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臣前失態(1 / 2)
魏無晏長籲了一口氣,再次對燭光下的男子俯下身。
玄色衣袍下是一層絳紫羅綢內衫,係帶固在月要側,緊貼著男子線條流暢的遒勁月要肢。
當她的指尖觸到攝政王結實的月要腹,才發現男子身上肌膚滾燙。
何須擔心他著風受涼,且需將窗軒再敞得開一些,好降一降男子身上的燥熱。
無奈她已經拎起內衫上的係帶,隻好硬著頭皮快速胡亂係上。
上下翻飛的指腹不經意掠過男子燙手的肌膚,肉眼可見肌膚紋理倏地繃緊,好似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魏無晏麵紅耳赤,心跳如雷,覺得她好似醉酒了一樣,不僅身上的血液沸騰起來,就連腦中亦開始漸漸發沉。
這種異樣的感覺,就好似多年以前她偷喝了母妃消愁的千日醉,殊不知那千日醉後勁十足,讓她在母妃麵前居然發起了酒瘋,指著虞美人的鼻子好一通罵。
然而待她醒來的時候,卻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種神誌不受掌控的感覺讓魏無晏心中警鈴大作,生怕自己言多必失,不小心泄露出她女兒身的秘密,索性不去管攝政王依舊散亂的衣衫,起身欲要離去。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擒住。
覆在她腕間的手指修長且有力,輕輕一扯,便將意識模糊的魏無晏帶入懷中。
在神誌徹底斷片前,魏無晏腦中有一個念頭閃過。
可惡啊,她又讓無恥陶賊給騙了!
陶臨淵垂眸看向懷中醉顏微酡的小皇帝,知曉這是呂太醫提到軟骨香的後遺症。
「愛卿愛卿方才在大殿上,為何不受軟骨香的」
小皇帝語速極慢,咬字亦是有些不清楚,說到最後好像是忘記自己要問什麼,睜大波光瀲灩水眸想了好一會,才道:
「迷惑!」
「微臣在漠北曾中過毒箭,僥幸大難不死,從此百毒不侵。」
魏無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輕聲道:「那愛卿還真是受過不少苦。」
少年聲音沙啞軟糯,雖然有些口齒不清,但這句話卻像是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劃過陶臨淵冷硬的心。
陶臨淵目光微動,道:「陛下是在心疼微臣?」
「愛卿為保護大魏子民受傷,碧血丹心令人動容,依朕所見這冷冰冰又硌屁股的龍位,理應由愛卿坐上」
隨著餘毒排出,小皇帝的身體軟得厲害,星眸噙著水霧,絳唇泛著水光,就連精巧的鼻尖也沁出一層薄汗,在燭光下閃著水光。
少年渾身上下好似都化成了一灘春水,要融在他懷裡。
聽到小皇帝的胡話,陶臨淵輕笑一聲。
「若是微臣登上龍位,那陛下又要何去何從?」
魏無晏迷茫地眨了眨大眼,眸底的粼粼波光須臾間凝滯,倒映出男子深邃的眉眼。
她喃喃道:「是啊,朕又當何去何從呢?」
陶臨淵沉下身子,修長手指摩挲少年細若凝脂的麵頰,他盯著少年遊離的目光,聲音低啞且蠱惑。
「不如,就讓微臣為陛下修建一座瓊台,廣納天下珍寶奇玩,字畫書籍置於其中,陛下與微臣」
「不要!」魏無晏仰頭閃躲男子撫在腮邊的手掌。
男子的掌心雖然溫暖舒適,卻似一汪無底的深潭,一旦放鬆身子便會陷入潭底,且越墜越深。
陶臨淵眉眼轉冷,眸底一抹陰晦暗色慢慢彌漫開來。
「陛下為何不要?」
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掌順著小皇帝纖細的脖頸緩緩上移,少年玉頸修長,肌膚細白如瓷,燭光下依稀可見蜿蜒流動的淺藍色脈絡。
魏無晏努力仰起頭,卻躲不男子如影隨形的手掌,她被迫直起身子,雙手攀在男子寬闊的肩頭。
「為何不要?」
陶臨淵又問了一遍,手指抵在小皇帝下巴上的美人窩間,牢牢扣住。
男子在問話時,灼熱鼻息灑在頸側,癢得魏無晏垂下頭。她擰起眉心,渙散目光努力匯聚出眼前男子的輪廓。
「嗯攝政王?」
魏無晏歪著腦袋,紅唇一開一合,輕吐幽蘭。
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下點在男子高挺的鼻梁上,每點一下,她口裡就蹦出一個詞。
「鎮北王攝政王陶愛卿」
最後,她嘟囔著總結道:「都是大奸臣!」
陶臨淵劍眉高挑,結上一層寒霜的眉眼倒是慢慢化開了冰碴兒。
看來小皇帝是真的「醉了」。
他鬆開桎梏在少年下巴上的手指,隻須臾間的功夫,少年細白的肌膚就落下的淺淺的紅痕。
失去支撐的魏無晏再次癱倒在陶臨淵懷中,她迷茫地睜大眼睛,盯著眼前男子滑動的喉結,她舔了舔紅潤的唇,緊接著仰起頭
一口咬了上去!
麵對突然撲上來小皇帝,陶臨淵沒有閃躲。
少年濕潤的舌仿若一隻調皮的小魚,在汩汩冒水的泉眼旁遊來遊去,隱藏泉眼下的壓力驟然爆發,白浪翻滾,如銀花盛開,一下子沖散了撒歡兒的小魚。
「愛卿的身子有些緊繃了」
魏無晏洋洋得意道,她終於將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了攝政王。
她腦中昏昏沉沉想著,陶賊上一次在禦書房裡是怎麼欺負她的,她今夜都要原封地不動還回去!
對了,上一次陶賊還對她做過什麼來的?
魏無晏捧著攝政王的俊臉細細打量。
男子眉弓英氣,鳳眸細長,眼尾上翹自帶風流,漆眸亮如耀星,此刻他眼中噙著淡淡的笑意,薄唇微微勾起,好似在鼓勵她的下一步動作。
魏無晏腦中努力回憶著男子上次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然後,慢慢用唇瓣覆上了他的眉骨。
她用唇瓣細細描繪著男子的濃眉,挺鼻,下顎,唇角。不知不覺中,雙臂攬上他的修頸。
小皇帝在晚宴時喝了幾杯果酒,呼吸之間都帶著甜甜的果香,盡數拂在他的麵頰上。
少年口勿技生澀,唇瓣溫暖且潮濕,仿若剛剛斷奶的小貓兒,胡亂拱來拱去。
可偏偏少年迷離的雙眸溢滿了春水,濃睫輕顫間,激起層層漣漪。
陶臨淵眸光閃動,雙掌用力掐上小皇帝不堪一握的月要肢。
魏無晏感到吃痛,唇瓣溢出一絲低啞的輕喚。
陶臨淵的目光粘在少年微微開啟的嬌嫩唇瓣上,眸色愈加幽深。
紅唇如焰,映在男子漆色眸底,誘得他俯下麵。
可魏無晏卻突然伸手捂住嘴,露在掌外的一對明眸微微撐大,一本正經道:
「上一次,愛卿並沒有親過這裡!」
陶臨淵挑了挑劍眉,聲音暗啞:「那微臣今日便補上。」
魏無晏卻固執地捂住嘴,說什麼都不願撒手。
陶臨淵見少年將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隻好垂下頭,不情不重咬在少年纖細的皓腕上。
果然,小皇帝鬆開了捂在嘴上的手,想去追咬回那一口。
可迎來得卻是男子驟然襲來的唇。
魏無晏想要扭頭閃躲,無奈腦後早被男子手掌牢牢扣住,動彈不得。
她被迫接受男子的掠奪,魏無晏覺得自己好似一個溺水的人,而眼前的男子,就是她能夠抓到的唯一浮木,她隻好伸出雙臂將他攬得更緊,同時從他唇間攫取得更多空氣
麵對小皇帝單純的回應,陶臨淵恨不得將懷中少年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一人糾纏期間,小皇帝的龍袍微微散亂,露出賽雪肌膚。
少年的鎖骨生得很好看,平直又骨感分明,如層層堆砌的美玉,細膩的肌膚在燭光下泛著玉瓷一般瑩潤的光澤。
可惜美玉被繁冗的龍袍層層束縛,隻淺淺露出一角。
陶臨淵伸手想要將這尊美玉顯露真身,卻感到唇上傳來一陣痛。
他垂下長眸,凝視麵容酡紅的小皇帝。
少年紅腫的唇瓣上染著點點鮮血,眼尾洇著淡淡的粉暈,在搖曳燭光下,宛若桃花精魅下凡,竟有一種說不清的妖冶之姿。
魏無晏終於騰出了嘴,她如溺水之人重新呼到了新鮮空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泛著盈盈水波的眸子怒視陶臨淵,憤然道:
「朕朕不是說了,上一次愛卿沒親過這!」
說完,她美目一翻,居然直直昏睡了過去。
陶臨淵伸手攬住向後栽倒的小皇帝,手指探在鼻下,發現少年隻是陷入了昏睡。
小皇帝居然在這等緊要關頭,沒心沒肺地徑自睡著了!
陶臨淵哭笑不得,隻好先將小皇帝微微敞開的衣襟重新掩好,免得金嬌玉貴的少年染上風寒。
呂太醫曾叮囑過,皇上排出餘毒期間萬不能受涼。
起初,陶臨淵並沒打算碰小皇帝,隻不過想從「醉酒」的小金龍口中套出一些真心話。
別看小皇帝平日裡油嘴滑舌,妙語連珠,實則嘴巴比蚌殼還緊。
隻是未曾料到,他竟從小皇帝一開一合的紅唇中聽到了「大奸臣」三個字。
少年語調慵懶又繾綣,還帶著一股嗔怨,仿若柔軟的貓尾,有意無意地在他心尖上輕輕掃過。
這三個字,比權勢滔天的攝政王,比君臣別有的陶愛卿更足以沖擊人的心弦,讓他素來波瀾不驚的心境在麵對小皇帝青澀又笨拙的挑弄之時,竟會如決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