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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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秦燁醒得極早。

畢竟是自幼修習打熬筋骨慣了的,那餘毒發作也是常態,隻安穩休息了三四個時辰,便又精神抖擻起來。

練了小半個時辰的劍,秦燁收劍回鞘,顯出早課結束的模樣,一直束手站在旁邊靜等的陸言和立時湊了上來。

「已然打聽過了,昨日給公爺瞧病的郭老,確是一直侍奉在太子身側的。太子殿下幼時身子弱,國舅滿天下的搜羅名醫,這位就是那會延請入京的,如今也有十來年了。」

陸言和頓了頓,又強調道:「據聞醫術高絕。」

秦燁拿著一旁侍女遞過來的濕帕子漫不經心的擦著手,疑惑道:「既是名醫,咱們怎麼未有聽聞?」

陸言和低低笑了笑,手指往天上指了指:「郭神醫名聲在外,宮裡麵的那位也眼熱,下旨召了幾次都沒召來。國舅能把人請來,隻怕也費了天大的力氣,隻怕是不大願意上貢,擱太子別院裡藏著呢。」

秦燁就懂了。

一個人天子下詔時不來,國舅相邀卻來了,換一個有容人之量的皇帝或許沒什麼,可要是如今這一位,事情還是藏著點的好。

「昨日的藥方也請府中的幾位府醫看過了,沒什麼問題。下藥劑量頗為講究,並非虎狼之藥,也於身體有益無損。」

秦燁擦完手,將手裡的帕子扔在盛了清水的銅盆裡,沉吟道:「這麼說,太子是真心幫我?」

不期然的,他又想起那句『他要是有點意外怎麼辦?我不得後悔一輩子?』,心頭微微一動。

以他這樣的年紀閱歷,再加上對麵人的身份地位,他自然沒有單純到認為太子是純粹的好心為之。可即便是互有所圖,這樣的搶先示好,也足顯誠意。

「太子住的是雲意閣?傳早膳了嗎?我去問個安。」

秦燁邁步朝正堂的方向走了幾步,都沒聽見陸言和的回話,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一眼。

陸言和猶豫了一下,道:「屬下剛從外麵來的時候問了一句,那邊雲晝公公回話說是……殿下如今還沒起身呢。」

人還沒醒,您去問什麼安?

秦燁:「……」

他如今在京中養病,平日在府中都是辰時起身,今日之所以起得早些,並不是因為昨天發作了一場餘毒。

隻是月匈口中間某人拚命按壓過的地方,一直隱隱作痛……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安安穩穩的在他府裡睡到了日上三竿?

秦燁捂了月匈口疼痛處一下,眸光幽深。

他原本就是恣意而為的少年將軍,初臨沙場第一戰就敢深入敵營同主帥拍桌辯駁,如今被幾道聖旨召回京都圈著,心中頗為苦悶鬱鬱。

左右惠帝是個首鼠兩端之人,隻求他不在南疆掌權,並沒有卸磨殺驢的心狠,秦燁到京都之後,反倒多加寬待十分縱容。

秦燁無意謀逆,此番聽旨回京,也是徹底放飛了自我。

如今他想乾什麼,就能乾什麼。

這般想著,秦燁一臉殺氣的朝陸言和招了招手,附耳輕輕說了一句。

然而在陸言和一臉震驚與不可置信的表情下,揮了揮手。

「別廢話,趕緊的。」

雲意閣。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過度操勞的緣故,謝恆這一覺睡得極好。

左右無事,雲晝等人也沒有吵他,謝恆一覺睡到午時,慢悠悠起身,就遇到了今日第一件難事。

昨日從別院請來的那位神醫坐在下首,講著些極為艱澀難懂的藥理,而謝恆捏著手裡寫得龍飛鳳舞的兩張紙,眼神飄忽。

看不懂。

他是有原主的大部分記憶沒錯,可也不代表他能看懂神醫寫的脈案……

謝恆很給郭老麵子的聽他說完,才道:「郭老的意思,定國公這病很棘手?」

下方那位郭大夫坐得很穩當,手邊小案上擺著兩盤點心,還有個小侍童侍奉在側,聽到太子問話,這才放下手中茶盞,不疾不徐的道:「不是病,是毒,南周皇室秘傳的落影之毒。」

謝恆眨了眨眼,並不想和名醫談論藥理暴露自己淺薄的醫藥知識,索性單刀直入:「能治嗎?」

「能,」郭老乾淨利落的點了點頭;「若在昨日之前,以老夫開的藥方服藥,佐以針灸之法,半年便可讓餘毒盡清。」

謝恆聽出點不對來,疑惑道:「昨日之前?」

昨天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這就治不了了?

或者……心肺復蘇有後遺症?

沒等謝恆往深裡細想,就聽郭老又道:「定國公內功深厚,原本一直以內力壓製餘毒,昨日不知怎麼了,竟在運行功法之時驟然撤功,以致氣血翻騰餘毒上湧……」

「不過這也無妨,無非用藥再精細些,調養個一年兩載,亦無大礙。」

好像知道了些什麼的謝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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