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王翦領兵(1 / 2)
初春。
冰雪消融。
雪水被老百姓們的炊煙給吹起,滴答在老百姓們扛著農具踏過的小道上。
再從茅草屋上匯合流下。
留守的婦孺和小孩,在屋簷下忙忙碌碌,在對丈夫,兒子的殷殷祈福中,流向眾橫交錯的大地溝渠匯入江河湖泊。
公元前224年,滅楚大戰啟動。
六十萬秦軍大搖大擺的整裝前往楚國。
其中有無數潛伏在楚國的間人,收受著「賂其豪臣,以亂其謀」的財物,宛若一群潛伏在泥沙裡的水蛭打著圈團團轉。
隨時等待屈景昭三家寡患不均,從而乘虛蹈隙。
統帥王翦臨走前還狠狠宰了嬴政一筆。
依舊是,
財帛,土地,美人。
這事情在行軍之間傳的沸沸揚揚,同僚都在打趣王老將軍龍精虎猛,寶刀未老。
兒子王賁在遭受年輕新銳的趣問時,對自己擁有一個寶刀未老,隨時還能整個弟弟出來的老爹。
他也隻能仰頭無語望著蒼天。
王翦如此回道:「這是君上對功臣的恩賜,如若滅楚勝利,依照大秦律法,功高者多得,你們一個個都要封功受爵,惠及子孫」
將士們大受振奮,舉著兵器高喊秦王萬歲,上將軍威武。
排山倒海的聲音,驚起了樹林裡的夜梟。
提振完士氣,將士們崇拜的看著連滅數國的上將軍邁步走向大帳,認真伏案。
真不愧是上將軍啊。
他們感嘆。
他們還在對楚國這邊的風景暗自驚奇,連日奔波的疲倦還未卸下,現在紮營隻想好生呼嚕一覺。
上將軍如此高齡,連喝口水的休息都沒有。
對軍事戰略就已經布防起來了。
又敬畏的在帳篷外看著上將軍勞碌的影子好一會兒,幾個威猛將軍以榜樣激勵自己一番再三兩三兩散去。
豈能料到。
他們的上將軍在抓耳撈腮的寫著單子,依舊是狠宰秦王一筆。
依舊是,
財帛,土地,美人。
幾日後,秦王如此回復:「準了,上將軍還有麼,一乾呈上來」
訛完之後。
行軍到大半路,一路清掃路障和拔除埋伏,眼看就要抵達商榷好的定營之處。
王翦又伏案動筆,不過終究是糙漢將軍,沒那麼多講究,所謂富貴榮華不比戰場上頭骨做酒杯,痛飲大笑一番來得暢快。
要什麼賞賜也想不出來了。
於是他把混球兒子喊進帳裡。
王賁在軍營裡一絲不苟,虎步龍行,帶著近乎苛刻的整肅,起初還正常,到後麵他瞅左右沒人,壓低聲音道:「上將軍,沒人發現吧?」
「」
瞧著自己不做賊都有幾分心虛的兒子。
王翦眼瞳極其細微的眯起,從長案上起身,將竹簡交給他。
卻在王賁接過的那一瞬間,朝著王奔麵門拍去。
這一拍帶著吹刮起來的強風,何況緊挨如此之近。
可王賁是何等人,從最低等的小兵做起,絕無半分攀附父親的威勢爬到如今的少將軍。
他狼腹緊繃,後月要倒仰,蹲下身就是一個側掃。
王翦底盤紮實,如泰山無可撼動,剛勁的掌風又是襲來,王賁也是頭活驢,脾氣上來了,直接掌心對掌心,以手和肘相撞。
「砰砰砰」
少年郎身手看似較為薄弱,可每一處都落在實處,越過層層山巒,聚合在人痛穴之中。
這種穩紮穩打的紮實,非日夜苦練不可得。
交手七八招間。
王翦心中贊賞,目中卻頗為沉靜,「你小子,終究是差點」
動靜之大,惹得外頭護衛兵團團進來,見到這一對互毆的父子,扌莫不著頭腦。
少年郎後撤幾步,手握著又鬆,鬆了又握,好似有什麼東西,兜兜轉轉多少年,又回了原地。
他抱拳鏗鏘道:「末將承蒙上將軍賜教」
說罷,轉身走出主帥帳篷。
王翦滿意的點點頭,回頭瞧見一捆竹簡,想起是要做什麼後。
豁然回頭。
那瓜娃子早已經溜得人影不見。
*
六十萬大軍。
正麵迎擊。
如黑色潮水般前往楚地,拔一城守一城,一板一眼的僵固,毫無讓人眼花繚亂驚雷曳曳的方針戰略。
好比秦國這匹另天下聞風喪膽的虎狼,千裡迢迢跑來楚國犁地來了。
先是飽餐一頓,再是檢修好器具,仔細掂量一番,找準好距離腳下最近的土壤,調準好角度和姿勢。
翻一塊,是一塊。
再翻一塊,又是一塊。
末了犁地累了想休息了。
郢城前三百裡平原之上,在商水、上蔡、平輿一帶,連楚國城內的六十萬大軍,他們都視而不見。
直接放棄了進攻,轉而浩浩盪盪的召集起一群隨行的炊事兵攻防兵,旌旗蔽日鑼鼓整天。
喊著老秦人喲嘿喲嘿的號子。
伐樹挑石的搞起了基建。
楚國主力軍集結於郢城,剛打完勝仗沒多久的他們,燃燒起洶洶好戰之意,之前丟的外圍城池他們本就不在意,早想等著酣暢淋漓大戰一場。
沒想到秦國半路熄火。
這跟魚刺卡喉有什麼區別?
他們紛紛麵紅耳赤,鬧著要出去迎敵,殺虎拆肉痛飲一番。
卻被項燕嚴令不準上前半步,違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