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太宰治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寬大的桌前,麵前放著一份個人檔案。
他四周很黑,整個辦公室裡隻亮著一盞造型古典的西洋台燈,除了他的眉間發梢浮動著些許的暖黃微光,他的周身服飾,乃至這台燈暖光照亮的其他地方,都是入目可見的漆黑。
事情的變化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檔案上的第一頁貼著黑發少女的個人照片。
他記得前些天才剛剛看過,那裡本應是一張麵帶淺淡微笑的少女的2寸個人照,但現在,照片裡的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氣質和神態卻已經完全不同了。
照片裡的她,已經完全變成了【書】裡那個八神月見的替身,神代由梨。
那是一個在他看來倍感乏味又令人厭煩的女人,和無數自負不凡的異能者沒有任何區別。
神代由梨的性格天真又殘忍,就像是突然獲得了強大能力的孩子,她對很多事情不甚了解,但卻又潛意識裡會選擇做出殘忍暴虐的行為但無論她做了什麼事,那恐怕也是八神月見強行給她賦予的屬性。
太宰治的眼神冰冷,他以手虛虛撫過少女寫著姓名的那一欄,原本的三個漢字已經被模糊的不可名狀的陰影所遮擋,隻能看到一片類似於馬賽克的東西。
不但如此,就連這份檔案的第一頁下的所有部分,關於少女的名字全部被抹去了。
若是旁人來看,隻會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份文件,但在擁有人間失格的太宰治眼裡,這份檔案看上去簡直靈異無比。
宛如神明對她開的一個玩笑。
恐怕就連少女本人都沒有意識到,她的名字已經被神隱了。
就像是動漫電影《千與千尋》裡的女主,她的本名「千尋」被神明拿走,隻剩下了一個虛構的假名「小千」。隻有當千尋完成後續一係列的工作與事件,她才能拿回她的名字,重新帶父母回到現實世界。
對此太宰治倒是毫不意外。
作為親手締造這個世界的人,他早已明白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影子,但他還是想不明白,少女究竟是從何處而來,又會待到什麼時候?
「餵,首領!」
雙開的硬質木門被人粗暴推開,太宰治露出了一抹微笑。
無需抬頭,他就知道來者是誰。
在整個港口黑手黨,能在憤怒時把首領二字喊得如同太宰一樣隨便的,也就隻有那一個人了。
那是組織的二把手,等級最高的乾部,亦是戰力最強的異能者。
匆匆進門的橘發黑衣的青年幾乎周身都環繞著不爽的氣流。
不但如此,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種從未見過的隱忍與驚疑,就好像剛剛得知了明天地球要爆炸,急切地跑過來質問他這是否屬實一樣。他的步伐很快,不過幾步就已經走到了首領辦公桌的前麵。
太宰治噙著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抬頭看向來者。
他已經知道中也要問什麼了。
是【混蛋,你竟敢做對不起月見的事,找一個跟她相像的替身】,還是【你是不是瘋了,為了一個玩物,就糟蹋月見的遺物,把月見的一切都用在她身上?!你以為你是在玩角色扮演嗎】?
無論是哪種,聽上去好像都很適合現在憤怒的小矮子。
但當太宰治的視線投到麵前的橘發青年時,他的視線自上、往下,向來事事細致嚴謹的港口黑手黨首領突然嗅到了一絲詭異的氛圍。
不對。
中也今天是隻穿著西裝過來的嗎?
這可不符合現在的天氣。
橫濱的冬季,一向又濕又冷。僅僅是薄薄的西裝外套,是無法抵禦深入骨髓的寒潮的,尤其是經常行走於海邊港口的黑手黨,保暖工作更是需要列入清單的一項重要內容。
那麼,他的大衣去哪兒了呢?
還沒等太宰治細想,他就看到中原中也當即雙手用力地拍到了他的辦公桌上,包裹著修長指節的黑色皮質手套在主人的動作下,幾乎要將他的辦公桌摳出一個手印來。
「太宰!之前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急急道。
此話一出,中原中也就知道自己逾矩了。
他不應當對現在的太宰直呼其名的,但他已經無心去糾正這種語句上的錯誤了。現在的中原中也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遭到控製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而那個所謂的白月光又究竟是何方神聖。
導致他會做出主動去找白月光替身這種屑事
開什麼玩笑啊!他腦袋就算是被門板夾了都做不出來這種混蛋的事好嗎!更別說什麼白月光,還替身他連喜歡的人都沒有,哪裡來的白月光啊!
想到這裡,中原中也的眼前忽然晃過了那名黑發少女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朝自己笑出來、像是在討好自己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咋眼,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無端的心悸。
那樣美艷的女孩子,應該出生在世家財閥,坐在黑色的進口轎車裡為自己補妝,笑容恣意又張揚,抬手回眸間都是名門大小姐的風範。
而不是戰戰兢兢地跪坐在地上,努力地討好一個對她非常不好的男人。
太宰治意外的看了中也一眼。
發生了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由於並不確定對方懷著怎樣的訴求,這位老謀深算的年輕首領依舊保持了臉上那種虛無縹緲的微笑。
他將話題微微一挑,並不直接回答:「要喝茶嗎?我可以摁鈴讓小銀送進來。」
「混蛋,我現在哪有時間做這種多餘的事啊!」
「哦哦,那就是需要了!嗨小銀,快送一壺熱氣騰騰的紅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