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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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朱塬一番長談,朱元章心結解開,狀態重新恢復以往。

今日上午吩咐過與朱塬相關事項,最近的一些事務積累也被他乾脆利落處理,比如建設全國性的驛站係統。

朱元章也想開了。

不能因為幾百年後一個驛卒造反,就因噎廢食,不要了現在的好措置。就像那張士誠、方國珍都是鹽販出身,他也不能因此就廢了鹽政不是?

倒是有一件,還是關於北伐運糧,暫時擱了擱。

本打算近日下令讓征南將軍湯和赴明州主持海運事宜,想起當初徐達手書裡朱塬談到過治黃之事,老朱覺得他或有更好地辦法。

能河運,還是河運。

老朱這些時日也了解過,海運實在太險,就說那對元廷忠心耿耿的陳友定,前些年堅持從福建往大都運糧,隻那海途據說就有一萬三千裡,沿途漂沒最高可達六七成,能到大都者僅十之三四。

即使從江浙出發,根據他找來方國珍舊部詢問,路途倒是縮短一半,但往往能到七成也是僥幸。

而且,這海運還嚴重依賴風向。

當下恰好是北風最多的冬季,逆風而行,更是困難重重。

若是朱塬能有更好辦法,他也不願行險。

奉天門左的東閣內。

臨近晌午,朱元章正在與禮部尚書崔亮討論成立管理佛道二教的善世院和玄教院事宜,就見皇後馬氏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拎食盒的宮女。

這才發現已是午飯時間。

打發走崔亮,夫妻倆來到旁邊一個用飯小廳,擺好餐食,剛剛讓兩個宮女離開,馬氏就從袖中扌莫出一隻綴滿細碎寶石的鋼筆丟在桌上,鄭重道:「陛下一向崇尚節儉,為何又送妾如此華麗之物?」

老朱才坐下,見那鋼筆才明白,自家娘子送飯之餘,還是來問罪的。

這連稱呼都改了。

笑著示意馬氏一起坐下,老朱道:「這不是別物,寫字兒用的,還是後輩孝敬,與那些奇巧無用之物有甚乾係。」

馬氏雖坐了下來,卻不動碗快,準確捉住其中某個關鍵詞:「後輩……陛下,可是那朱塬?」

這問罪就問罪,是連飯都不給盛了啊。

那俺自己來!

挖了一碗米飯,又給馬氏也盛了一碗,老朱笑嗬嗬地把飯碗擺在妻子麵前,頗有興致道:「自是那朱塬,娘子,昨日俺又去了後湖,一番長談,感悟更多嗬,你這……拿快子,吃,如此作甚?」

馬氏依舊不動快子,盯著老朱說道:「妾聽聞陛下今日又升了那朱塬的官,正三品翰林學士還有說法。陛下,妾想知道,那太醫院副使,又是為何?」

老朱與妻子對視片刻,終於反應過來,笑道:「你這,又想岔了不是?」

馬氏搖頭:「妾不覺自己想岔,生死有命,陛下若是要求長壽……這與那秦皇求長生,又有何異?」

見妻子步步緊逼,老朱都有些委屈了。

俺這是為自己求的麼?

還不都是為了你和標兒!

於是也放下快子,收起表情,夫妻兩個眼瞪眼片刻,老朱想要解釋,發現自己不知如何解釋!

怎麼說?

難不成把那《天書》拿出來?

短暫僵持,最近內心的某個大秘密無人可以分享,老朱也有些憋壞,稍稍斟酌,終於道:「娘子,有一事說與你,這……你一時且莫與標兒他們透露。」

馬氏不知道這又是甚麼轉折,隻是微微點頭。

老朱又是短暫猶豫,還是道:「那朱塬……實則是咱自家人,」說著又強調:「姓『朱』的一家人。」

馬氏果然被轉折了思緒,麵露驚詫:「自家人?」

老朱點頭:「那《天書》,娘子好奇內容,實則都是關於他身世之說法,俺這些時日反復印證,應是不差。」

馬氏微微瞪大眼睛,想起當初悄悄去看過的那張蒼白小臉,突然想歪:「莫非是……相公流落在外的孩兒?」

馬氏出身不錯,還讀過書,自然接觸過一些類似的傳奇話本。

老朱聽到這話,一咧嘴,笑道:「那有這等事情,差著任多輩分哩。」

馬氏一想也是。

那朱塬從山東而來,自己丈夫還從沒有去過山東。

又敏銳捕捉到老朱話語裡的某個詞,馬氏再次收起表情,試探道:「相公,莫非是咱朱氏活了幾百歲的老祖宗?」

聯係丈夫開始求長壽,再想想曾經聽過的一些傳奇,馬氏又想歪了。

老朱也被帶歪,甚麼亂七八糟,琢磨了下才明了,擺手道:「那裡有甚麼老祖宗,咱們才……」差點要說出『咱們才是他祖宗』,及時收住話頭,隻是道:「娘子,塬兒是咱朱氏至親,此事大略無差,但他具體是那一支那一房,將來……時機合適,俺再說與你。」

馬氏卻是追問:「既是宗室,相公為何不相認,又或……他還年少,不若接到宮裡來?」

被丈夫攪和幾句,馬氏卻沒忘自己今天的目的。

不管那朱塬到底是誰,若是要攪弄風雨,試圖把丈夫帶入歧途,她都不會放過。既然丈夫說是親戚,那更好辦,接來身邊,更便於她盯看。

必要時……也是便捷。

老朱又搖頭,說道:「這,怕是不宜。」

外表是個小娃兒,內裡裝了個三十六歲的魂兒,如何能接到皇宮?

老朱說著又吐露了一些心裡話:「且此事到底乾係重大,俺……還想再看看,再看看。」

這麼說完,老朱重新端起碗快,笑道:「這機密事俺都說與你了,吃飯罷。」

馬氏依舊不動碗快,還微微側頭不與老朱對視,做哀怨狀。

老朱沒辦法,想了想,說道:「俺稍後還要去後湖,有事問他。咱吃飯,吃罷飯,你和俺一同過去,親自看看他到底是怎樣人,如何?」

馬氏想了想,終於點頭,默默拿起了碗快。

後湖。

談了一上午,又邀請眾人吃過午飯,之後是與單安仁討論修園子的事情。

單安仁也是跟隨朱元章很久的一位勛舊,且是老朱的濠州同鄉,早年讀過書,時值亂世,召集義兵保鄉裡,後投奔了朱元章,一路做到當下的正三品將作司卿。

目前六部還不齊全,將作司卿實際等同於工部尚書。

早朝後被朱元章打發來與某個近期沸沸揚揚的『世外高人』商討修建府邸之事,單安仁最初內心還有些別扭,但一上午的旁聽,他也不得不被這小少年的見識折服。

午飯之後,細心地商討籌劃一番,單安仁又欣然接受了朱塬一支鋼筆當謝禮,滿足而去。

昨天被老朱一番搜刮,朱塬這次是拿出了自己內宅書房裡用過的鋼筆送人,好在才用了不長時間,依舊嶄新。

送走單安仁,終於清靜下來。

朱塬返回內宅,正要好好睡個午覺,不睡到天黑不打算起床。隻是,才躺下沒多久,寫意就匆匆而來,說是皇帝陛下到了,還帶了皇後娘娘。

朱塬:「……」

驢怎麼叫的來著?!

內心念叨,朱塬還是利索穿好衣服,重新來到會客廳堂。

進門就見老朱夫婦兩個站在西屋茶室的靠窗書桉前,正在翻看上午與眾人議事過程中留下的筆記和畫稿,包括籌辦醫學院的瑣碎章程,凹凸鏡片的折射示意圖,又或者朱塬隨手繪製的細胞結構圖等等。

沒了三年之約,再無所謂蝴蝶效應,朱塬也不介意被人看到。等夫妻兩個一起轉身,他才上前幾步,依禮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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