩個圈，還是很沒出息的跟進去了。
這麼優秀的兒子，是她生下來的嗎？
趙姬感到深深的懷疑，嬴政沒有聽到趙姬的聲音，正欲再問，趙姬緊著應了聲：「唉。」
「馭下之術。」
「什麼人？」
見到配劍戴冠熠熠逼人的兒子闊步走進來，她竟少見的哽語了。
嬴政在前麵走著，回頭見到少女戴著個銀麵具哭成兩包淚的小模樣，一愣，「儺神也會下大雨？」
是那種自然而然的相處和默契。
母親，唉。
*
翌日清晨。
白桃：「」
阿兄說的對，裝睡的人永遠叫不醒。
「」
他們再也無法鉗製住他了。
白桃：「」
白桃看著自己之前順的，那把被紅毛蛇妖淬了毒的梳子，就要去奪回來：「不是，這個不是給你備的禮，這是我剛才撿到的。」
白桃雖覺得略怪，也隻是歸咎為他的百依百順，隻是仰頭親了下他的薄唇，「啵。」
第二頂戴上的是白鹿皮冠，代表天下興亡，盡擔其責。
嬴政道：「好，明日寡人就派李信前去。」
他抬眼：「你那麵具還要戴到什麼時候？」
第三頂戴上的是紅中帶黑的素冠，代表可以參加祭祀活動。
周圍的士兵見到移情別戀，轉而喜歡平民儺神的君上，為宮中小主嘆惋的同時，又紛紛目不斜視。
「還不摘？養在身邊好幾年，你扒了皮寡人都認得出來。」
「口是心非。」
白桃一噎，身份都戳破了，乾脆捏著麵具就要揭下來。
被侮辱的趙姬卻奮然擋在嫪毐前麵，她的美眸直逼他，像是繩索，遏住他所有的怒火以及盪然無存的親情，「嬴政！你敢弒父，這是不孝！」
「倒是一環接一環，賊心不死。」他冷笑道，「在雍城養了這麼多毒蛇，過了明日，就是他身首異處之時。」
白桃拿著毒梳子真的是百口莫辯：「這這真是我撿的。」
他從人群之中走來，卻高出人群許多，太廟裡的燈燭惶惶，給他的輪廓著上了不同的陰暗。
他放下鼻尖下輕嗅，一股濃鬱的腥臭味就撲鼻而來，仔細端詳了番見這並非女用的梳子，去令手下人查驗一番，結果很快出來了。
「哦？沒想到儺神竟然操著顆憂國憂民的心。」
被摘麵具好似狐狸皮都跟著掉了，白桃滴溜個狐狸眼，立馬討好道，「你看，麵具摘了。我也不是到處亂跑，我現在不是乖乖跑在你身邊了嘛，那腿，都是長心眼的，您看，還能留著嗎？」
倒也不一定，要是個凡人就好了，亂臣賊子，直接斬於馬下就行，可這是個居心叵測的蛇妖，如何才能緝拿，倒也是個棘手的事情。
關於身份的遮掩，現已經弱的跟紙糊似的，隻是你不說我也不說，憑由敞亮著辦。
所有昨夜被蛇掃盪僅存未負傷的參禮賓客齊聚一堂，沐浴禱告後，共同見證秦王的加冠禮。
「是誰？」
嬴政撇她一眼，像是耷拉著尾巴的無所謂，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
白桃隻聽得自己悶悶的聲音從布料中傳過來，「人間太疾苦了，儺神眼睛也是會進水的。」
白桃睜著大眼睛道：「政哥哥，你現還調侃，你不覺得難過嗎？」
「嗯？難道是桃桃方才在青台宮撿的。」
「恭賀秦王。」
嬴政何等的見微知著，他狹長的眼眸微眯起，奪過白桃手裡的梳子，「青雲宮撿的還是順的？」
他又仔細端詳，神色間十分滿意：「剛好，寡人就缺把好梳子。」
冠禮繁瑣，就是加冠也要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