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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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蹤先前大概是真的決定要睡了,所以客廳的大燈關了,這會兒隻有玄關處的廊燈亮著。

廊燈很暗。光影下,賀真英俊冷感的五官越顯深邃,時蹤帶著醉意的眼睛倒是更顯迷離。

賀真抵著時蹤的額頭不說話,但月匈膛一上一下起伏得厲害。

時蹤靜靜看著他半晌,問:「改主意了?」

賀真抿了下嘴唇盯著他,仍不答話。

這讓時蹤想起了那場夢裡一言不合就抽身離去的宋帝王。

他皺了皺眉,然後拍拍賀真的肩,讓他鬆開自己的手,再走到客廳打開筆記本電腦敲打起來。

「你做什麼?」賀真問他。

「擬個協議。」時蹤道。

賀真本想問什麼協議,在看到時蹤的電腦屏幕後,知道自己不用問了。

隻見上麵寫著——

「1、任何一方感覺不適,喊出『停』的時候,另一方需要立刻停止。類似的詞匯包括但不限於……

「2、嘗試道具前需提前至少一天告知彼此,在充分考量了生產廠家,確保道具的質量與安全問題後方可嘗試。

「3……」

賀真:「……」

十分鍾後。酒店前台,賀真盯著前台小姐姐異樣的目光,托人把協議一式兩份打印了出來,又按照時蹤的要求去附近找商店買了些必須產品。

等這一頓折騰,賀真先前那呼之欲出的心髒、劇烈的心跳、糾結微妙焦躁心酸等等所有情緒,也都得到了平復。

甚至房間裡某種曖昧旖旎的氣氛也就都消散了。

見賀真回來,時蹤懶洋洋地窩在沙發喝酒,和他一起在協議上簽了字,然後指揮人去洗澡。

等賀真洗完澡出來。時蹤看著他抿著唇,鋒利冷感的五官繃緊的樣子,淡淡道:「協議內容不一定非要從今天開始。」

起身去浴室又漱了個口,把酒精味沖掉,時蹤回到臥室上了床。「去留隨意。」

瞥一眼時蹤的背影,賀真倒了一杯威士忌喝掉,這才緩緩走進臥室,而後一眼看見時蹤的背對自己側躺下的身影。

他的身體弧度在薄被下若隱若現,唯一露在外麵的是那一頭長發,還有放在被套外的那隻手裡露出的手。

手骨又長又細,一根一根骨節分明。

手腕極白,突出的尺骨顯得冷、卻也性|感。

賀真走過去,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坐在床邊,伸出手,將時蹤那隻手握住了。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十指相扣,卻與賀真想象中的不一樣。

在他的想象裡,十指相扣應該是在心意相通的情況下。

而不是在酒店房間擬定炮|友細則後、雙方再出於試探的目的禮貌友好地這麼一握。

簽完合同再握手。

他們仿佛在做明明白白的商業交易。

跟心意相通沒有半點關係。

賀真那又黑又深的瞳孔盯了時蹤好一會兒,然後問他:「你是不是後悔了?」

時蹤半闔著眼,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後悔什麼?」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巧得很。這句話我反倒想對你說。」

賀真握住時蹤的手一個用力,將他拉得平躺了下來。

而後賀真覆身而上,兩手撐在了時蹤耳邊。

他小心翼翼維持著兩個人的距離,表情正經到仿佛在做平板支撐。

時蹤淡淡一笑,想到什麼後問他:「等等,你確定你滿18歲了麼?」

賀真:「…………」

「差點忘了,看過你的資料。年後就19歲了?哦,也算是大人了。」

「…………」

沉默了片刻,賀真問時蹤:「你為什麼忽然想這麼做?」

淺白的燈光與窗外的月色一同照上時蹤的眼睛。

他回看著賀真,用一種很清冷的語調道:「覺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痕跡,以及這個『身份』所擁有的意義。看不到生命的邊界到底在什麼地方……這些事情會讓我覺得有些痛苦。」

略作停頓後,時蹤笑了一下,換上平時那副漫不經心的口口勿。「找不到方向,對往事的記憶非常模糊,有種自己會永遠迷失下去的感覺。

「可我又沒有嗅覺味覺,體會不到口腹之欲……想要這具身體快樂一點,暫時好像就隻有這一件事可以做了。

「或者乾脆用俗套一點的話來說,可能就是寂寞了,想找個人陪一陪。但我不想跟任何人有情感上的牽扯。並且很多人的靠近都讓我感到不適。

「可能因為以前在地獄裡你我那點事,我對你的身體不會感到排斥。

「再者,你對我情感上的牽扯,不管有沒有床上這層關係,也已經存在了。

「所以思來想去,當我想獲得一些身體上的撫|慰的時候,你是最合適的對象。

「但我還是那句話,我負不了責任,也給不出任何承諾。我腦神經本來就有問題,現在連靈魂都缺失了一部分……」

時蹤抬起手,手掌輕輕碰到了賀真的臉。

他的目光顯得有些溫柔。「你問我在副本裡,為什麼不願意讓你當那把刀?因為我覺得你很乾淨。

「我不了解那個宋帝王的前程往事,但作為賀真,你在我眼裡一直清白乾淨的少年。你和我不一樣,手裡不該染上血。

「然而矛盾的是,當你剛才找過來,看到你的時候,我又忽然想和你做床伴。所以嚴格意義來講,確實是我引|誘了你。

「引|誘了你,我又不想對你那些少年人的心思負責。

「我這個人就是這麼自私自利。所以——」

時蹤笑得有些挑釁,但眼神倒有著賀真幾乎沒從他眼裡看見過的認真。

隻聽時蹤道:「所以我說,該說那句話的人是我——

「賀真,你早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今天晚上對你提出的一切要求,按正常人的三觀來看,應該是堪稱惡劣。

「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接下來賀真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時蹤感到困意再度襲來,他輕輕闔上眼,幾乎就快要睡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賀真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浴袍裡抽出的衣帶,猝不及防將自己兩隻手腕綁了起來,再舉在了頭頂。

衣帶的丟失,兩手被綁並被迫舉過頭頂,這個動作讓時蹤大片鎖骨露了出來。

賀真欺身而上,聲音很沉地在他耳邊說道:「是,你提的要求確實非常惡劣。所以我也有個要求。床上的事,我說了算。」

突然承載了很多記憶,時蹤頭疼至今。

缺失靈魂導致他身體虛弱,從副本出來後,四肢無力的感覺也一直維持到了現在。

他覺得自己確實沒什麼體力跟賀真較勁,於是打了個嗬欠,由他去了。

在賀真嘗試著分開他雙腿的時候,時蹤越過他的肩線看向昏暗的壁燈,隻是眯著眼睛輕聲說了句——

「隨你吧。不過……別太過分了。」

·

浴袍被徹底脫下,時蹤手被綁著,身體被翻過去趴在了床上。

長發如墨般鋪在他白皙的背上,黑白反差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而在那黑發之下,時蹤的月要窩若隱若現,撩人到不可思議。

賀真順著時蹤脖頸的位置往下看,看他

的後頸,看他被長發遮擋了一半的蝴蝶骨,看他脊椎上一節一節隱隱凸顯的骨頭,看他長發末端掃在尾椎骨上,正好指向那極隱秘的、而又極旖旎的一個部位。

賀真盯著時蹤的後背看了很久很久,最後把手力道很輕地、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月要上。

月要又不是燒紅的烙鐵,賀真卻像是被燙到似的一下子又收回了手。

時蹤終於輕輕笑了一下。

剛醞釀起來的一點情|欲頓時退了下去。

他回過頭看向賀真,懶懶地又打了個嗬欠。「賀真小朋友,會不會?外麵有電腦,你要不要搜點片子——」

「不用。我知道該怎麼做。」

賀真皺眉打斷他的話。像是被激到了一般……

………………

開頭的那段尷尬期大概算是過去了。

賀真這麼想著,看著時蹤現在的樣子,心跳得格外劇烈。

高高在上的月亮,常人不可攀折。

可現在月亮收起了所有的爪牙、淩厲、以及凶狠,也收起了高高在上不可攀的氣質。

他躺在床上,安安靜靜一動不動,任由自己綁著他的手……

像是任由自己予取予求。

………………

他問時蹤:「你還記得在地獄的時候我們——」

略作停頓後,賀真換了說法。「宋帝王和明月的第一次。還記得嗎?」

時蹤敷衍地搖了一下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記得了。

賀真這會兒倒是將那一幕徹底想了起來。

然後他笑了笑,一邊繼續著手裡的拓張,一邊伏在時蹤耳邊道:「艷鬼修行千年,成了魅魔,誘惑獄卒,得以越獄。

「你原本是奉我的命去調查她的下落。她見你……按審訊她時她的說法,『郎君俊美,未嘗得見,願重回牢獄,隻求與君床榻間纏綿一次』,於是居然主動現身,試圖引|誘你。」

時蹤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是麼?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嗯。她已有幾千年的道行,能力很強,你中了她的招。青龍及時增援過去,將她逮捕,也將你帶了回來,卻一時找不到應對這種情況的醫者。

「然後我……然後宋帝王就過去了。

「你很生氣,大概把自己身體難受的原因,都算在了我、算在了宋帝王頭上。畢竟是他讓你辦的差事。

「大概你還想到了從前被宋帝王懲罰的事,然後新仇舊恨上來,你把他罵得——」

賀真記得,當時那個宋帝王,什麼招都使了,沒一樣有用。

耐下性子讓明月等醫者,明月哪聽得進去,說自己這麼狼狽,全是因為他宋帝王。

宋帝王囚禁他、懲罰了他一千年還不夠,以後還要繼續奴役他。

數千年魅魔的力量著實可怕。

明月當時已被情|欲折磨到像萬蟻噬心。

不僅如此,他的每一塊骨頭、每一寸血肉都又癢又痛。

這讓他感覺比被山體壓碎的刑罰還難熬,幾乎摧毀了他的理智。

後來他幾乎顧不得眼前的人是他最痛恨的宋帝王,抓著他的手就往下按。

宋帝王沉默著盯了他很久,麵具後方那雙眼睛深得看不見底。

然後他還是幫了明月。

然而從來不會行差走錯半步的、從來以近乎嚴苛方式要求著自己的、禁欲了數萬年之久的宋帝王,連給自己做那種事的經驗都幾乎為零。

所以他當然做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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