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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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頭七後,伯府開始修葺前時,老太君挑了個吉日,伯府上下都去濟天寺禮佛,聆聽佛音,祈伯府新年順遂。

比起其他勛貴世家,伯府女眷不算多,老太君坐了一輛馬車,其餘女眷將將坐了一輛馬車。

林昭昭一上車,支頤著打盹,連蕭氏略顯尖銳的聲音,都沒能打攪她睡覺的興致。

待時候差不多,蕭氏拍拍她的肩膀:「醒醒,快到了。」

林昭昭迷糊了一下,睜眼。

她環視馬車,車內除了蕭氏,還有蕭氏的女兒楊蘭芷,倒不見楊蘭英,蕭氏說她被老太君叫去一起。

林昭昭伸手按太陽穴。

她臉頰膚若凝脂,許是睡得不夠,眼下多了一點青褐,就像上好的白瓷,被描了兩筆淡雅的墨痕,不損雅致,反添幾分美人柔弱。

蕭氏見著,說:「你也太能睡了,從我進馬車來,就沒看你睜過眼,怎麼的,昨晚偷雞扌莫狗去了?」

林昭昭理好袖子的褶皺,隨口回:「對啊,扌莫狗去了。」

裴劭那狗。

楊蘭芷聽出不妥,拉蕭氏衣裳,蕭氏忙打哈哈:「玩笑話,你別放心上。」

楊蘭芷小聲打圓場:「三嬸可能換了張床睡,覺著不習慣。」

林昭昭瞧了下這個女孩,她與她母親性子截然相反,溫和有禮,倒是楊家難得的好苗子,她思索了一下,對她笑了笑,「是,也有這個緣故。」

不一會兒,到濟天寺所在的山腳下。

廢太子信佛,當初謀反事發後,不少人擔心聖人要牽連京中寺廟,倒是聖人拎得清,一句「佛本無罪」,叫百姓放下心。

因此,山腳下不見冷清,停著幾排馬車,香客不斷,甫一下馬車,便能聞到燭火香氣。

到山上,還有九十九層階梯,登上山頂,才到濟天寺。

還好不是搞九百九十九層階梯這種噱頭,否則林昭昭絕不會過來。

走到五十多層時,林昭昭停下捶腿。aoao

蕭氏奇了怪了:「往日看你也不是這麼弱的身子,今日怎的就不行了?」

林昭昭沒回。

蕭氏又問:「要不,跟老太君一樣,叫人拿個轎子抬上來?」

林昭昭:「……」這是把她和七十歲老人家相比。

「不必了,」林昭昭說,「前幾日害了風寒,還沒好利索,歇一歇就好了。」

蕭氏:「你合該補補身子,你看我家芷姐兒,現在還沒喘口氣呢,女人嘛,不能太體弱,不然到生孩子時又是鬼門關……」

楊蘭芷忙又扯蕭氏袖子。

蕭氏突的想到,林昭昭夫君都沒了,哪來生孩子之說?別看林昭昭生得貌美,身段窈窕有致,隻不過,到底是寡婦,就是生病,也沒個人疼惜。

直到如今,蕭氏偶爾還是會羨慕林昭昭的姿容,隻是美人遭天妒,也不是沒有道理。

蕭氏感慨:「總之,身體要緊……」

林昭昭:「是了是了。」趕緊打斷她,免得她高談闊論。

恰這時,不遠處傳來馬蹄陣陣,如鼓點般,越來越近,階上三人皆被聲音吸引,回眸望去。

山腳下,男子胯下騎著玄色駿馬,他身著月白色寶相花紋錦緞長袍,烏黑濃密的頭發全束於發頂,露出長眉星目,鼻若懸膽,自遠處疾馳而來,如墜入澄澈湖麵的一顆石頭,打破這一片沉靜,著實亮眼。

蕭氏險些看直眼,拉著自己女兒,道:「快看,是國公爺……」

林昭昭垂了垂眼。

裴劭下馬,三步並作兩步,快步登上階梯,她們三人站在階梯一旁避讓。

不過幾息的功夫,他衣袖獵獵,便越過林昭昭一行三人,帶去一陣不遠不近的冷香。

看他背影走遠,蕭氏難抑激動,對楊蘭芷道:「那就是娘親給你說過的國公爺!」

「你要是能和這位爺攀上點關係,怎麼樣都是值了的!」

她這話太過直白,楊蘭芷微紅了臉,除了恥於母親在三嬸前講這些話,更多的是羞赧。

這般俊美高大的男子,莫說她這種從未接觸過外男的女孩,便是相看過不少青年才俊,有見識的貴女,亦為之折服。

隻是她們不曉得的是,方才裴劭走過去時,在他的袖擺的掩蓋下,他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下林昭昭的手指。

林昭昭指尖有點麻。

她清清嗓子:「走吧。」

蕭氏邊走,邊和楊蘭芷說靖國公的事跡,走了十來個階梯,便看上麵下來一個麵相討喜的沙彌,沙彌身後,還有幾個抬轎的轎夫。

沙彌對三人鞠禮:「夫人小姐,九九階要清路,煩請幾位跟著轎子一起上來。」

蕭氏對清路毫無異議,濟天寺是京城最大寺廟,那些權貴來之前,會叫僧人清路,再正常不過,再聯係方才來的是裴劭,她想打聽,但沙彌嘴緊,什麼也沒透露。

末了,三人坐著轎子,一路到濟天寺,倒省得再爬階梯。

跪拜過佛祖,臨到午食時刻,林昭昭尋個機會,獨身往寺廟的一片竹林走去。

沒過一會兒,裴劭果然跟上來了。

不用林昭昭找尋,他就站在翠竹之下,風姿琅琅,一對上她的雙眸,他眼中盈著笑意,加之他這幾日衣裳顏色淺,乍一看,眉宇間那股少年感明顯了幾分。

知道裴劭清過場,林昭昭直說:「都說了我自己來便是,你怎麼還跟來?」

被她質問,他不慌不忙,扯說:「我也來禮佛。」

裴劭並不信佛,林昭昭懶得和他說這個,問:「宮內不是有馬球賽?」

裴劭:「不著急。」

虧他想得出清路這種借口,蕭氏不知道,今日聖人起興,宮內有馬球賽,勛貴世家都去了,哪會來濟天寺。

林昭昭還想說什麼,忽的,裴劭欺近,張開雙手環抱住她。

兩人的懷抱,煞是契合,好像合該如此,從來如此。

林昭昭愣了愣,掙紮了一下,「佛門淨地,你別亂來。」

裴劭壓低聲音,說:「沒得到你的祝福,我比賽會輸。」

林昭昭:「……」她信他個鬼,這馬球賽,裴劭能輸,她都能一口氣從京城跑到涼州去!

但看他眼神晶亮,林昭昭心下一軟,開口:「你要什麼祝福?」

裴劭想了想,眼裡光澤些微閃爍,道:「給我留個印痕。」

林昭昭:「嗯?」

他埋在她脖頸處,輕輕蹭了蹭,牽著唇角,小聲說了什麼。

林昭昭耳尖泛紅,一口拒絕:「不可能,你發癡吧!」

裴劭也不氣餒,亦或者說,他本來就不覺得林昭昭會答應,之所以提那個要求,是為了讓林昭昭接受他真正想提的事。

於是,他假作妥協,低聲道:「那行,你咬在我這兒。」

說著,他側了側脖頸,露出肩頸的弧線。

林昭昭:「你……」她歇了口氣,架不住裴劭這廝不講理,算了,反正不能咬在那個地方,這裡也不是不行,況且用衣襟就能掩住。

想著,她踮著腳尖,帶著三分火氣,用犬齒咬在裴劭指定的地方。

裴劭耳後開始泛紅,喉嚨緩慢地滑了一下。

末了,這廝竟不覺得疼,俊眸微眯,低頭啄了啄她的唇角。

到底沒在寺廟亂來。

等裴劭離去,林昭昭在外麵逛了逛,才慢慢折回廂房。

蕭氏見著她,迎麵走來問:「你有沒有見到裴公爺啊?」又自語,「也不知道芷姐兒錯過這機會,下回還怎麼見呢。」

林昭昭捏了捏耳垂,麵色不改:「沒有。」

另一頭,皇宮的馬球賽都開場了,才見裴國公、裴大將軍姍姍來遲。

裴劭已換一身緋紅的馬球服,他寬肩蜂月要,衣裳勾勒出身形俊美利落的線條,直引得周遭貴女悄悄看來,尤其麵容柔美的東嘉郡主,她拿著團扇半遮麵,與旁的公主說話,眼睛卻往裴劭那去了。

聖人打趣裴劭:「裴愛卿遲來了,可要自罰一杯。」

裴劭站起身,暢快地喝下宮人斟上的那杯酒,笑了聲,「是臣來遲了。」

聖人又言:「少了你的馬球賽可不能夠,快去吧,讓朕看看你們西北軍的英勇。」

裴劭躬身應是。

一起上場的,還有武平流在內的四名裴劭從西北帶來的將領,馬球賽一開始,西北軍便如一支利劍,直刺戰局,搶球、傳球,一氣嗬成。

以裴劭為中心,銳不可當,對麵那支翰林院學子和六部組成的馬球隊,連丟數球。

一時,不少女子紛紛站起身,走到高台處,麵上是討論賽局,實際上,一雙雙眼睛隻盯著裴劭,粉麵帶霞。

忽的,一個女子小聲說:「靖國公頸後,是不是……」

所有女孩的目光聚去,恰好,裴劭騎著馬追馬球從她們的高台前掠過,她們更清楚地看到了——因為揮球拍的動作,他衣襟處微微鬆開,那修長的後頸項處,赫然是一個鮮紅的齒印。

那個位置,是不可能自己咬到的。

東嘉郡主眼眸也是一凝。

「那是……」

「不是說國公爺不近女色嗎?」

「也有可能是蚊子咬的呢。」當然,說這句話的人,自己也不信。

姑娘們心頭沉沉,說不出話來,方才春心再盎然,此刻也得減去八九分,誠然,是失望又好奇。

失望這般男子到底有了女人,又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而東嘉死死捏著手上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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