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長命鎮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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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付不了……你們、你們害我!若早知她如此強大,我不該來……我不該來!!!」

道士轉身要逃,然而已經晚了。

半空之中那抹紅色倏地化作了業火般的存在,火勢在頃刻間蔓延開來,所到之處摧枯拉朽,將一個又一個的人拉入其中,最終讓這團火燒得更猛、也更烈。

轉眼間,火勢已遍布整個長命鎮,將所有人的生命吞噬殆盡。

這場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

腐朽的、藏匿在遠山中的、鮮為人知的長命鎮,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火吞噬。

在薑婉兒看來,紅色火焰中的長命鎮,是她看過的關於這個鎮最美的樣子。

所有表演出來的幻象如鏡花水月般,通通在這場火中現了原形。

她在這三天之中,獲得了許久沒有感覺到的平靜與真實。

灰飛煙滅的前一刻,薑婉兒隱隱聽到有一個影子向她奔來。

那是從李招娣被焚毀後的肉身上飄出來的成年男子的魂魄。

葉雲鋒的魂魄呈半透明狀,顯得非常微弱,似乎隨時會在陽光消失。

可他義無反顧地奔進了陽光中,試圖擁向那比火光還要明艷的女子。

他的目光悲涼而又淒切。

因為他知道,這次的分離將會是永別。

然而他當伸出手,從薑婉兒的背後將她擁住時,她已徹底化作了飛灰。

飛灰被風揚起來,化作星火般紛紛墜地。

葉雲鋒的懷抱就這樣落了空。

永別之前,她竟連回頭看他一眼都不曾。

·

火光剛燃起後不久,係統就安排玩家們登離了遊戲。

那一刻,時蹤的意識離開薑婉兒的身體,與她在半空中對視。

「謝謝你帶我找到真相,也謝謝你替我做出的這個決定。

「雲鋒他確實待我好,但跟他在一起,我永遠不能擺脫長命鎮,以及這裡的回憶。

「我恨了太久,太累了,該是時候放下一切了……」

停頓了一下,薑婉兒再道:「我對葉雲鋒的期待,或許早已經在那場大火中燃盡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終究沒等到他來救我。

「其實真正的問題不在於我,不在於他,甚至於不在於那四個害過我的男人……

「是這個鎮子本身,這裡落後、腐朽、封閉……

「毀了這裡,也挺好。否則,我和他的悲劇恐怕會不斷上演。」

話到末了,薑婉兒遞給時蹤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通體呈銀黑色,約莫三分之一手掌大的徽章。

【玩家時蹤完成支線任務,額外獲得道具——騎士徽章】

【結局選擇不影響積分,隻會影響騎士徽章的類別】

【本次你獲得的騎士徽章類別為:「黑夜」】

【請妥善保管騎士徽章】

【請耐性等待傳送……】

等待被傳送出遊戲的時候,虛空之中,時蹤不經意垂眸,看到了葉雲鋒。

他就站在聖女像旁邊。那是薑婉兒曾被燒死的地方。

葉雲鋒也在看時蹤。

他的一雙眼被火光染紅,神色顯得有些莫測難明。

片刻後,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從他身體裡剝離,隱隱是個麵容英挺,五官堅毅,而又非常年輕的男人。

隻不過他很快就消失了。

這一切都短暫得像是幻覺。

不待時蹤看清那人的模樣,他已回到了現實。

·

短暫的恍神後,時蹤發現自己回到了迷藏客棧前台的位置。

他手裡還拿著一塊抹布,看來是剛收拾完這裡,正打算上樓睡覺。

想到什麼,時蹤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9點17分。

陳立來找時蹤的時候,他恰好看過時間,那會兒是9點15分。

在遊戲裡待了那麼久,回到現實世界,卻居然隻過去了兩分鍾。

話說回來,陳立想讓自己死在遊戲裡。

現在他無疑失敗了。

那他人呢?

時蹤下意識抬眸看向大門方向。

倏地,門簾流速擺動,有人走了進來。

時蹤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門口,放在桌案下的右手悄悄握住了一把刀。

片刻後,有人進入大廳,他依然是一名警察,不過他的名字是盧峰,而不再是陳立。

向時蹤展示了一下證件,這位名叫盧峰的警察頗為嚴肅地說道:「附近張家村發生了惡性命案,凶手在潛逃中,你們最近多注意安全。

「如果發現可疑人員入住,一定要及時撥打警方電話。凶手的特征是……」

警察對時蹤叮囑了許多,向他展示了凶手的畫像,並留下了自己的電話。

時蹤一一記下,並表示自己會將相關事項提醒給其餘遊客,又在盧峰點頭欲走的時候叫住他。

「盧警官,能問你一件事嗎?」

「盡管問。」

「你也是新北區的警察?」

「對。黃霞鎮歸新北區管。」

「那麼……你們那裡有位叫陳立的警察嗎?」

「有。怎麼?你認識他?」

「也不算認識。他……」

「他啊,害,本來有大好前途的……不過我們剛發現他有點問題。

「他已被收押。再詳細的情況,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時蹤點點頭,似乎遲疑了一下,又問道:「我能探監嗎?是這樣的,他欠我一筆錢。我想問問他,他有沒有什麼親戚可以幫他還錢之類的。我和他其實是網友,我們共同玩了一個遊戲,有一些遊戲的問題,我想問問他。」

網友探監問遊戲的問題?

這位長相漂亮的民宿老板是什麼情況?

盧峰打量時蹤幾眼,倒也點了頭。「你可以申請探視。我幫你走流程。這樣吧,明天等針對他的審問調查流程結束,我給你打電話。

「不過你們不能單獨溝通,得有至少兩名警察在場的。」

「明白。謝謝盧警官。」

禮貌送走盧峰,時蹤心裡卻是一凜——

如果他作為薑婉兒死在遊戲裡,會怎麼樣?

難道他會被當做凶手抓起來,繼而被執行死刑?

現在他在遊戲裡活了下來。

現實世界反而是陳立入了獄。

他們的命運似乎完成了逆轉。

看來這個遊戲真的能讓人逆天改命。

操縱遊戲的又到底什麼一種力量?

時蹤沉思間,流蘇又響了。

那是憤怒的左三丘從客棧後方跑了過來。

他打了一肚子腹稿,全都是辱罵時蹤的。

然而他的滿腔怒火在看到時蹤時,卻連發作都沒法發作。

——時蹤打開電腦,神態自若、雲淡風輕,又十分專注地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像根本沒看到他似的。

拳頭再硬,打進棉花又有什麼用?

左三丘快要氣死了。「你這人怎麼這樣?!」

時蹤隻繼續低頭敲打鍵盤,好一會兒後才抬起頭來看向他,哄孩子似的向他招招手。

「過來。」

搞什麼?你這樣欺我騙我,現在招招手讓我過去就過去,那我多沒麵子?

左三丘鐵青著臉不說話。

卻見時蹤把電腦顯示屏轉了個方向,屏幕最頂上亮著四個大字——「雇傭合同。」

「你、你這什麼意思?」「害你失去了社團獎金,我說了要補償你。答應過的事情當然要做到。

「我這裡反正缺人手,你沒課的時候就過來打工好了。」

時蹤看向左三丘,狀似很認真地開口:「在遊戲裡,我雖然騙了你。但那是有原因的。首先,我要試探一下王誌恩。這個人不太對勁……」

解釋完王誌恩的事,時蹤又道:「其次,我需要試探一下這遊戲的玩法。現在這麼看,支線任務可能藏得很深。想要達成最理想的結局,得到最高的積分,每一步都錯不得。

「其實投票的時候,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萬一葉雲鋒真的以為我殺了葉家人,和我已經反目了,那我其實並沒有跟他在一個陣營。我當幫凶,也可能隻是被他利用了。

「到頭來,我不但跟你們一樣不會得分,還要被他殺害的風險。畢竟在他眼裡,我可能是他最大的仇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時蹤嚴肅的表情中還透著些許後怕,像是每一步都走得很驚心。

他這是在不顧生命危險試探遊戲規則。

再說……沒有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在短時間內找對凶手,畢竟副本的信息量太大,時間又太緊張……

左三丘雖然仍懊惱於時蹤的欺騙。

但在這種遊戲裡,大家本來就在為各自的積分努力,他又有什麼立場去埋怨他的欺騙呢?

至少他沒有害自己。

自己也就是沒有得到投票正確的積分而已……

見左三丘情緒慢慢平緩,時蹤把敲好的合同打印一式兩份,遞給他。「你簽了,就算原諒我了?」

左三丘:「……」

一分鍾後,表情依然透著不樂意,但身體很實誠的左三丘簽下了合同,正式成為時老板的打工人。

收起合同,時蹤打了個嗬欠。「你今晚就在這裡睡吧。一會兒跟我上樓,隨便挑一間房,以後就作為你的房間了。」

「行。不過我要強調一句。要不是實在缺錢。我才不會簽合同!」

「哦。好的。」

「……」

然後左三丘就看見,時蹤問自己要了銀行卡卡號,居然開始給自己轉起了賬。

手機「嗡」得一聲響。

左三丘發現自己收到了3000塊。

時蹤道:「我記得吳鈎提起過,年度獎金2000塊。所以,先預支你這麼多工資,夠用麼?不夠再找我。」

左三丘眨巴了兩下眼睛。「你就不問我拿錢乾什麼?」

時蹤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左三丘:「……」

「不是,你就不怕我著你的拿錢去犯罪?」

「這跟我也沒有關係。我不是你的家長,不需要對你的所作所為負責。」

「…………」

雖然2000塊也乾不了什麼。

不過時蹤這人可真是……

最後左三丘還是老實交代道:「我爸媽都是賣力氣活的,很辛苦,早出晚歸,也顧不上管我。

「很長一段時間內,我的一日三餐,都是隔壁阿婆負責的。我非常感謝她。

「現在阿婆病了,我把生活費都寄給了她。我聽說,她這回住院費還差2000塊,所以就想……

「主要是我爸媽也辛苦,供我上大學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好意思找他們開這個口。害,也怪我……平時我也挺虛榮的,不好意思在兄弟們麵前露怯。給社團交社費的時候,還裝得很大方。我……」

左三丘自己都把自己給說感動了。

緊接著他就看見時蹤打了個嗬欠。

左三丘:「…………」

「玩了這麼久的遊戲,不累?走了,去睡覺。」

時蹤鎖好前台抽屜,轉身走上了木質樓梯。

左三丘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後趕緊跟了上去。

上樓的時候,他撓了撓頭,難免又有些好奇地問時蹤。

「你最後為什麼選擇……如果我是薑婉兒,就選擇跟葉雲鋒走了。這兩個人也太慘了。好不容易才能重逢。」「跟葉雲鋒走能乾什麼?」

「啊?還能乾什麼?就……就兩個人相守啊。」

「那樣就會有意思嗎?」

「啊這……啊??」

「跟一個男人走有什麼意思?尤其是已經變成了小女孩的男人。

「再說了,談戀愛哪有復仇好玩?」

「……」

好一會兒後,左三丘反應過來,趕緊道:「不是啊。被你繞進去了!我哪裡知道談戀愛有沒有意思?我隻是想說……不是所有人都該死吧?我覺得直接滅掉整個鎮子也太……更何況那樣一來,薑婉兒也魂飛魄散了……」

左三丘叭叭了好一會兒,見時蹤停下腳步不說話了,隻是倚著門輕輕挑了一下眉。

他沒有露出什麼明顯的不耐,甚至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但左三丘已敏銳地發現他不耐煩了,於是閉了嘴。

他隻問了句:「那個梅竹公館,你要不要去啊?我打算明天去看看。為什麼進入這個遊戲,我們可以聚在一起討論一下吧?

「那個找你的警察是怎麼回事?兩次來的好像不是一個人。我、我不是故意偷窺啊,我就是……咳咳那什麼,我們進遊戲,是不是跟那道白光有關?

「還有……你說李四妹,或者說葉雲鋒的玩家,會不會去梅竹公館呢?我還真挺好奇,這回玩凶手的人,到底是男是女,長什麼樣。你不好奇嗎?」

時蹤思索了一下,開口道:「不好奇。李二少不是說,會等我們三天麼?不著急。讓我考慮考慮。你倒是可以先去探探風聲。

「好了。該休息了。你就住這間吧。」

·

次日下午兩點。時蹤去了看守所。

在民宿的時候,時蹤一般都穿古裝。

那是轄區政府的要求。為了把古鎮的古風特色打出去,政府統一了各家商鋪的門牌,也要求店家全都穿古裝。

服裝是政府統一租的,是很廉價的影樓風。

時蹤愣是靠著一張臉把衣服撐住了。

不過他極不想戴假發套,乾脆留了長發。

現在有了左三丘當幫手,時蹤給了他一套古裝看店,自己換上一身西裝出門了。

修身熨帖的西裝,及月要的長發,以及一張好看到幾乎完美的臉,為時蹤吸引了超高的回頭率。連左三丘都多看了他好幾眼。

看守所內。

陳立的頭發已被剃得極短。

他跟其他犯人擠在小房間裡,一臉呆滯與萎靡,好似絕望至極。

在被兩名警察帶走,並被告知有人探監的時候,陳立眼睛一下子亮了。

然而在走進會見室,在看見來人是時蹤時,他眼裡的光立刻滅了,整個人重新變得萎靡起來,像是失去生命力的枯木。

陳立這情緒變化的一瞬,被時蹤準確抓住了。

他眯起眼睛打量陳立半晌,開口道:「你欠了我錢,還記得吧。」

顧及著有兩名警察在場,時蹤隻能拐彎抹角地問他問題。「你借我的錢,去玩了一款探案類的網絡遊戲,還引導我進去了。是麼?」

陳立聽懂了暗示,倒也對時蹤點了頭。

時蹤問:「關於這個遊戲,你知道多少?」

陳立沒說話。

時蹤又問:「那我換個問題,為什麼引我進入遊戲?」

見陳立不語,時蹤回想起他剛才的情緒變化,開口問:「我不是你想見到的人。那麼……你期待在這會見室見到誰?

「他是不是向你承諾過,拉我入遊戲,會帶給你什麼好處?他允諾了你什麼?」

陳立依然沒有說話,但目光呈現出了一抹驚詫,大概在好奇時蹤是怎麼猜到的。

他這反應無疑說明時蹤猜對了。

結合目前的既定事實來看,時蹤猜測,陳立或許用了某種道具將自己拉入了遊戲。

這種道具可以為時蹤指定副本和角色,然而使用這種道具是有風險的——

一旦時蹤沒有死在遊戲裡,陳立就會倒大黴,甚至死亡。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陳立跟自己無冤無仇,他為什麼冒險做這種事?

他會不會是在幫人辦事?

那個人大概這麼承諾過他:「使用這種道具把時蹤引入遊戲,我就完成你的心願。是,我知道這事兒有風險,一旦時蹤沒死,你就會入獄。但你放心,我會把你從監獄裡撈出去的。」

如此,陳立心中一直對那人來「撈自己」這件事抱有期待。

在發現來人不是他期待的人,而是時蹤時,他才顯得無比失望。

時蹤將身體往陳立所在的方向傾斜了一些,道:「誰讓你這麼做的?你幫他做這種事,是希望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我也可以幫你達成心願。隻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陳立盯了時蹤半晌,嘴角揚起一個自嘲般的微笑。「恐怕來不及了。我弟弟得了不治之症,隻有他能治。」

時蹤眯起眼睛,又道:「我順利通關了一局遊戲。我發現這它確實能讓玩家逆天改命。

「那麼何以見得,我不能救你弟弟?很明顯,時間線可以重置,對不對?」

原來的時間線上,陳立去到迷藏客棧,試圖逮捕時蹤。可現在的時間線上,歷史已經更改,陳立反而成了階下囚。

雖然還不知道這遊戲是怎麼影響的現實世界,具體的原理、規律又是什麼,但顯而易見,時間線重置了。

這種情況下,讓一個死去的人活過來,似乎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沉默許久後,陳立開口道:「確實,我是受人之托。我使用道具引你入遊戲,他救我弟弟,這是我和他做的交易。

「我使用的那樣道具,叫『剝奪』。」

【道具名:剝奪】

【道具價格:1200積分】

【道具作用:指定普通人成為遊戲玩家,可指定副本和角色,若角色死亡,你可以獲得他的身份;若角色存活,你將失去現在的身份】

【備注:獲得的身份可以自己使用,也可以贈送給他人】

時蹤發現自己並沒有猜對道具的全部作用。

什麼叫「獲得身份」?

電光火石間,時蹤忽然想到什麼,整個人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想起的是那張自己親手寫下的紙條:「經營好這家民宿,當一個合格的老板,否則我會死。」

時蹤很快問陳立:「你說的該不會是……『迷藏客棧老板』這個身份?」

陳立點頭道:「讓我做這件事的那個人,是個大人物。他的身份地位很高,很多人求著他辦事……

「他本人倒是不需要你的身份,但他的一位手下需要。他想讓他的手下當『迷藏客棧老板』。於是我求上門時,他順手讓我做了這件事——引你入遊戲。

「一旦你作為薑婉兒死在遊戲裡,你會被捕入獄。下一個成為民宿老板的人,就會是大人物的那個手下。而我依然會是警察。

「那種情況下,失去了『身份』的是你。然而現在……失去『身份』的是我。」

話到這裡,似乎看出時蹤還有疑問,陳立開口:「現在我就對你說這麼多。說得再多,被那位大人物察覺到,你我可能都會沒有活路。

「所以就這樣吧。我就說這麼多。其他事情你自己去查。如果你有能力查出重要信息,覺得時機成熟了,再來找我,到時候我會把我知道的,關於那個大人物的一切告訴你。

「但如果你什麼都查不到……證明你能力不行,我告訴你再多,也沒有用。

「時蹤,想從我這裡拿到情報,空口無憑。等你拿到實質性的東西,再來和我做交易。」

話到這裡,陳立想到什麼,回頭瞥了一眼兩位警察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再轉過頭來,刻意對時蹤補充了一句。

「嗬嗬,我們聊網絡遊戲聊得這麼認真,警察估計會以為我們有重度網癮。」

·

離開看守所的時候,時蹤發現自己還是挺有收獲的——

陳立使用【剝奪】這種道具拉自己入遊戲,是為了得到「迷藏客棧老板」這個身份。

隻不過他並不是自己需要這個身份,而是要將身份贈送給某個大人物的手下。

作為交換,大人物會救治他病入膏肓的弟弟。

時蹤不由想起了左三丘。

一開始他以為,是陳立使用了某種會發白光的道具,將自己引入了遊戲,左三丘是不小心被這道白光波及的。

但現在看來,左三丘進入遊戲,其實跟那道白光無關。他是直接被係統選中的。

同一時間,係統應該開啟了多場遊戲,這些遊戲的關閉時間,應該也是統一的。

畢竟遊戲會影響現實,如果現實隨時因為遊戲結果而改變,整個時間線不免會亂套。

因此時蹤初步推測,遊戲的開啟與關閉時間都是固定的。

假設這個遊戲每周開啟一次,也就意味著整個世界的時間線,每周都會重置一次。

暫時推測,遊戲於每周六晚上9點15分開始。

所有玩家都會在這個時間點進入遊戲。

而無論副本裡過了時間,現實裡結束遊戲的時間都是9點17分。

也即,每周六晚9點15分至9點17分之間,係統內都會進行多場遊戲,也發生過多次玩家間現實身份的轉化,係統會綜合所有場次的遊戲結果,利用這兩分鍾的時差,將整個世界的時間線進行重置。

最近更新的一次時間線上,就時蹤知道的情況而言,陳立的時間線上多了「犯罪」這件事,以至於落了個鋃鐺入獄的結局。

時蹤目前還不清楚遊戲進行的頻次,也就還無法得知重置世界的頻次。

無論如何,同一時間,會有多個副本開啟。

看來他和左三丘都進入了《長命鎮》,隻是巧合。

時蹤自己是被陳立拉入的,左三丘卻是被係統選中的。

難道他才是真正的「天選之子」?

思及於此,時蹤擺頭笑了笑,走出了看守所。

他也不料,他剛走出看守所,就有人朝他走來,並朝他遞上了一張票。那是一張京劇戲票。

「《貴妃醉酒》,錦水大劇院,晚上8點20分,a座03號。

「演出者:李融景……」

李融景。時蹤聽過他的名號,是一個很厲害的京劇大師,一票難求的那種。

很多名導邀請他去拍電影,全都被他拒絕了。不過他肯當顧問或者藝術指導,還當得很認真。

前一陣子,李融景在一部投資數億的弘揚京劇國粹的電影裡當顧問老師,把一位不認真學戲的流量明星罵哭了,事後還被該流量明星的粉絲們進行了網暴。

這件事搞得挺熱鬧,到處都在聊。

時蹤能知道,也是聽來民宿住的小年輕們討論過。

「時先生你好,我們李老板請你去看戲。還請賞臉?

「他想保住他的『身份』,他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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