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泱泱華夏,煌煌大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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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意一個女子都知道,這件事很急。

關係到大人的王爵。

於是連夜進行的校對與謄抄。

朱塬明白身邊女人們的心思,沒有多說,吃過早飯,就親自送去了宮中。

老朱對於『分配篇』也期待已久,拿到書稿,直接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翻開就讀了起來。

同樣不算太厚的一本,八萬多字,老朱看了一遍,沒夠,又看了一遍,直到過了正午的12點,再次留下自家寶貝二十三世孫一起吃午飯。

午飯後,詳談了一番,當天就把書稿送去金陵大學的印書局那邊,要求不惜人力物力,三日之內,必須把書稿印出來。

書稿送出,消息也傳揚開來。

朝堂諸臣都知道,完成了『分配篇』,相當於少年平章一次完整的『立言』。

隨著春捕的各種消息傳來,明州那邊的『立功』更加紮實,再加上這『立言』,接下來,一切也都順理成章。

如此到三月十五。

印書局日夜趕工出來的成書終於完成,樣書送到了老朱手中。

與此同時,短短的幾天裡,因為不再如同上次『生產篇』刻印時不明白老朱態度前提下的避諱,這一次,書稿的很多內容都提前流傳出來。

甚至,金陵大學副校長錢唐,這幾日乾脆就住在了印書局,也不打擾工匠們做工,隻是見縫插針地親手為自己謄抄出了一份書稿。

關於『分配篇』的議論展開同時,大夥兒就覺得吧……錢副校長,有些瘋魔了。

比大徹大悟還大徹大悟的那種。

連續幾日,都念念叨叨。

還再次去往了少年平章的宅第,又拜了一遍聖人。

另一方麵,新書印出,老朱也第一時間下令,分發全國。

接下來的一些日子,順利送出了今年第一批北上糧食的明州上下收到了這本書,開春之後主持籌備著又一次反向『打草穀』的徐達收到了這本書,還在趕赴甘肅途中的薛戍一行收到了這本書,去年被迫歸附的蜀中各地也收到了這本書……

比起那《經濟之學》的『生產篇』,這一次的『分配篇』,引發的議論,實在要熱鬧太多。

因為……

明眼人都能看到,比起對大家都有好處的『生產』一道,這『分配』一道,將來執行,那可是要翻天覆地的啊。

可……

熱鬧歸熱鬧,議論歸議論,卻是很少有人跳出來,公開反駁少年平章的理論。

因為大家都有腦子。

少年平章的理論,將來必然會損害到一些人的利益,但,根本上,卻是為了這天下能夠長治久安著想。

就像儒家。

儒家並不完美,但,千年以來,為何歷朝歷代,無論正統還是外族,都傾向於儒家,因為……儒家的根本理念,是對的。

這些對的東西可以讓這天下更有秩序。

同樣。

某個少年的《經濟之學》,『生產篇』還好,但,『分配篇』,讓人看了肯定就很不舒服,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東西分給別人?

然而,若『人』不願意,『天』就會插手。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這句話同樣還可以進行另外的一重理解:人們主動去『分配』,可以是溫和的,可以使緩慢的,但,若是人們不願意主動這麼做,那麼,當上蒼開始插手的時候,他們將看到的是,天地不仁!

天地一旦不仁,萬物皆為芻狗。

黃巢的巨舂之下,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當乾坤顛倒,不過都是肉糜。

黃巢為何起事?

因為關東大旱,因為民不聊生。

就算不說太遠,隻是當下這大明,稍微上了一些年齡的人,也都不缺少感觸。

過往幾十年,天下紛亂,征戰四起,民不聊生。

甚至,那『生產篇』中所提及的『人相食』之事,都不知發生了多少。

這樣的場景,誰還想再經歷一次麼?

當然,大明已是開國,這天下也算安穩下來,再看這一年來這個國家的種種,有了那捕魚無數的營海司,有了那救死扶傷的青黴素,還有了那好似要開天辟地的『三年計劃』,各種各樣大家見所未見的東西,一派的欣欣向榮。

因此,這一代,大家是不用擔心了。

可……

難道就不需要為子孫擔憂一下?

若還是按照以往,長則兩三百年,短則三五十年,就是一次天下大亂,就是一次民不聊生,誰願意?

不願意的話,怎麼辦?

以前不知道。

儒家說,天降災禍,是因為帝王不修仁德。

大家於是將禮做到了極致。

然而,還是不醒。

當《經濟之學》問世,才明白,『禮』隻是一條腿,還缺了另外一條腿,叫做『力』。

要『生產』。

不斷地提高生產力,生產出更多的資源,讓天下百姓衣食無憂。

要『分配』。

就算不能做到絕對的公平,也不能讓天下的財富太過失衡。

做到了這些,千年萬年的不敢說,少年平章出山時,喊出的那一句『送五百年國祚』,卻是綽綽有餘!

綽綽有餘!

這麼議論紛紛之中,時間也來到洪武二年的三月下旬。

諸王冊封的準確時間,已經定下:三月廿六。

這也算一次大典。

滿朝上下,提前很多日子就開始密集準備。

其間還再有爭議之事傳來。

諸王冊封,禮儀由禮部考訂前朝確立,其中各種規格也都有例可循。

然而,皇帝陛下再次破壞慣例。

就說這次打算冊封的四位王爺,兩位親王,兩位郡王。

兩位親王,沒甚麼可說。

兩位郡王,照理,冊封所用詔書,應該是銀製,也就是所謂的『銀冊』,另外,兩位郡王的大印,按照前朝規製,應該是鍍金銀製,然而,皇帝陛下大手一揮,全部都用金的。

都用金的啊!

這……

都是親王的級別了。

這怎麼行?

然而……禮部反對無效。

兩位侄孫,全部都是金冊金寶,甚至連金冊金寶的尺寸,皇帝陛下都要求和兩位親王的一模一樣。

這太亂來了。

早前皇帝陛下不循常理地冊封過兩位公主,這還罷了,女人家……公主的爵位又不能世襲,現在這……兩位等同親王的郡王啊。

即使這一次,連皇家的爵位都要遞減,可……終究是郡王啊。

禮部尚書錢用壬盡力勸諫,無效。

中樞一乾重臣也是勸諫,同樣無果,某個說多了的禦史中丞,還被皇帝陛下吩咐侍衛用棍棒敲打出了午門。

嗯。

那就算了。

皇帝陛下一意孤行,大家有什麼辦法?

至於私下裡……

其實,朝野都是能夠理解。

皇帝陛下一向重視親族。

這是其一。

至於兩位郡王。

先說那朱守謙,朱文正的兒子。

無論當初發生了什麼,朱文忠苦守洪都的功績,很多人都沒有忘記,若是沒有那八十餘天的拖延,陳友諒大軍趁著金陵空虛長驅直入,這天下姓甚名誰,還未可知。

因此,朱文忠的功績,不容置疑。

朱文忠後來走錯了路,沒有福氣,爵位落到他兒子身上,而且,還破格等同親王,這也無可厚非。

至於某個以皇族身份擔任中書平章政事的少年,雖然是過繼的侄孫,說真的,來歷身份都有些糊裡糊塗,但,若是誰要說朱塬沒有冊封郡王的資格,不用皇帝陛下開口,另外一些人就會跳出來反駁。

年紀輕輕就已是『立功』、『立言』的少年平章都沒有資格,誰還有資格。

這麼議論紛紛中,時間終於來到了三月廿六。

大禮提前一天就已經開始。

三月廿五,朱塬和另外幾個即將被冊封的少年,就已經在禮部的安排下,祭拜了太廟。

今天。

朱塬依舊是天不亮就起床。

不過,倒是不用再如早朝那般扌莫黑。

吃罷早飯,從容地沐浴更衣之後,乘坐禮部提前送來的車駕,來到宮中,天色已經亮起。

奉天殿前。

四周儀仗肅穆,百官列隊整齊。

皇帝陛下一身袞冕,入奉天殿。

吉時來到。

莊重的禮樂之聲響起,持續半刻多鍾,樂聲停止。

禮部尚書錢用壬出列上前,接過禮官送上的冊封詔書,朗聲宣讀:「朕荷天地百神之佑,祖宗之靈,當群雄鼎沸之秋,奮起淮右,賴將帥宣力,創業江左。今中原已定,海宇清肅,虜遁沙漠,大統既正,黎庶靖安,正當論及武功,以行爵賞。朕今有子七人,即位之初,已立長子標為皇太子,諸子之封,本待報賞功臣之後,然尊卑之分,所宜早定。念及諸子年幼,品性未立,更無寸功,今日止封四人,皆授以冊寶,設置相傳,官屬及諸禮儀,已有定製。於戲!奉天平亂,實為生民,法古建邦,用臻至治。故茲詔示,鹹使聞知。」

錢用壬讀完冊封詔書,又是一番禮樂聲中,禮官引領太子殿下並即將冊封的四位少年由奉天殿東門進入大殿。

禮樂聲止。

另外一邊,一眾內侍已經捧了冊寶等在一批。

禮官唱贊聲中,皇帝陛下次子朱樉走向禦前,依禮而拜。

大殿很大。

遠遠等待的朱塬隻聽到『封皇子樉為秦王』的聲音,然後是長長的讀冊時間。

每一位王爵的冊寶上,都是獨一無二的詔書。

讀冊結束,又是讀寶。

王爵大印上的文字,也要當中宣讀,以示鄭重。

讀冊並讀寶結束,則是丞相以冊寶跪授秦王,冊封正式完成。

接著便是朱棡。

既然朱樉如同曾經那樣成為秦王,記得早前和老朱提過,那麼,不出意外,朱棡應該就是晉王,當下身後某個今年才八歲的少年,大概率依舊是靖江王。

朱塬好奇的是……自己呢?

按照規矩,郡王肯定是兩字前綴,自己名義上繼承的是老朱二哥盱眙王一脈,盱眙是朱氏的祖籍所在,將盱眙的名字冠給自家二哥,可見老朱對這位兄長的親近,要知道,因為親疏緣故,老朱的兩位姐姐,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曹國長公主,另一個,就隻是普普通通的太原長公主。

曹國與太原,一個郡國,一座城池,可見差距。

還有,老朱追封長兄的南昌王,相比更多是懷念的盱眙王,這個……就是朱文正實實在在掙出來的功績。

南昌就是洪都。

若是朱文正沒有走錯,這一次的冊封,大概率同樣是『南昌王』。

朱塬思緒飄飛見,果然朱棡再次的『晉王』之後,就輪到了自己。

穿著七章冕服的朱塬走到禦座前,按照禮官引導,向老朱施禮過後,轉向禦座西側。

大殿內。

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和觀禮官員的共同注視之下,禮官拖得長長的響聲音回盪著響起:「封皇侄孫塬為明州王。」

明州王!

大殿內外,禮官唱出名稱的一瞬間,很多人都是一怔,隨即又覺得理所當然。

朝廷的少年平章,當下的明州郡王,其功業之重,恰好,就在明州。

不過,理所當然之後,又有人察覺到了另外一件事。

明州。

大明!

國號『大明』,起於『明州』,這……難道也是某種上蒼的安排嗎?

甚至……

這名字,剛剛得封的少年郡王,能承受嗎?

朱塬聽到自己的爵位,同樣有些恍然。而且,還比大殿內外的其他人理解到更多。

曾經,為了避諱大明國號,明州在大明開國一些年後,就改成了後來人更加熟悉的一個名字,寧波。

這一次……

大概率,不會改了。

這麼想著,禮官也開始讀冊。

朱塬收回思緒,認真傾聽,因此也從中注意到了關於『傳十二世』的字眼。

朱塬的明州王爵位,與剛剛的秦王和晉王相當,可以『傳十二世』,比起之前的名字,乃至那黃燦燦明顯不合禮製的金冊金寶,都更加讓大殿內外的百官震撼。

特別是之後還有對比。

緊接著,當朱塬的冊封結束,最後的朱守謙,果然還是靖江王,然而,雖然也是不合禮製的金冊金寶,這位新晉的郡王,卻隻能『傳九世』。

看似隻差了三世,可……將來,三世,差不多也有百年時間了。

百年時間,足夠改變太多事情。

冊封環節完成,緊接著,是大殿內外朝廷百官的共同朝賀。

這番禮節結束,老朱終於走下了禦座,沒有立刻帶著一眾子孫去往後殿,而是走出了奉天殿,來到大殿前的廣場上。

朱塬等一乾少年自然緊隨。

時間大概是九點多鍾,又是一個晴朗日子,上午的陽光鋪灑在開闊的廣場上,一片燦金光芒,好像預示著一個帝國的冉冉升起。

老朱感受著春日的暖陽,望著廣場上依舊整齊列隊的百官,望著遠方如洗的碧藍天空,一時間,腦海中過往很多很多年的諸多畫麵,如同流水一般,一頁頁翻過。

曾經,隻能參照過往,日三省吾身,對於自己兢兢業業十餘年打下的這片江山,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有今天的老朱既是惶恐又是迷茫,因此也十餘年如一日地小心翼翼,絲毫不敢懈怠。

現在,再看這片江山,老朱的感覺,如同今日的天空。

澄澈,遼遠。

讓人可以放心地向前。

這一切,都隻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少年。

想到這些,老朱不由轉頭看了眼,看到少年人同樣在抬頭望天,好像在看很遠很遠的地方,於是好奇,問道:「塬兒,在看什麼?」

朱塬回過神,此情此景之下,內心裡同樣是無數的感慨,麵對更多偏向一個長輩而不是帝王的老朱詢問,笑著道:「祖上,在看未來啊。」

「未來嗬,」老朱也笑:「該是如何呢?」

朱塬想了下,沒有再說自己已經向自家祖上描述過很多次的對於這片土地的種種構想,而是在這充滿了昂揚的春日燦爛陽光下,很感性地朗聲念出了八個字:「泱泱華夏,煌煌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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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我不是個喜歡結束的人,甚至是恐懼,喜歡的影視和小說,從小就最怕來到最後。

上本書就是明明可以早早收尾,卻總不舍得,還撂在那裡,還想著將來偶爾寫一寫。

對於這本書,復更的時候就想著,按照我碼字的溫吞節奏,書中過一年,書外百萬字,一本書寫3000萬字,寫到退休,其實也挺好。

而且,雖然斷更一段時間,稿酬和訂閱甚至都還不錯。

鐵飯碗啊。

然而,人生到底不能這樣,總是要向前的。

各位,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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