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1 / 2)
人一旦遇到認為無法解決的事情時就會下意識的逃避,肖意安也是如此。他攥緊了被子,緊張得牙齒都在打顫。
他欲言又止的瞧了一眼鶴步洲,非常想問能不能再給他一點時間想說詞,可眼前滿臉冷漠的男人,明顯就沒有給他逃避的機會。
「已經過去五分鍾了,想好怎麼說了嗎?」
鶴步洲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節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裡。他知道自己此時是有些咄咄逼人,讓娃娃十分的緊張,但他並不準備讓娃娃逃避下去。
有些事情,一旦說開就必須馬上解決。
翻臉的霸總好無情,肖意安委屈的撅了撅嘴,後者眸光微暗,「別撒嬌,沒有用。」
肖意安覺得巨冤,他沒撒嬌啊,可是他又不敢反駁霸總,隻能小聲哼唧。
他不知道從何說起,抿著唇想了半天,緩緩抬起水汪汪的杏眼,像隻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奶狗道:「我說我曾經是個人你相信嗎?」
「信。」
鶴步洲給予了肯定的答復,娃娃有自我思想還能像人一樣活動,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遇到了,那麼這個娃娃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好像也不是多麼離譜的事情。
「真的嗎?」
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間燃起了光亮,竟比外頭冬日的暖陽還要耀眼。
娃娃坐直了月要杆,頭上的呆毛像是有了支撐的力氣,支棱了起來。鶴步洲看得心裡癢癢的,很想把呆毛戳回去。
肖意安並不知道霸總覬覦上了他頭上的呆毛,兀自高興著霸總相信他是個人,這樣無論後麵他說的事情再怎麼奇怪,霸總也能接受了。
他眼一閉心一橫,眼巴巴的看向鶴步洲:「等下我說的可能會很匪夷所思,可是你要相信我沒有騙你。」
鶴步洲揚了揚下顎,不置可否。
肖意安知道他這是應了,便打開了話閘子。
「我完全不記得我生前的所有事情了,隻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有自己好像是掉進海裡淹死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重新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娃娃,沒多久就被你撿回了家。剛開始的時候我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是
可以感觸到外界。」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想起來剛被撿回來那晚,霸總很純潔的給他洗澡,而他本人卻滿腦子的廢料。
若非娃娃沒有體溫,他現在大約是跟那熟透的蝦子一般的紅。
即使是現在,想起來那些事情來,他也是滿腦子黃色廢料思想。
鶴步洲靜靜的聽著,眼前的娃娃突然可疑的梗住了嗓子,低頭垂眸,手指扣著掌心,一副心虛的樣子。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聯想肖意安說的能感受到,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止一次的為娃娃清理身體還有換衣服,如果娃娃是有感覺的,也就可以說是他每次都把人給調戲了個遍。
鶴步洲內心有種異樣感,雖然知道當時自己並不知道娃娃是個人,可如今想來,卻有種背叛了肖意安出了軌的愧疚感。
他微微抬起眉毛,暫時忽略這種不適感,讓自己專注於眼前的事情。
他問道:「然後呢?既然一開始不能動,那麼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能動的。」
肖意安將腦子裡的廢料一股腦掃掉,繼續未完的話題。
他想了想說:「是在一個半月之前,一覺睡醒後突然就能動了。至於為什麼能動,我也不知道。」
他潛意識裡覺得這可能跟浮離有關,但他卻完全沒有了那一晚的記憶,就算把這個猜測說出來,大約也沒什麼意義。
鶴步洲聽完後沉吟片刻,道:「也就是說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能控製身體的契機是什麼。」
肖意安忙不迭的點頭,「對,都不記得了,除了自己的名字。」
為了讓鶴步洲能夠更加的信服,他又語氣堅定的解釋道:「其實我很早就想跟你攤牌說明白了,可是我怕嚇到你,也怕你把我扔了。」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蕭瑟的垂了肩膀,眼中的恐懼也不似作假,是真的害怕。
「離開了你,我不知道能去哪兒。」
從他有意識以來,相處最多的人就是鶴步洲,拋開自己對他的感情不說,內心其實他的就像是一隻雛鳥,對鶴步洲有著很深的依賴。
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一旦沒有了鶴步洲的庇護,他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以一個娃娃的外貌活下
去。
像他這種非科學現象,無論如何都會讓人心生恐懼。
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類對未知的事物總會保持著恐懼,可恐懼之餘,又會想盡一切辦法將恐懼的根源剿滅。
一旦離開了鶴步洲,可想而知他以後都隻能東躲西藏。就像那陰溝裡的老鼠,不敢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