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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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銘在小皇帝回話時一直仔細觀察女子的神態,他見小皇帝聽到陶賊身受重傷的消息時,眉眼都沒帶抬一下,反倒是將對主君的稱呼親切地改成了七哥。

看來小皇帝是個審時度勢的聰明人,對陶賊的感情並不深。

隻是這樣還遠遠不夠,他要想辦法讓小皇帝徹底死了對陶賊的心,好任他們差使。

車內二人各懷心思,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辰,馬車在一處山腳下停下來。

魏潯在揚州新建的宮殿還沒住上幾日,就被麒麟軍攻占下來,隻能灰溜溜逃回當初避難的老窩。

這是一處建立在半山月要上的堡壘,堡壘正麵是陡峭石梯,背麵則是深達萬仞的峭壁懸崖,從地勢上來說,可謂是獨天得後,易守難攻。

魏無晏仰頭看向高聳入雲的堡壘,她雖然沒有讀過兵書,不懂行兵布陣之道,卻大概能猜到隻要魏潯躲在這所固若金湯的堡壘裡麵,除非天降神雕將他嚇走了,否則哪怕麒麟軍破了荊州,也很難將他擒住。

眼前群山連綿不絕,依照魏潯狡兔三窟的狡詐本性,想必早就備下數條逃命的路線。

在沿途的山路上,魏無晏看到數十支膘肥體壯的野山豬從樹林中探出頭來,一對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盯著她,全然是一副不怕人的樣子。

方守銘看見這群突然出現的野山豬,不由皺起眉心,立刻命令身後的侍衛們放箭趕走這群野山豬。

嗖嗖嗖,百餘隻箭矢破空而出,卻連一隻野山豬都沒射到,全都被它們靈巧地閃躲過,一頭紮進叢林深處。

魏無晏瞧見了,不禁感嘆道:「荊州的冬天雖比京城稍暖和一些,卻也是冰寒刺骨,這山上草木盡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這群野山豬入冬前都吃了什麼,一個個這樣健碩!聽到小皇帝的話,方守銘綠豆大小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色,他訕訕笑道:「前方不遠就是堡壘了,山間夜裡常有豺狼出沒,魏帝還是隨臣加快步伐。

」進入森嚴的堡壘後,二人穿過彎彎繞繞道比迷宮的連廊,終於到了隱藏極深的主殿。

正廳的烏木太師椅上,端坐一位身穿藍鍛平金繡蟒袍的男子,此人相貌平平,身材也是平庸,唯有一對總是笑眯眯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

此人正是被蛟龍大人打得滿地找龍鱗的南帝,魏無晏的七皇兄——魏潯。

魏無晏突然想起以前在上書房時,一位夫子對魏潯這個人的評價:「七皇子論才智是中庸之姿,容貌體魄是中庸之姿,品行亦是中庸之姿,偏偏在野心上,卻是欲壑難填。

」魏潯瞧見魏無晏進來後,臉上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快步走來上下打量她半晌,沉聲道:陛下受委屈了,還好我安插在宮裡的人順利將陛下從陶賊手中救出來,大魏的堂堂一國之君,怎可委身於陶臨淵邦等佞臣賊子。

隻不過陛下也是個悶嘴葫蘆,居然一個人揣著這麼大的秘密,若是知道陛下是女子,我當初定不會讓五弟那混賬欺負陛下啊!」聽到魏潯這番假模假樣的說辭,魏無晏露出一副備受感動的模樣,好似全然忘記當初魏潯是如何對朱逢秋下令,對她痛下殺手的往事。

「當年母妃犯下錯事,朕又年少無知,隻好糊裡糊塗在宮中過了下去,陰差陽錯之下,又被群臣糊裡糊塗推上皇位。

朕因懼怕攝政王的權勢,想法設法從行宮逃了出去,後來在宣州遇上朱知州,原本想隨朱知州來江南投奔七哥,隻可惜我們的行蹤被提政王發現,朕又被他擒回了宮…」魏無晏說著說著,還落下了幾滴眼淚,抽泣道:「陶賊實在是殘暴不仁,他當著朕的麵親手砍下了朱知州的頭顱,那血濺得有三尺高…」女子嗚咽抽泣時,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從雪腮滑落,似是回憶起曾經被攝政王脅迫的日子,連身子都在微微發顫,脆弱又惹人憐惜。

「陛下放心,我不惜折損全部人手,將陛下陶賊手中解救出來,就是為了讓陛下在世人麵前揭露出陶賊的真麵目,如今他不能挾持陛下,再也無權把持朝政,號令諸侯。

」魏潯輕輕拍打在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肩頭,溫言寬慰道:「陛下一直在陶賊手中忍辱負重,又歷經長途奔波,想必身心巨疲,不如先回屋舍安歇,至於如何扳倒陶賊之事,咱們日後再從長計議。

魏無晏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那朕便厚著臉皮叨擾七哥了。

」經年未見的兄妹二人惺惺相惜地寒暄了幾句,魏無晏由侍女帶出前廳。

魏潯緩緩收斂起笑容,眸色陰沉,冷冷盯著女子離去的背影。

他這個皇妹看似嬌憨單純,實則城府極深,不然怎麼能用女兒身假扮皇子這麼些年都沒被人察覺。

他剛剛收到從京城傳來的消息,攝政王倒算是個癡情種,居然真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親手擰斷女刺客的脖子,寧可背負上嗜殺長公主的惡名,也不願意傷到他這個皇妹一絲一毫。

「她這一路上老實嗎?在聽到陶臨淵身受重傷的消息時,可有表現出失態?」方守銘聽到魏潯的問話,思索片刻後答道:「據看守小皇帝的婦人說,小皇帝這一路上表現得十分平靜,臣在無意間透露出陶臨淵身受重傷的消息時,她的反應亦是不鹹不淡。

」他頓了頓,又道:「通過宮裡傳來的消息,小皇帝與陶臨淵早有過肌膚之親,如今聽到情郎命不久矣的消息,反應倒是太平淡了些。

」「哼,朕這位皇妹從小就會裝傻充愣,不然怎麼能懷揣女兒身的秘密在宮中瞞天過海十七載,她嘴裡的話十句有九句都不可信。

魏潯陰沉下臉色,惡狠狠道。

他如今被陶臨淵逼到隻剩一個下一個荊州城,隻好下血本將小皇帝擄來,一是為了要挾陶臨淵按兵不動,二是想要讓小皇帝在世人麵前揭露出陶臨淵篡權奪位的野心。

可他這個皇妹一肚子壞水,嘴上更是沒有一句真話,萬一到關鍵時刻不肯配合他,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臣有一計,若是成功,既能讓小皇帝乖乖地聽咱們的話,還能直誅陶賊的心!」方守銘說完,湊到魏潯耳畔低語幾句。

魏潯暗沉的臉色緩緩轉晴,唇角勾起一絲獰笑:「罷了,反正她已是殘花敗柳之身,若是這個法子管用,哼…倒是能狠狠惡心一下陶臨淵,哈哈…放聲大笑完,他又對方守銘道:「你去挑選上幾個模樣俊俏的男子,我身為兄長,總歸要心疼心疼自己的妹妹。

」魏無晏被侍女領入一br/>男子容貌雖然尋常,卻是四肢修長,寬肩窄月要,眼眸也生得極為漂亮,眸瞳漆黑,眼角隱有凜列寒光,看得方守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過這也是一名死侍該有的樣子。

「你出列,還有你們四個人。

」方守銘伸手在一排男子中點了點,攏共點出五個人。

他的綠豆眼轉了轉,皮笑肉不笑道:「近日府中來了位貴客,你們明日記得淨麵修臉,換好新衣裳,隨我去麵見貴客。

嘿,若是被貴客選中了,那可是你們的艷福啊!方守銘說完話後,邁著悠閒的步伐離開殿,他沒有注意到剛剛那個被他點到名字的男子,淡色眸底浮動著駭人的煞氣。

翌日一早,魏無晏就被屋裡的幾名婢女喚起來洗漱裝扮。

魏潯派人給她送來了一件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還有一套華麗精巧的頭麵。

魏無晏看向托盤裡的華麗衣裳,麵色如常,任由婢女們幫她更衣添妝。

可她的心中卻升起一絲狐疑。

為了讓朝中百官相信宮裡的皇上是假的,想必魏潯早就將自己在他手中的消息散步出去,所以昨日方守銘在接她前往堡壘前,才會讓她換上男裝,招搖過市。

今日魏潯命人送來女裝,又是寓意為何?換好衣裙,肩頭披上織錦鑲毛鬥篷,魏無晏在婢女的引領下前往魏潯約她見麵的茶室。

茶室內,魏潯坐在茶案後,正在用熱水滾燙茶盞。

他的身後,站立著五名身姿修長的男子,當他們瞧見魏無晏款款步入茶室,齊刷刷沖她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

魏無晏黛眉微蹙,又迅速舒展開來,她不急不慌坐在蒲團上,笑盈盈道:一年多未見,七哥在茶道上的情致還是這般高雅。

」室內茶香濃鬱,魏潯從裊裊水汽中抬起頭,麵上浮現出一抹晦色,他盯著麵前嬌媚動人的女子,笑道:「陛下的恭維話,真是讓我大覺汗顏,想當初在學習茶道的課程上,夫子總是誇贊陛下一點即通,高人雅致,比我們這些受名師指點過的皇子們,玲瓏剔透得不隻是一星半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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