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雪山莊(11)(1 / 2)
虞離嘗試揮揮手,發現鏡子裡的他並不會和他同步。
這就是今晚不下藥的原因嗎?
可下藥了不是更好?他們無知無覺地睡過去,鏡子裡的人就可以成功附身。
虞離想了想,問:「你是誰?」
鏡子裡的人不答,仍用詭異的笑容看他。
「不會說話?那還是蓋上布好了。」不會說話就代表沒有被探索的價值。
青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把布重新蓋上,可沒一會兒布就會重新滑落。
虞離:……。
虞離麵無表情再次蓋上。
布又雙滑落。
再蓋,又雙叒滑落。
鏡子裡的「他」挑釁一般看過來,虞離默默地用抽屜裡的膠帶把布焊死在鏡子上,然後打著哈欠翻上床睡覺去了。
鏡子:……。你媽的
第二天,罕見地不用傭人敲門,除了虞離之外的六位玩家都提前打開了門出來,臉色憔悴難看得不行。
任景暴躁地吐槽:「你們也沒睡?他嗎的昨晚上那鏡子突然就自己掀開了布,鏡子裡的那人還用那ctrl+c的笑容看過來,布怎麼蓋都蓋不上,我一晚上都睡不好!」
「你們都看見鏡子了?」
陳夏提著狗,也有些疲累。即使使用了道具清除了身體上的疲勞,緊繃了一晚上的精神卻沒辦法緩解,現在腦袋生疼。
高月和聞人亦臉色也不好,聞人亦褪下外套袖子,白淨的手臂上全是紅點疙瘩,他麵無表情:「我覺得身上很癢,應該不一會兒就要被附身替換了。」
他說完,正好藍毛和眼鏡男一起過來,虞離也打開了門。虞離是七個人裡麵氣色最好的,狗一看見他,就嗷嗷叫著撲上去,青年也很順手地撈住抱在懷裡。
高月看人差不多到齊了,問:「昨晚大家鏡子上的布是不是都滑落了?」
所有人都點頭。
虞離昨晚雖然把布焊死,但是第二天起床,布還是掉在地上。
他們都看到了鏡子。按照附身的時間門點,大概是明天早上宴會開始的時間門,他們就會被附身。
昨晚和鏡子鬥智鬥勇,藍毛困得不行,他從商城裡兌換了藥劑,邊喝邊猜測:「是不是昨天給我們下藥了但是我們蓋鏡子了沒附身成功,今天乾脆不搞那些虛的了直接鏡子給你掀開。」
任景還在氣頭上,「為什麼一定要我們被附身?」
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不過……
虞離看向低著頭不說話的聞人亦,「這個先不提,聞人亦,你現在還好嗎?」
聞人亦渾身都在抖,顯然不是很好。幾個人對視,都選擇先把聞人亦帶回房間門裡再說。
運送聞人亦的過程中還得防止遇到管家,藍毛和眼鏡在門口放風。
聞人亦抖得越來越厲害,四肢不正常地抽搐,陳夏和任景兩個力氣大的男生把他綁在凳子上,四肢都牢牢固定住,防止他抓傷自己或者別人。
高月和虞離站在鏡子麵前。
「試試昨天的說法?」高月提議。
虞離:「可以,但要把聞人亦挪到自然光照不到的地方。」
會被附身的聞人亦極其有價值。雖然他們也看見了鏡子有可能會被附身,但最早的會被附身的也是在明天早上,他們等不了這麼久,所以不能讓這條線索就這麼斷掉。
高月悟了他的意思:「你是覺得,光線會殺死附身我們的『人』?」
青年點頭。
正常人來說,人死了,影子並不會消失,也就是說就算是屍體,在光線的作用下還是會有影子。但左池的屍體沒有影子,窗簾拉開,屍體被粘在鏡子上,地上卻沒有任何影子。
是失去附身的容器之後消失了,還是死了?
虞離傾向第二種可能。因為影子一直跟著他們,是離他們最近的『人』。
是人就有弱點,『人』也不例外。這些影子的弱點大概率就是自然光。這也是他們房間門的窗簾一直緊閉的原因。
為了測試昨晚的猜想,陳夏和任景又把聞人亦搬到了衛生間門裡。
虞離簡單地把推理說了一遍,任景問:「如果光線會殺死附身我們的人,那我們要避開嗎?」
副本絞盡腦汁讓他們看到鏡子被附身,一定有別的用意。
虞離:「我來。」
既然推測是他提出的,那麼就應該由他來檢驗。
其他人沒什麼意見,他們關掉燈,站在陰影處。陳夏懷裡抱著狗和劍,看著虞離拉開窗簾。
——唰!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室內頓時天光大亮,明明是暴雪天氣,卻也有刺眼的陽光沿著落地窗投射進屋子。
虞離背對著鏡子,身後的影子不斷被拉長,蒸騰似的扭曲,地板上被自然光曬出來的熱氣像是影子無聲的痛苦尖叫。他慢慢轉身,走到鏡子前,鏡子裡赫然是另外一張男人的臉!
那男人在火光之中痛苦地拍打鏡子,口中不斷地吐出話語。
防止影子後續還有用,虞離朝隊友比了個ok的手勢,又拉上了窗簾。
青年笑得燦爛:「果然是這樣,可以把聞人亦弄出來了。」
找到了威脅的辦法就不愁拿不到線索。
高月和任景再次刷新了對虞離的認知——我去,這簡直是天使的笑容,魔鬼的想法。
兩人對視而笑,嘿嘿嘿嘿不過他們喜歡。
…………
聞人亦再次被推出來,神智已然不清。模糊的目光裡隱約瞥見一抹黑色的裙角。
「應該快要被附身了吧?」
「要問什麼?問完就殺了?畢竟玩家被附身之後,san值會一直掉。」
san值掉到0,玩家會徹底異化,成為副本中的nc,永遠留在副本中。
「嗯,問完就拉開窗簾。」
窸窸窣窣的聲音提醒聞人亦,他要被附身了,變成……和左池一樣的醜陋模樣。
身上好癢、好癢……!
他的四肢被綁住,撓不了癢,可是好癢啊,好癢啊!!聞人亦努力地睜大眼睛,喉嚨裡發出可怖的嗬嗬聲。
耳邊模糊地傳來紛亂腳步聲,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隻有本能地瘋狂地掙紮扭動,腦子裡隻剩下癢這一個念頭。
癢…!好癢!!源源不斷的癢意從尾椎骨爬上來,他的皮膚像是爬滿了螞蟻,抓心撓肺地折磨他。
聞人亦痛苦地低吼,腦子裡回憶紊亂地閃過,他想起來,昨晚半夢半醒地醒來,他也在撓自己,不停地撓,好癢啊,好癢啊!!
「癢!放開我!放開我!」
「別吵。」
熟悉的聲音,聞人亦頓時僵在原地,野獸一般喘息。
少年鋒利的眉難受地蹙起,臉上泛起的過敏似的紅腫把平時一張俊俏的臉變成了發麵饅頭。
神智有一瞬間門的清醒,聞人亦感覺到站在他麵前的是虞離。他痛苦地搖頭,嘴裡艱難地吐字:「我,殺……」殺了我。
與其讓他這麼狼狽地活著,還不如直接把他殺了。
「乖。」
清涼的手指捏著他的下巴,不在意他的狼狽和醜陋。唯一的冰涼緩解了癢意,聞人亦下意識地想蹭上去,卻在意識到是虞離後生生止住。
青年的聲音好似山間門流淌的泉水,悅耳動聽。
「小亦,就當是睡一場覺,很快就結束了,好嗎?」
好溫柔的聲音……
媽媽……
………
劇烈掙紮的少年慢慢地閉上眼睛,陳夏一行人才鬆了口氣。
陳夏甩了甩方才因為壓製聞人亦酸痛的手,「再等兩分鍾估計就切換附身的人了,希望這次出來的人能有點用。」
不過虞離的一句話讓聞人亦想起來什麼了?怎麼還哭了?他稀奇地瞥一眼坐在椅子上昏睡的人,皺巴巴的麵團臉掛著兩行清淚。
虞離:「線索的話,我昨天晚上倒是也想起了一條。」
高月和任景側目,虞離把昨晚見到阿洛伊後想起的線索說了一遍。
任景嘟囔:「死人還能舉辦聚會?阿洛伊和莫西林不是長得一樣?是不是阿洛伊假扮莫西林舉辦的?」
高月:「可這樣不奇怪嗎?舉辦聚會,用自己的名義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用一個死人的?」
用死人的名頭多不吉利。
他們思考著,沒一會兒,陳夏回頭喊了一句:「他醒了。」
眾人側目,被綁在凳子上少年悠悠轉醒,神情還殘留著痛苦。
他看著眼前站著的四個人,目光十分驚艷地停留在青年身上,良久問:「你們怎麼都看著我?」
先前被他著重看過的青年上前一步,擔憂地看他:「你終於醒了
,現在感覺怎麼樣?你剛剛暈過去的時候真的嚇死我了。」
[聞人亦]表情有些害羞,他撓撓頭,「我還好。」
弱小的羔羊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
「那好,」青年直起身,秀麗得如同天使的麵孔散發惡魔氣息。
他笑得甜蜜:「那我們速戰速決,就不裝了吧?」
陳夏:。
手捧蓮花,慈悲為懷jg,這是惹上活閻王了。
[聞人亦]好像真的聽不懂,他奇怪地說:「裝什麼?我沒裝啊?」
虞離抬抬下巴,一直守在窗簾附近的高月和任景直接拉開了窗簾。
柔和的自然光照入,暖洋洋地讓人心底發暖,[聞人亦]卻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尖叫著表情扭曲地瘋狂蠕動,想要逃離被照射的範圍。
唰,窗簾關上。青年歪頭,語氣純真:「願意承認了嗎?」
[聞人亦]咬牙切齒,「我不!」
虞離再次抬下巴。
唰,窗簾拉開。
陳夏還貼心地把[聞人亦]挪到了陽光的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