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中也的繃帶開支（5）（1 / 2）
16歲的中原中也——
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就被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他閉著眼睛仔細回憶一番，之前他好像撿回來一隻成年太宰治。
藍眼睛漸漸睜開，稍微動動身子，身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說來奇怪，平日他也會受些重傷，但從沒像這回這麼奇怪，這傷好像直擊他的靈魂，從他的靈魂深處撕開一條裂痕，根本無從修補。
當然，如果他有靈魂的話。
衣櫥的滑門被拉開，太宰治在門邊蹭來蹭去，像條蛇一樣。那嗓子眼還哼哼唧唧，顯然覺得中原中也起得太晚了。
「小中也，睡懶覺長不高的哦～」
實際上，那個16歲的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的全部過往，而這個22歲的太宰治也一樣，他們都知道中原中也經歷過什麼。一個從小備受折磨、營養不良、瘦弱不堪的小孩，並不能指望他長得如何高大。
中原中也強忍著身體不適，他從衣櫥中坐起。頭發蓬蓬亂亂，劉海落於鼻尖兒，看起來很是可愛。
「你到底要乾嘛？」中原中也仰頭沒好氣地喊一嗓子：「今天不用早起出任務！」
「起來吃早飯，本來就長不高，還不好好補補身體？」太宰治將牙刷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
「誰說我長不高？」中原中也聽到這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從衣櫥跳了出來。隻見中原中也指著太宰治一陣嚷嚷：「我，我，我還在成長期呢，我還能長高的！用不著你替我的身高操心！」
「呃……」太宰治將牙齒刷出好些泡沫，接著便「噗」的一笑：「小中也，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
「什麼？」中原中也仰頭問：「有話就說！」
「你一米六就到頭了。」
「我揍死你！」
「快跟我出去吃早餐，說不定你還能比我的搭檔長得高呢～」
「……」中原中也抬起的拳頭忽而停頓半空，他看著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之後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
「當然是逗你的！」
「去死吧你！」
「沒人和我殉情，我舍不得死呢～」
「……」
「中也。」
22歲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幾乎徹夜未眠，那個少年太宰治倒是少年心性，說了沒幾句話之後中原中也不再理會，太宰治便睡著了。
但中原中也可沒那麼好眠，身上的傷像重復將他碾壓，完全不如平時那般恢復，竟連痂都未結。不過其實他承受過更痛的折磨，這也就不算什麼了。
隻是有些冷，像下雪一樣。
「中也，還在睡？」
迷迷糊糊中，聽到太宰治拉開衣櫥的門，之後跳下來問。
涼意消散，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來，終於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太宰治果然很暖吧。
「沒有，醒了。」中原中也瞪了太宰治一眼，這太宰治依舊用繃帶纏著眼睛，好像永遠不會變個模樣：「你的繃帶有換換嗎？髒死了！」
「沒有，要不中也幫我換？」
「我是你哥哥嗎？我憑什麼要幫你？」
「你是我的狗。」
「打死你個小屁孩！」
「咬人的狗才該打。」太宰治抬起手來，他在中原中也頭頂彈了個腦瓜崩，他忽然覺得……如果自己長到22歲，或許也很喜歡這個動作。
「起來！疼死了！」
中原中也捂住額頭，發出一聲悲憤的抱怨，怎的他一遇到太宰治就沒好事呢？
「走，去吃飯。」
「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背你去？」
「等等等，住手！我告訴你哦，我這可是看你還在長身體，我，我，我勉為其難帶你去吃飯！走，去吃飯！」中原中也總是會在太宰治麵前硬氣，又總是不得不妥協，但他的妥協又總是這麼驕傲的可愛，中原中也就是這麼一個可愛的人啊。
16歲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什麼都吃不下去，但太宰治卻吃空了他的錢包。
「我當初就覺得你這人很可惡啊～小小年紀就是個富婆了！」太宰治「咕嚕咕嚕」，吞下一碗湯後含糊不清地說。
「嗆死你！」
「噗，咳，咳咳！」太宰治放下碗，笑得異常開心。但抬起頭去看中原中也的早餐，那幾乎一點未動：「你怎麼了？」
不再打趣，太宰治問他：「傷口疼？」
「沒事，我們出去說吧。」中原中也站起來就走，他想，就算他要暈，那也不能暈在早餐店裡，人實在太多。
或許，他覺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