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2 / 2)
而秦燁,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甚至,書裡那場死傷無數的『宋左之亂』,亦或是秦燁在書裡明顯不大正常的壽數,都由此而來。
帝王捕風捉影的猜忌。
「你有點笨。」謝恆突兀的道。
嗯?
秦燁眉梢挑起,腦子裡全是問號。
不怎麼關心先太子怎麼死的,這就叫笨了?
謝恆拉開秦燁的手,在他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將他腦子裡的滿心疑惑都排開了,這才低聲道:「不過幸好,我會護著你。」
秦燁被他親的暈暈乎乎,有些迷糊的覺得太子殿下這句話意有所指,卻又什麼都不想深究了。
倔強了半輩子拚到如今的地位,今日才知道……
這天下,竟有人能將護著他這件事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卻又如此可信。
他彎了彎眉眼,也啄了回去。
「好,我喜歡殿下護著。」
幾日後,皇帝歸京。
被吐血之事折騰的更加氣弱體虛的皇帝看到城外的蕭瑟情景後,又吐出了一口血。
無他,這是自他登基後最冷清的一次歸京。
三個兒子,一個都不在。
太子遇刺,病在別苑不挪動;晉王至今還被圍在晉王府裡,殺不出去也沒讓人進來,就這麼僵持著;端王據說是又病了,根本起不來床。
皇帝看著勉強造出聲勢的百官,憤憤哼了一聲,卻不知道朝誰發火,隻得將車簾拉上,吩咐回宮去了。
回到太極殿,皇帝連口氣都沒怎麼喘,也沒接見那些圍在宮外各懷心思的鶯鶯燕燕,馬不停蹄的召見了刑部尚書陳子悅。
「朕在避暑山莊時就曾傳旨給你,讓你配合諸率衛查探太子遇刺一案,可有結果?」
許久不見,皇帝明顯蒼老了許多,連問話時都有些神思不屬,也沒了平日裡關心臣下的那些虛話套話,陳子悅就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了。
陳子悅躬著身子道:「臣等已然同諸率衛顧大人仔細查探妙樂府周圍,那夥刺客身手的確十分了得,且衣物上的晉王府徽記不似偽造……也根據容貌身量查閱了棠京附近人員往來的戶籍名冊,暫時並無所獲。」
一堆廢話。
皇帝咳嗽一聲,眼睛似閉非閉,語調有些沉:「是東宮自己的手筆嗎?」
陳子悅回話道:「瞧著不大像……諸率衛人手折損不輕,若不是太子殿下微服出宮的陣仗一向如此,隻怕這遭就不是如今情形了。」
陳子悅話說得含蓄,聽在惠帝耳中卻很明白。
太子與晉王不同,謝恪那小子帶著兩個人就敢滿京城的撒歡,若非那張臉廣為人知,隻怕早就被人打悶棍了。太子倒是生性懦弱,可這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至少……他怕死啊!
打從先太子突然薨逝後,太子謝恆就不知是自己害怕還是得了誰的叮囑,輕易不出宮去,但凡出宮都是明衛暗衛一大把,誇張的時候街麵上能有一大半是東宮人手。
這事東宮藏得嚴實,旁人輕易不知曉,皇帝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是東宮自己的手筆……」皇帝嘆了口氣,「那就是晉王下的手了?」
陳子悅不敢多言,隻道:「臣等還在查,除了衣裳上的徽記,一時三刻並沒有旁的證據指向晉王殿下。」
其實他也覺得多半是晉王背後指使,不僅他,朝中大半官員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這天底下恨太子的或許不少,真敢付諸實踐的,卻是獨此一家。
隻是皇帝寵愛晉王,他不曾點頭,誰又敢真的下這樣的論斷?
皇帝沉默了許久,又問了一句:「此事之後,他們府中都有些什麼動靜?」
陳子悅愣了一下,這才想起皇帝是在問兩個皇子的府上:「太子殿下每日待在別苑養傷,足不出戶每日裡隻見見太醫或是國舅和皇後娘娘宮中的人。」
「晉王殿下封閉府門不許諸率衛進去,偶爾閒著無事就讓人搬著一把凳子提把劍坐在王府門口,同守在門前的諸率衛……聊天。」比較激烈的那一種。
他又猶豫了一下,還是加上了端王:「端王殿下身子又有些反復,這幾日也不怎麼出門。」
惠帝閉了閉眼睛,眉梢隻在聽到端王兩個字時微微一動。
端王……是了,他還有這麼一個兒子。
他十分疲累的咳了一聲,這才聲音微澀的道:「吩咐下去,朕要出宮親去探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