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長生,定軍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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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好你自己就行。」沈初夏不欲再理會他。

然而就在沈初夏拖著賀真走出數步之後,忽然聽得那道士大喝一聲:「奇哉!怪哉!!!」

天剛蒙蒙亮,霞光尚未照來,山間一片青灰色,且極為安靜,以至於道士用粗啞的聲音喊出的這幾個字顯得有些瘮人。

「怎麼了?」很快,工作人員問他。

道士當即道:「他他他、他一來,這裡立刻安靜了。」

「安靜了?啥意思?」

「沒有鬼了。它們全都躲起來了!它們全都怕他!」

「鬼怕誰?你說的是……」

工作人員話還沒問完,便見道士直直奔到了賀真麵前。

他這動作逼得賀真和沈初夏不得不停下腳步。

這方便了道士打量賀真。他緊緊盯著賀真,似乎不想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

很快,道士瞪大了眼睛,似乎覺得看到了極不可思議的事情。「你你你……你不是一般人……你……我竟從你身上感覺到了……難道你……不對不對……哪個大羅神仙投胎為凡人了嗎?來渡劫的?來歷練的?

「不不不,我不該問!!!不可說……不可說也!!!天機不可——」

不知不覺間,似乎感覺到了賀真身上天生攜來的壓迫力,道士竟不知不覺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是哪兒來的瘋子?」

沈初夏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又回頭看向了工作人員,「他再對我兒子說奇奇怪怪的話,我一定會投訴你們!」

言罷,沈初夏頭也不回地拉著賀真往墓區深處走去。

20分鍾後,天光破雲而出,一座座墓碑披上了一層橙色,顯得沒有那麼陰森可怖了。

賀真隨母親來到了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腳步。

墓碑上放著一張年輕男子的照片,他長得很瘦削,麵容有些刻薄。

此人正是賀真的父親賀為,可兩個人的長相並無多少相似之處。

及至墓碑前,沈初夏拿出了一根藤條,居然猝不及防就朝賀真背上招呼了去。

賀真倒像是習慣了,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對著墓碑跪下了。

「昨晚你去哪兒了?」

沈初夏厲聲質問,「你昨晚應該把那篇論文交上去的。可我問了鞏老師,你根本沒有出現。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對得起我對你的栽培嗎?對得起你爸的期許吧?我今天就在你爸墳前教育你!」

賀真不答,沈初夏怒氣更甚。「你怎麼回事?今天我們要回本家,你拿什麼跟其他幾個孩子比?你告訴我,你拿什麼和他們爭?

「我和你父親這麼努力為你創作一切學習條件,就是希望你能比過那幾個孩子!你昨天的表現也太讓人失望!」

賀家是本地的大家族。

現代社會已經不那麼講究宗親。很多人會以為這種帶有封建性質的家族已然沒落。但其實不然。

宗親之間仍會彼此扶持,共享家族掌握的資源,以求富貴綿長,世代興亡。

當然,家族內部的競爭也十分激烈。

如今管理著賀家的人叫賀雲生。賀為是他的私生子。

賀為的母親是一個名模,一直被賀雲生養在外麵的,靠著生了兒子,有了偶爾回本家的權利。但也隻是「偶爾」而已,基本僅限於逢年過節的時候。

「私生子」這個詞壓了賀為一輩子,他從沒在賀家抬起過頭,也始終沒有得來賀雲生的待見。

他活得壓抑,自卑,始終帶有獲得賀雲生認可,甚至掌控整個賀家的執念。

這份執念後來被他傳遞給了他的妻子沈初夏。

賀為好不容易才有了進家族企業的機會,他沒有一天不想談下一樁大生意,以此獲得賀雲生的青睞。

一日在應酬上喝了酒,賀為接到一個大客戶的電話,不管不顧就開了車過去幫忙,果然出了車禍。

他死後,沈初夏痛不欲生了一陣子。

之後她就把丈夫沒有完成的心願,寄托在了賀真身上,半步都不許他行差走錯。

結結實實挨了母親三鞭子,賀真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規規矩矩朝父親的墓碑磕了個頭,便站了起來。

在沈初夏還要開口教訓他的時候,他冷淡地將她的話打斷。「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放心,賀家家主這個『身份』,我會取得。」

離開新龍公墓,賀真坐在了開往本家的車上。

路上他的手機響了,那是班級群發來的通知——

下周四上午,三號禮堂會舉辦期中的社團招新活動。

他的目光一一滑過活動海報上的社團名單以及宣傳語。

「圍棋社」:成為大國手?不是夢,一起來圍棋社吧!享受黑白廝殺的快樂!

「魔術社」:來魔術社,你就會懂得魔術的奧秘。讓我們從魔術師三原則講起……

「天文社」:帶上心愛的他/她,一起來看星星吧。

……

「劇本殺社」:燃燒吧大腦!加入我們,享受角色扮演的樂趣,感受抽絲剝繭找到真相的快樂。

s還有神秘的美人老板可以調戲哦!

賀真默默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內容,車窗依稀映出他的側臉線條,似乎比平時還要冷硬鋒利一些。

·

遊戲是周六進行的。周日那天,時蹤先後去見了陳立和李融景,左三丘留在民宿看店,也就隻能在周一再去梅竹公館。

在公館見過周律,左三丘周二回學校上了一天的課,又在周三一早趕來迷藏客棧。

時蹤一邊坐在窗台前沒滋沒味地喝著咖啡,一邊看書。

左三丘打掃完前台,跑來問他:「我今天要去梅竹公館開會,跟其他玩家正式見麵。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們幾個成立公會,就不帶你玩兒了哦。」

時蹤翻開一頁書,頭也不抬地問:「把看到的情況跟我說說。」

「那我可得好好說了。那個地方超級豪華!我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

左三丘叼著吐司片坐在時蹤對麵,一邊比劃一邊道,「扮演李二少的叫周律,你百度就能看見他的大名。他好有錢啊!是個大總裁呢!有他支持這個公會,那我們豈不是很無敵?

「你知道最絕的是什麼?是他肯放權。他說他在現實世界非常忙,對這遊戲的理解又很有限,所以他可以為公會提供資源和錢財。但他不一定親自管理公會。

「按他的意思,公會會長,有能者居之。他很看好你和賀真。

「所以,嘖嘖,你和賀真可以形成競爭關係。我還是很支持你當公會老大的。誰讓你是我老板呢……」

時蹤翻書的動作一頓。「賀真?」

「哦哦,就是扮演李四妹或者說葉雲鋒的那個。」左三丘道。

時蹤繼續垂眸看書了。「你從周律那裡知道他是什麼人了嗎?」

「知道一個大概。然後我去網上查了,那知道得就多了!」

左三丘道,「賀真居然才18歲,還跟我一個學校。今年剛上大一,是計算機係的,倒成了吳鈎的直係學弟了。我在網上找到了他的照片,他好帥的。

「他姓賀,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那個賀家。那可是豪門呢!不過啊,他父親是現任賀家家主的私生子,一輩子不受待見,死後連牌位都沒能進宗族祠堂。按我看,這賀真的日子很不好過。」

見時蹤沒嫌自己話多打擾他看書,左三丘也就繼續把八卦說了下去。

「網上那些報道也不知道真不真實啊,總之他們說,賀真他媽特別可怕,她以前是個演員,前途無量的那種。後來她抱著嫁入豪門的心嫁給了賀真父親,哪知他父親根本沒被家族承認!

「事業中止,豪門夢碎,所以啊,她心理扭曲,把入豪門的心全都寄托在了兒子身上。

「傳統的家族企業管理模式很難適應時代的發展,賀家家主、也就是賀真的爺爺也在大刀闊斧地搞改革。他不再依賴什麼長房長孫的傳統,放言有能力地都有機會接任家主之位。

「所以賀真母親各種逼他,手段極其可怕,她簡直病嬌偏執了。

「這麼想,賀真還挺可憐的。他不但要接受賀家人的冷嘲熱諷和暗中的迫害,還要被自己的母親折磨……也怪不得,遊戲裡他表現得挺早熟的。

「我18歲的時候,除了知道要好好學習外,也就知道打打遊戲了。話說回來……」

左三丘看向時蹤,好奇地問:「如果你是賀真,生活在那種可怕的家庭裡,你會怎麼做啊?」

時蹤打了個嗬欠,懶洋洋道:「簡單。把欺負我的人都殺了。」

左三丘:「…………」

時蹤的話,他實在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

果然,下一刻時蹤淡淡道:「開玩笑的。殺人犯法。」

左三丘:「難為你還知道啊。」

時蹤無謂地把書翻到下一頁。「如果是我,我不會按母親的要求行事,也不會願意待在那種家庭。擔那麼大的責任做什麼?做人,無牽無掛才自在。這樣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說得容易啊。但世事哪有那麼輕鬆?」

左三丘想到什麼,又問,「對了,你失憶了,但你家人沒失憶吧。為什麼沒有人來找你?」

為什麼沒有家人來找過自己。

時蹤早就想過這個問題。

後來做了那些夢,他就不免想,也許他曾經真的是一個壞人,是家人眼裡冷血的、沒有感情的怪物。

他們怕他,所以不會來找他。

於是時蹤用無謂的語氣道:「誰知道呢。也許他們都死了。」

左三丘:「…………」

空氣沉默了下來。

左三丘的臉色有點別扭。

時蹤倒是因為左三丘變得安靜,而更加怡然自得地看起了書來。

隻不過左三丘的安靜並沒有維持太久。

很快他就拿著手機「臥槽」了一聲。

「別一驚一乍的。做人要沉穩點。」

時蹤頭也不抬,「又怎麼了?」

左三丘眨了好幾下,看向時蹤:「我告訴你之前,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時蹤瞥他一眼。

左三丘趕緊道:「他們還都隻是孩子。放過他們吧!」

時蹤:「?」

左三丘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們學校期初期中各有一次大型的社團招新活動。

「為了招新,吳鈎他們……把你的照片發出去了。他們是把你當活招牌呢……那個……

「我知道他們做得不合適,但、但是……他們真的隻是孩子啊!」時蹤麵無表情地重新低頭看書了。

「既然已經發出去讓別人看到了,那就算了。」

臥槽?他真這麼好說話?

左三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恍然間,他感覺時蹤又變成從那個溫柔和善春風化雨的老板,遊戲裡那個玩弄nc和所有隊友的他倒像是成了自己做的一場夢。

左三丘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他在梅竹公館和周律談話的內容告訴了時蹤。

梅竹公館的主人周律打算把公會命名為「長生」。

按他的意思,作為公會的元老,他們是因為《長命鎮》相遇的,取這個名字,既有紀念意義,又能討個好彩頭。

時蹤其實挺不以為然。

畢竟長命鎮的人都被薑婉兒詛咒成了短命鬼,不僅如此,最後還全都葬生了火海中。

但他沒打斷左三丘,而是繼續聽他說了下去。

目前除了時蹤,以及扮演王誌恩的玩家,其餘人都去了梅竹公館。

其中扮演李大少的是個姑娘,叫祝霜芸,職業是檢察官。她長得英姿颯爽,很有氣質。

按周律的說法,他祝霜芸、賀真在進遊戲的時候,也都看到了白光。

不過當時他們都在獨處,應該並不存在被其他什麼人拉入遊戲的可能。

左三丘還算機靈,向周律介紹自己的時候,沒提陳立的事兒,而是模仿起大家的說辭,隻說自己獨處時看到白光,繼而進入遊戲。

「話說回來——」

左三丘看向時蹤,「那個叫陳立的警察是……」

左三丘的話無疑進一步印證了時蹤之前的猜測。

他對左三丘簡單解釋了一下,再道:「所以,現在看來,我是被陳立拉進遊戲的。你是被係統主動選中的。」

左三丘畢竟還隻是個19歲的年輕人,聽完這話,中二魂頓時不可遏製地在他的月匈口燃燒起來。

「所以……我是被選中的人?

「那你說,係統到底是什麼?外星人?神仙?他們設計這種遊戲是為了什麼呢?

「他們想考驗我們?如果我們通過了,是不是也能成為神一類的……嘶……

「該不會我們就是拯救世界的人吧?」

時蹤瞥他一眼。「為什麼一定是神呢?萬一是魔鬼設計的遊戲呢?」左三丘:「啊這……」

撓了撓頭,左三丘輕咳一聲。「算了。不管了。走下去再看吧。

「對了,我等會兒就要去梅竹公館和大家開會了。就要真正見到祝霜芸和賀真了,我還挺期待的!尤其是賀真。我實在想和他好好聊聊。

「老板,你不去嗎?真的不來?單打獨鬥很累的哦。」

「單打獨鬥什麼?」

時蹤似笑非笑道,「你不是公會一員麼?有什麼信息,你可以告訴我。」

左三丘很認真地回絕了他。「啊?你該不會讓我當二五仔吧?那可不行,我還是很有原則的。

「如果你不是我們的一員,我一定會對你保守秘密的。你是我老板也不行。」

時蹤再瞥他一眼,不再說話。

左三丘乾笑了幾聲,乾活去了。架不住他喜歡一邊乾活一邊叨叨——

「對了,假花我已經看好了。鮮花的預訂,我就先停了喲。」

「還有,我和廚師聊過了,這個采購方麵,我們打算換個供應商,之前那個有點坑……」

坐在窗邊的時蹤打了個嗬欠,繼續看書。「這些事情交給你做主,不用請示我。閉嘴,保持安靜。

「不是我……

「行吧,我知道了,我安靜。」

十分鍾後。

隻聽「噠噠噠」的腳步聲再度響起。

那是左三丘又跑了過來。

時蹤眉頭皺起來,眼裡明顯有了不耐煩。

隻聽左三丘道:「我不叨叨民宿的管理問題了。我是有個正經事兒跟你講。你看微博熱搜。現在還在第七名,不過熱度還在往上爬。」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人是你吧?!」

左三丘遞上手機,時蹤接過看了起來。

他發現自己和李融景居然被拍了。

那是李融景送他上車的場景。

開局一張圖,過程全靠編。

各種娛樂八卦營銷號對此取的新聞標題五花八門——

《大師李融景果然性別男取向男,竟深夜幽會長發西裝美男》

《李融景演出結束後謝絕所有粉絲入後台鮮花為哪般?為俊美俏情郎!!》

《驚!深夜街頭竟出現燃情一幕,京劇大師親自送愛人上車,一步三回頭,眉眼含濃情》

……

營銷號們發的照片還真挺有意境——

李融景正站在車門外,低下頭對車內的人說著什麼。

坐在車內副駕駛座上的正是時蹤,似乎是為了聽清李融景的話,他特意探出了半張臉。

路燈在夜色中勾勒出朦朧且曖昧的氣氛。

兩人一個車內一個車外,對視那一眼更有股說不清道不明、欲說還羞的意味。

李融景站在路燈下,一張臉生得風情萬種,風華絕代。

時蹤的臉則藏在光影裡,讓人看得沒有那麼分明,不過暴露在鏡頭下的側臉極為乾淨好看,像造物主拿著最鋒利的刀,在天時地利人和之際,在雕像上專注鑿出來的那一道最好看的線條。

車裡的人顯得那樣神秘而富有魅力。

那不經意從他肩膀上垂下來、落在車外的一截長發,也讓人不由感嘆,原來男人留長發也可以這麼好看,且居然絲毫不顯女氣。

針對他的身份,網上有了鋪天蓋地的討論與猜測。

「臥槽這人是誰?好帥好帥好帥!」

「我就說了我們景景一定是受!長發大美人攻我可以我可以我非常可以!!!」

……

「誒等等,這個人好像很眼熟。」

「對了對了,我知道他,之前他也火過一陣子!是在那個宣傳視頻裡!」

「啊啊啊我想起來了,他是錦寧市黃霞古鎮迷藏客棧的老板!」

……

時蹤把手機還給左三丘。「關門,暫時歇業,把牌子掛出去。」

「誒?誒!好,我明白了!」左三丘趕緊去了。在他沒看見的背後,時蹤眼裡卻是滑過一抹厲色。

這照片是誰拍的?會是李融景自導自演嗎?

李融景是定軍山公會的會長,也是一名遊戲玩家,這件事知道的人多嗎?

他敢在完全不了解我的基礎上,直接表露身份……也許這就是他的行事風格,他需要靠他京劇大師的名氣來吸納公會成員。

這種情況下,應該有很多玩家都知道李融景這個京劇演員的另一重身份。

那麼他們看到這張照片會怎麼想?

陳立找上我,是為了掠奪時蹤的身份。

這件事,也許有不少玩家都知道了。

現在他們看到了我和李融景的照片……

無論我有沒有答應李融景加入他的公會,他們都會認為,我已經屬於定軍山。

如果照片真是李融景自導自演。

看來他就並不像先前表現得那麼坦誠。

過了一會兒,左三丘走到時蹤麵前。

「歇業的牌子已經掛出去了。但是萬一還是有人想硬闖怎麼辦?

「肯定有好多人過來的,他們會拍你正臉,或許還想采訪你。那乾脆……乾脆梅竹公館那裡我先不去了。

「我覺得我留下幫你比較好。」

時蹤放下書,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然後他饒有興味地看向左三丘。「不。你要去參會。並且你要幫我轉告周律三件事。第一,我會加入長生公會。

「第二,我暫時不會正式與他們見麵,也不參與你們的任何會議,他們也不需要知道我在現實世界的身份。但重大事項需要支會我,我要有決策權。

「第三,長生公會目前階段需要低調行事,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它的存在。

「關於遊戲裡的國王,最後的晚宴,以及騎士徽章,身份等等,我手握重要的信息。

「周律要答應我的要求,我才會把這些信息分享給其餘公會成員。」

「行。我知道了。」

左三丘在腦中復述了一遍時蹤的要求,確認自己背下來後問他,「但是,為什麼呢?我配知道嗎?」

時蹤道:「因為我要去一個大公會做臥底。在此之前,我們長生公會需要低調。」

左三丘愣了。「……啊,啊?哦。哦……好,我知道了……

「二五仔老板,你加油。

「我會為你保密的!」

時蹤:「…………」

·

周四上午。錦華大學。

體育樓二樓大廳正在舉行學期其中的社團招新活動。

每家社團都擺了個攤位,擺著宣傳冊、小禮品等等。

招新活動在每個學期的期初、期中各有一次,機會有限,每家社團都使出了渾身解數。

賀真走進大廳不久,正撞見一位容貌極美的姑娘被不同社團的人團團圍住。

「學妹,有沒有興趣來我們數學社?數學其實很浪漫噠……」

「學妹學妹,別理他們,他們社全是男的,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而且理科男多沒意思?來我們天文社,我們帶你看星星呀!」

「千萬不要相信男人帶你看星星的說辭。學妹,來劇本殺社團,我們教你推理能力,我們教你辨別渣男!我們活動多多福利多多!」

喊出這話的正是吳鈎。

「學妹,來,看!」

吳鈎一邊推開人群,一邊把一張巨大海報推到學妹麵前。「帥吧!好看吧!隻要你加入我們社團,周六就能跟我們去迷藏客棧見到他!」

一張成人高的易拉寶海報靜靜立著,仿佛海報上的人真的站在這裡當活招牌似的。

上麵的男人長發披肩,眉宇間卻絲毫沒有女氣。

他五官精致,一雙眼睛尤為好看。麵部輪廓冷峻鋒利,但他的眼神是溫和的,就好像正溫柔地回看每一個看向他的人。

這人長得這樣好看,又有著這樣溫柔認真的眼神。總是不免讓人誤會他的眼神很深情。

可也許他看螞蟻的眼神也是這樣的。

賀真駐足,隔著人群與喧鬧,與海報上的男人對視片刻,再走至劇本殺社團的攤位前,問吳鈎:「怎麼加入?」

吳鈎迅速遞給他一張試卷。「這上麵有些推理題,50分以上就能進!我們還有小禮品給你!」

30分鍾後,吳鈎非常驚訝地看向賀真。

——這人什麼情況?居然得了100分???

這他可從沒見過。

吳鈎立刻不去管那名漂亮學妹了,趕緊勸賀真:「學弟,確定加入我們吧?一定要來!這周六我們就有一場活動!」

賀真隻是瞧向那張海報。「照片上的是迷藏客棧的老板?在你看來,他人怎麼樣?」

想到時蹤,吳鈎幾乎露出了星星眼。「老板人巨好巨溫柔巨善良,從來不嫌我們吵,也不嫌我們影響到了民宿的生意!我從沒見過他那麼好的人!」

賀真側過頭來打量吳鈎。「他對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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