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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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到人,若不是秦燁誆了蘇禾榮,就是那個人身份夠高或者夠隱秘,以致淮王府都查不到。

什麼樣的人有這樣的本事?

秦燁就沉默了一瞬。

淮王蘇祁不同於旁人,兩家糾纏甚多,又是他親近的長輩,很多事,瞞不住也不能瞞。

他這樣的沉默倒消弭了淮王最後的疑竇,這位權勢煊赫的異姓王又嘆了口氣,苦笑著問:「你喜歡太子?」

秦燁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終究是直麵了淮王的眼神,十分坦盪的道:「是。」

唯恐淮王不理解這句話的分量,他還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我此生認定了他。」

淮王就不說話了。

秦燁是他看著長起來的,他比秦燁親老子秦恆冶都要了解。

心眼獨性子又倔,想定了的事情,誰勸都沒用。

何況一旦確認了秦燁心悅太子,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也有了解釋。

比如他為什麼非要冒著惹惠帝忌憚的風險去南疆,比如他為什麼臨到走了,要跑帶淮王府來讓自己留意太極殿的動靜。

那是真的要留意嗎?那是提前打預防針替他心上人鋪路!

太子在棠京本就有相當的影響力,若再加上淮王府和定國公府在京畿的兵權和舊部……

淮王克製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關鍵在於,就算不想乾……這艘船他好像下不去了啊!

麵上瞧著,是他猜出來之後秦燁跟他坦了白,實際上,那兩位早就心照不宣地把他往船上拉了。

從行宮回來就開始裝不和不睦,若說沒這樣的打算,鬼都不信!

半晌,淮王才瞧著秦燁道:「無論是淮王府還是定國公府,都不需要再進一步,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原本不是好事。」

不等秦燁說話,他又接著道:「本王與太子未曾相處過,不知人品心性如何,不過既然你心悅於他,心下又已然有了決議,再說別的也沒必要了。」

秦燁不想淮王通情達理至此,眉頭微挑,心下浮現出絲絲喜意來。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旁人的麵承認自己心悅太子,那個人還是自己自幼親近的長輩。

若說半點不擔憂,那是唬人的。

他像個情竇初開又生澀懵懂的孩子,忐忑的將自己護在掌中的珍寶顯露給信賴之人,卻又畏懼遭到嗬斥反對,一番心意落入泥濘。

秦燁張了張口,正想說兩句親近的話表表謝意,卻聽淮王又道。

「哪日帶回來瞧瞧,正式登門不行,可以便裝,他若當真心悅於你,又有長久之念,應當不會嫌這一遭麻煩吧?」

啊?

——

皇家別苑。

謝恆喝了兩碗醒酒湯,好不容易將洶湧的酒意壓下去,這才由雲晝扶著去沐浴更衣。

換完一身素色的寢衣後,謝恆懶洋洋的靠在軟塌上,隨意握了卷書在手上,卻並未看進去。

太子回京第一天便不住宮中要住別苑,底下著實忙亂了一陣子,但如今也大概安置妥當,連離京數月之間未曾送到南疆的重要奏折,也一並堆在了屋中的書案上。

可惜,今日太子注定沒了勤政的心思。

雲晝打量著太子一副昏昏越睡的模樣,試探著問道:「殿下,可要安寢?」

他這些日子瞧著,太子殿下的身體是比從前康健太多了,若在從前,太子怎麼可能顛簸了一夜還喝這許多酒,喝上這許多酒還未曾昏睡過去?

可就算身體康健了些,也經不住這麼熬著啊?

謝恆揉了揉額角,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見夜色已深,心底跟著一沉。

他在想什麼呢?

初回棠京,舟車勞頓,哪有人能如此精力旺盛的翻牆?

也是他閒得慌,等幾天的閒心都沒有,巴巴地跑到這兒來。

謝恆點了點頭,又雲晝扶著躺臥在了床榻上,終究還是沒忍住,吩咐了一聲:「若……他進來,同在杜若園時一樣,不必攔。」

皇家別苑不比杜若園,防衛更森嚴些,雖則知道秦燁身手奇佳,謝恆也止不住的有些擔憂。

雲晝笑著應了一聲,放下床幃。

夜華如水,一道瀟灑利落的身影越過重重回廊,悄沒聲息的落在了主屋之前。

秦燁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的屋宇,思索著要從何處進去,去冷不丁的瞧見一個著甲持劍的身影,正望著他的方向。

四目相對時,秦燁心下一緊,一枚暗器已然悄沒聲息的出現在手中。

是了,從南疆那次刺殺之後,顧明昭著意給太子身邊更添了許多明衛暗衛,如今回了棠京人手充足,更不必和在南疆時一樣捉襟見肘,四下皆是有數的高手。

要不……打暈算了?

秦燁皺著眉頭想著,卻見那身影定神看了看他,好像確認了是誰似的,朝屋宇的一處指了指,便微微躬身,避開了這個方向。

秦燁微微抬頭,就瞧見那身影指著的地方……

有扇半開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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