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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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深不見底的眸光,莫名讓魏無晏感到有一絲熟悉。

她隱藏在麵具下的眉心一跳,故作鎮定沖三樓窗畔的男子點了點頭。

見到魏無晏主動示好,男子眸光波動,沖她淡淡額首。

寶笙順著魏無晏的視線向樓上望去,同樣瞧見戴著精美麵具的男子,她疑惑問道:「小姐與這位公子認識?」魏無晏垂下雙眸,淡淡道:「不認識,隻是剛好瞧見,打個招呼罷了。

」寶笙應了一聲,又忍不住打量男子幾眼,口中連連贊賞道:「雖然這位公子臉上戴著麵具,可奴婢瞧他通身氣度不凡,真不像是宣州城的公子哥兒,倒更像是京城裡的大官兒。

」魏無晏聽著寶笙的話,心裡那抹不安的感覺愈加濃烈。

就在此時,台上傳來蔡司儀激動的喊話聲:「諸位,下麵到了此次拍賣大會的壓箱寶——周昉大師早年親筆所繪的秘戲圖殘卷《金宮春曉圖》」「想必諸位都知曉,周昉大師因三年前癲癇發作,不能執筆,此後封筆不再作畫。

現如今流傳在民間的畫作寥寥無幾,大多被世家大族納入寶閣珍藏,今日拍賣的《金宮春曉圖》雖然是殘卷,卻是周昉大師早年所繪,乃是前朝金宮裡的香艷宮闈生活,可謂是活靈活現,活色生香啊!」蔡司儀慷慨激昂的聲音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在場男子爭相恐後從窗口探出頭,瞪大了眼看向陳列台上殘破不全的畫作,想要大飽眼福。

而女客們聽到「秘滅戈圖」這三個字,則是羞紅了臉,紛紛以手中團扇遮麵,不敢去看,更有臉皮薄的閨中女子,急忙讓丫鬟關上格扇窗。

魏無晏借著窗框遮掩,再次抬眸看向三樓的男子。

男子與閣樓中的其他男子一般,好像對周昉大師的作品十分有興趣,此刻正低垂著雙眸,平靜傾聽蔡司儀解說《金宮春曉圖》的精彩奧妙。

一人聽言按運,對亡哈上還佩鼠美二人政禹較遠,對萬臉上還師戴著回具,瞧不消定具容。

不過見男子沒有再打量自己,魏無晏倒是微微鬆了口氣。

天下身姿挺拔,氣質清冷的男子何其多!攝政王此刻應在金碧輝煌的皇城中準備著他的登基大典,又怎會出現在偏僻的宣州城,和一群紈絝子弟競拍半卷秘戲圖。

況且若是攝政王認出了自己,定不會有如此淡漠的反應。

一番思量過後,魏無晏稍覺心安,終於有心思去看台上展示的《金宮春曉圖》。

為了保持神秘感,萬寶閣用紅綢布遮蓋住畫冊上絕大部分內容,隻露出一小角春色。

不過這種管中窺豹的感覺卻勾得人心癢難耐,在場的眾人蠢蠢欲動,更想將畫冊競拍到手,好觀賞畫中的全部內容。

魏無晏瞧見閣樓中的男子麵色潮紅,雙眼發亮,想來眾人對這本殘卷都抱有一試的心情。

見烘托夠了氣氛,蔡司儀一邊捋著八字胡,一邊揚聲報出競拍底價:「《金宮春曉圖》,底價五百兩銀子。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氣,閣樓中熱烘的氣氛霎時間被蔡司儀開出的天價降下不少。

「萬寶閻是想搶錢嗎?周昉大師的畫作固然價值不菲,可齊全的精裝畫冊在京城書齋的市價不過乾餘兩白銀,你們萬寶閣拿出個殘破不全的畫冊,居然都敢叫價五百兩銀子,是欺負我們宣州城裡的百姓都是人傻錢多的土包子嗎?」一位衣著不凡的公子哥兒嚷嚷完,其餘人也跟著起哄。

蔡司儀環視七嘴八舌的眾人,清了清嗓子,不急不忙道:「萬寶閣絕不會乾坐地起價的營生,這冊《金宮春曉圖》雖是殘卷,卻是周昉大師唯———冊描繪皇家艷史的秘戲圖,其內容在市場上從未有過。

諸位,前朝的皇言你們有誰進去過?在禦花園秋千上寬衣解帶的前朝妖妃又是何等姿容?除了前朝的皇帝,恐怕隻有周昉大師的筆墨才能渲染出來。

」蔡司儀不愧為萬寶閣的頭牌主持人,三言兩語間,就讓在場的競拍者們緘默不言。

他繼續補充道:更何況,周昉大師所繪的秘戲圖在市麵上一經出現,就會被達官貴人們哄搶一空,這幾年的畫作價格亦是價格水漲船高,再過上幾年,這冊《金宮春曉圖》的價值又何止五百兩?」果然,蔡司儀話落後,便有人按耐不住性子,舉起手中的加價牌。

「五號競拍者,出價七百兩銀子。

」「十三號競拍者,出價八百五十兩銀子。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金宮春曉圖》就被眾人一路拍出一千八百兩銀子的高價。

魏無晏以前在宮中默默無聞,沒有臣子願意結交她這個不受寵的九皇子,故而她沒有像其他幾位皇兄一樣,收到臣子們的孝敬銀子。

自她登基以後,雖然在攝政王的榮寵中過了小半年極盡奢靡的日子,可她手中不經手銀錢,故而沒有攢下多少銀子,加上她抵押給當鋪的幾間鋪麵,攏共湊齊了一乾五百兩白銀。

魏無晏參與過幾次加價後,自知財力不及其他人雄厚,便放棄了競拍。

反正她對這冊《金宮春曉圖》並非抱有勢在必得的態度,更多的是想瞧一瞧周昉大師的畫風特點。

不過魏無晏注意到,就在她幾次加價的時候,三樓上那位神秘公子朝她投來淡淡一瞥。

「十三號競拍者,兩乾兩白銀第一次,兩乾兩白銀第二次,諸位還有人要加價嗎?」蔡司儀眉開眼笑,他正要落下定錘之時,突然聽到三樓包間傳來一道響亮的嗓門聲:「我家主人出五乾兩白銀。

」萬寶閣的眾人聞聲齊齊轉頭,就連方才關上窗的幾位小姐,也忍不住喚丫鬟打開格扇窗,好瞧一瞧是那個財大氣粗的冤大頭要花上五乾兩白銀買上一副殘卷。

不過待瞧見三樓一襲黛藍色錦袍,墨發玉冠,身姿挺拔,芝蘭玉樹的男子,暖閣中的女子們不由看直了眼睛。

乖乖,《金宮春曉圖》再絕妙,也沒有眼前這位清貴優雅的男子讓人臉紅心跳啊。

尤其是男子戴著麵具,雖然看不清真容,卻為其平添了一抹神秘感。

蔡司儀同樣注意到這位競拍者氣度不凡,不過五千兩銀子的高價還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他提醒道:「這位客官真的想好了,要以五乾兩白銀拍下周昉大師的殘卷?」男子並沒有出言回應,隻是負手而立,淡淡頷首,黑沉沉的目光俯視下來,仿若帶著乾斤的施壓。

蔡司儀迎著對方的目光,雙腿竟然情不自禁有些發軟,額上更是冒出一層薄汗。

他結結巴巴道:「九…九號客人,五千兩白銀第一次,五乾兩白銀第二次…」方才出價最高的公子哥兒眼見寶貝被人橫刀奪愛,還想加價,卻被一旁的侍從勸下來,隻好不甘心地罵罵咧咧上幾句。

「咚!」黃花梨木錘落案有聲,揭示了《金宮春曉圖》的新主人。

在《金宮春曉圖》之後,又有幾件珍寶陸陸續展示出來,不過大堂的氣氛顯然低迷了許多,眾人心中都在好奇三樓那位一擲千金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何來頭?不過神秘公子在得到殘卷後,便起身離去,徒留眾人在閣內悄聲議論。

魏無晏見周昉大師的殘卷已被人拍走,於是帶著寶笙離去。

就在她正要踏上馬車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喚道:「公子請留步。

」魏無晏在離開萬寶閣後便摘下麵具,她聽到身後的呼聲,轉頭看向有些臉生的少年,疑惑道:「你…在喚我?」少年笑了笑道,露出兩顆白淨的虎牙,道:「正是,方才我家主人與公子在萬寶閣內一起競拍周昉大師的畫作。

」魏無晏這才想起,眼前少年就是剛剛那位神秘公子的隨從。

「我家主人初到宣州城,想要在當地結交一些年紀相仿的公子哥兒,家主見公子氣度不凡,興趣相投,有意想要與公子結識一二,不知公子可願賞臉?」說完,少年伸手指向遠處停放的一輛奢華馬車,顯然他口中的家主正在車內等候著自己。

魏無晏淡淡一笑:「承蒙你家主人錯愛,隻不過在下性格孤僻,不喜結交他人,就先…告辭了。

」少年似是旱就料到魏無晏會這麼說,他將一個精致的木匣子交給寶笙,笑道:「無妨,我家主人說公子若是不願意,就將此物送給公子,以表叨擾之過。

魏無晏緩緩擰起眉心,覺得神秘男子實在太過客氣,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她怎能隨便便收下對方的禮物。

可還沒容她開口讓寶笙將木匣子還回去,少年仿若一陣風似地,轉眼間便離去。

魏無晏抬眸看向剛剛停在路口的華麗馬車,已經遠遠駛離了。

「小姐,這匣子並不沉,想來裡麵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既然對方這麼熱情,您不妨就先收下,日後在城中見到了那位公子,您再還禮也不遲。

見魏無晏非要讓車夫追上那輛遠遠駛離的馬車,車夫搖搖頭表示對方的馬車做工精良,他們的車馬就算跑飛了車軲轆都追不上,寶笙出言安撫道。

魏無晏嘆了口氣,卻也想不出其他法子,隻好準備先打道回府。

馬車開了沒多久,魏無晏正在琢磨怎麼才能成為像周昉大師那樣,讓她的所繪的秘戲圖受人追捧,乾金難求。

她想要靠畫秘戲圖賺錢,並非一時興起,她清楚自己善於臨摹畫像,但在畫意上稍欠火候,與那些以山水寄情的畫壇巨匠相比,相差甚遠。

最重要的,畫秘戲圖的匠人為了保持神秘感,不會為名利參加詩畫會,周昉大師在大魏的名氣這麼大,卻沒有見到過周昉大師的真容,甚至連他的性別都不清楚。

這樣的神秘感,恰是魏無晏這種見不得光的身份極為需要的。

就在魏無晏苦思冥想之際,突然聽到一旁的寶笙尖叫了一聲。

她側過頭,瞧見寶笙滿臉漲紅,瞪圓了雙眼,手指著木匣子裡的東西,結結巴巴道:「小姐…這居然是…」魏無晏順著寶笙手指的方向看去,眸光微凝。

一本殘缺不全的畫冊靜靜放置在盒中,畫上的男女衣衫盡褪,纏綿悱惻…寶笙見魏無晏上了馬車後,一臉的愁眉不展,便想瞧瞧方才那位神秘公子給小姐送了什麼禮物,好拿出來哄小姐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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