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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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似曾相識的木梯,瑞雅滿懷心事地爬到了閣樓,果然發現這裡也和自己早上醒來時完全不一樣。

棺槨們和玻璃窗都不見了,四麵深黑的牆壁包圍著她,並在無形中緩緩向她逼近——上方的天花板有一個狹小的缺口,和那個隱藏在褐色草叢裡的地窖入口一樣,暗示著她所站的地方隻是一個「中轉站」。

沒有思考是否要上去一探究竟,她坐到了角落的木箱上,回憶著拉維妮婭,也就是給她項鏈的女學生的話。

「我懇求你,當你見到祂時候,千萬不要忘了告訴祂我的名字。」對方握著她的手,眼睛在發亮,整個人發光:「我是拉維妮婭,敦威治的拉維妮婭,祂許諾過完成我的一個願望。」

「呃。」瑞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對方剛才的那段話被屏蔽了一點點,正好就是最關鍵的地方。好在從馬薩諸塞州遠道而來的拉維妮婭似乎能讀懂她的眼神,微笑著重復並強調道:

「祂……吾主最為人類所熟知的名諱,藏在宇宙下的神秘麵紗,yog-sothoth……一定不要忘了,向祂轉告我的話。」

瑞雅震驚了。

「yog-sothoth」,這不就是她在阿卡姆公報報社遇到的,醜得天怒人怨還能瞬間嚇暈一個變態殺手的索托斯先生麼?他怎麼從「他」變成「祂」還榮升為邪教信奉的「門之主」了?

她想要了解關於這位「猶格·索托斯」的更多信息,比如是不是長得不太樂觀向上,是不是在搞宗教前是個電路維修工,有沒有一個臥病在床的老父親等等。然而完成任務的拉維妮婭陷入到了一種奇妙的狀態裡,雙手合十,眼神放空,定定地對著某一個方位祈禱,似乎是在向心中的信仰傾訴著什麼。

無奈之下,她看向了其他的學生,並試圖將他們從越來越瘋癲的狀態中喚醒,但最後不但沒有成功,還反而觸怒了他們,被他們揮舞著趕出了禮拜室。

把躺在聖壇邊的克萊德挪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排斥了的瑞雅回到了今天的起點,開始了自己的思考。

門之主,這個稱號聽上去像是專門搞開鎖事業的,給她的東西還是一條墜著鑰匙的項鏈,也許兩者間有什麼獨特的聯係?

在夜幕尚未降臨的這段寶貴時間裡,她將銀色金屬放到了手心,仔細端詳。

腦中漸漸有了些想法,瑞雅捏著鑰匙又回到了下麵,緊張地走到教堂大門前,將手裡的東西插入了鎖孔中。

輕輕一扭,裡麵的齒輪跟著她的姿勢發出細小的轉動聲,門開了,一些久違的麵孔和久違的聲音同時迎向了她,將她從那場恐怖的噩夢中拽離。

「瑞雅!」佐伊最先發現了她,而羅瑟琳最快地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失蹤許久、幾乎要以為遭遇了不測的室友:「你去哪兒了?我們都——」人已經回到了宿舍,她意識到再說那些話就有點不吉利了,於是馬上改口道:「拉萊耶之主保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

畢竟天父與救主連她這個微不足道之人都可以救回來,何況是「深受寵愛」的「信使」。

被擁抱住的女孩還沒完全從那個黑色的世界中回神,良久才愣愣地問了一句:「你是羅瑟琳嗎?」

「不,她其實是我新發明的菜譜——生切室友。」佐伊說,雖然被提到的人清楚她是在開玩笑,但還是深深地打了個寒顫。

「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羅瑟琳硬邦邦地說,然後借口去和告訴校長瑞雅已經回來的事,一溜煙地離開了宿舍。

使者不在的時間裡,她盡可能地少和這個可怕的女人接觸,每晚入睡前都會虔誠地向偉大之克蘇魯祈禱,希望能早日將使者送回到她的身邊。

禱告果然起到了作用,猶豫了一下,她糾結著要不要也為莉莎祈禱,她隱隱覺得對方可能也出了事。

「你的身上有海潮的氣息,」鼻子很靈敏的佐伊湊到去而復返的室友身邊,嗅了嗅,說:「你去海邊旅遊散心了?」

「我去了普羅維登斯,被迫的。」盡管門窗都關著,可瑞雅還是感到了一股寒冷,學校的氣溫似乎在一日之內驟降了許多,連窗外的香樟都換上了金黃的外衣。

她頓時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自己可能並不止消失了一天一夜。

「現在是……幾月幾號?」

「你失蹤了快兩個月,」佐伊說,打了個哈欠:「莉莎也是,她和她的哥哥有事回家了,宿舍就我和羅瑟琳。」她說著盯著自己打量了一番,有點困惑:「還老躲著我。奇怪,我長得並不嚇人啊。」

慢慢地消化著事實,瑞雅坐到了比棺材板不知道舒服多少倍的沙發上,神情呆滯,像一塊木頭。

「你們知道是誰綁架的我嗎?」

「知道啊,那個什麼星之慧吧?據說是社團間的惡性競爭,他們因為輸給了你的綠焰兄弟會而對你心懷不滿,於是找了個□□成員潛入了學校,把你給弄走了。」一掃之前的無聊,佐伊精神一振,繼續道:「校長知道後生氣非常,真沒想到這個小白臉生起氣來這麼有氣勢,簡直就像要把眼前的人活吞了一樣。」

社團間的惡性競爭、□□成員、綁架,不得不說,這個官方的解釋竟然是難得的科學和有理有據。

「那,那些雇人綁架我的人,怎麼樣了?」她還記得他們被刀片割開喉嚨後的樣子,整個世界都仿佛變成了紅色,幾條鮮活生命的離去讓她的心裡悶悶的,尤其他們還是為了那個惡心心的蝙蝠怪物。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信仰的,給不了你錢給不了你信念,甚至還要拿走永不重來的寶貴生命,不如和她一起為了唯物主義事業而奮鬥。

「死了吧。」從小就目睹了親人的死亡,佐伊對生死看得很淡,特別是一些本就不值得活下去的人:「可能是雇傭的殺手對報酬不滿意,可能是你的社團和你的校長不想讓他們浪費監獄裡的糧食,總之沒人再見到他們。」頓了頓,她又說:「那個社團也被要求強製解散了,資金場地回收,有一部分會賠償給你。」

什麼!?

瑞雅的後背離開了沙發,有點期待地問:「會有多少呢?」

「不知道,我又不是校長,你問他去。」昨晚沒睡夠的室友又一次打起了哈欠,「好困好累,我再去睡會兒,估計你的校長很快就會來找你。」

能不能不要在尤先生前麵有個「你的」,聽上去奇奇怪怪。瑞雅張了張口,卻到底沒反駁,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不值得肚子餓得咕咕叫的她浪費精力。

在宿舍找出了點食物,狼吞虎咽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那把銀鑰匙還插在門上——教堂的門,但也可以說是宿舍的門。

她連忙走了過去,打開門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遍,外麵依舊是女生宿舍裝修精美的走廊,鎖孔上也沒有鑰匙的蹤影,它真的被她丟在教堂裡了,或者這種由「門之主」批量生產售賣的玩意是消耗品,一把隻能用一次。

那拉維妮婭他們……隻能祈禱他們能平安無事地從教堂出去了。

普羅維登斯是日暮前的餘暉,混沌王庭綜合大學卻才迎來日出。

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周末,氣溫雖低卻沒有風,很適合做戶外運動。瑞雅看到學校的主乾道上已經有了不少的學生,人流像水一樣地流向黑星湖,那兒的封閉前幾天便解除,湖中的不明生物也給出了解釋,說是生化學院丟棄了實驗廢料進去導致的魚類變異。

一番話相信的有不相信的也有,但不管是哪種,都給那片深黑的湖泊又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麵紗——早在開學時,就有人說夜晚的湖邊會有縹緲的歌聲。

後來又有阿比蓋爾小姐被咒語送走時的火光,它們一起載入了學校的奇譚史冊。

看得出神時,瑞雅恍惚中聽到了含混的咆哮,兩聲,分別屬於不同的主人。它們在模糊了天地邊界的空間裡戰鬥,所到之處如死亡過境,萬物凋敝,一切有形之物皆化為烏有,最後隻剩下茫茫的黑暗。

「你是逃不掉的,我的新娘。」從蝙蝠聲帶裡發出的「超聲波」穿越時空來到了她的身邊,像是噩夢裡的囈語,又像是海妖的誘惑:「記住了,不要離開『光』。」

回神後,瑞雅發現自己的衣服濕透了,無論裡麵還是外麵。

兩天沒洗澡的她趕到了一陣難受,低頭聞了聞,一股酸酸的味道縈繞在皮膚和布料之間,難為羅瑟琳剛剛還毫不猶豫地抱住了自己。

抱著乾淨的衣服走進浴室,綠焰兄弟會發明的那個沒啥用機械還矗立在浴缸邊,隻不過作用已經從「懶人福音」變成了毛巾架,就和大部分家裡的跑步機一樣。

感受著毛孔在熱水中舒展,她邊泡邊想著該如何聯係普羅維登斯的警局,雖然隱約間感覺到,當她穿過那扇「時空之門」的時候,時間加快了流逝,眨眼間就過了數日。

從浴室出來,瑞雅最先看到的就是神情緊張的羅瑟琳,身後的沙發露出一個黑色的腦袋,看形狀多半是和她一起回來的尤先生。

見到女孩出來,自覺是全宿舍最弱的見習深潛者長長地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和這個可怕的男人獨處了。

剛才才見麵的時候,對方本就冷冷的表情忽然一沉,問她身上為什麼會有瑞雅的味道——她被嚇得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解釋清楚,然後被勒令不許再和偉大克蘇魯的使者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他看瑞雅的眼神就像她的父親看母親,羅瑟琳想,本打算躲進臥室睡覺,結果剛到門口就發現佐伊竟然沒有出門;腳步頓時一停,然後在校長漸漸淩厲的目光裡,慌不擇路地跑進了浴室。

自己真是太蠢了,看著升騰在狹長空間裡的水汽和沒有椅子的地麵,她鬱悶地想著自己應該直接出門的。

門外響起了談話聲,羅瑟琳覺得她不應該再出去打擾,於是隻好蓋著毛巾躺到了浴缸裡,將這兒當成了第二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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