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2 / 2)
秦燁心頭冷笑,他心知肚明自己用內功捏造出的脈象是個什麼情況,卻能得到這樣的一個評價,太醫院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不比任何人差。
心頭這麼想著,麵上卻是極冷淡的揚了揚下巴:「托梁太醫吉言。」
梁太醫勉強笑了一下,望著眼前人冷峻孤高的麵容,給自己鼓了鼓勁,還是克製不住的退了半個身位,這才道:「陛下吩咐卑職,言道若公爺身體並無大恙,五日後太極殿小朝會,還請公爺務必到場。」
秦燁意外的挑挑眉,道:「太極殿小朝會,縱陛下想要臣下參加,也該讓禦前太監傳旨,或是理政堂發文。」
平鋪直敘的一句話,讓梁太醫的身子弓得越發低了,顫聲道:「陛下如此吩咐,卑職也隻是遵旨行事。」
「陛下還說,當年攻打南周半途而至是因為朝中錢糧不足,如今多年積攢朝中錢庫已豐,也是時候秣兵厲馬了。平素小朝會時定國公來與不來皆不要緊,事涉南周,還是請公爺來一趟的好。」
秦燁一直冷冷淡淡的臉龐上終於有了些生動的神情。
南周……皇帝這時候想動南周?
早前太子在明郡大殺四方,將南周多年心血一掃而空,初初繼位的南周新君麵上無光,很想趁他歸京的這段時間再興兵戈,以樹立自己在朝野的威望。
端王能夠用一張空頭支票換來如今的南周第一高手,也很有南周新君狗急跳牆的原因在。
這時候動手,確是良機。
「打南周?」他嘴角微微牽動,露在梁太醫眼中便是一個極為寡淡淺顯的笑,「煩請太醫代為稟告陛下,小朝會,我定然會去。」
——
晉王府。
已近午時,一身勁裝的謝恪百無聊賴的放下手中長劍,終於放過了眼前隻敢防守不肯還手的諸率衛,冷冷笑了一聲,就要回府用膳。
他衣擺都已然進了王府大門,卻在眼底的餘光處瞧見有一騎快馬匆匆而來,在王府門前下了馬快步到了領頭的謝之遙身前,低低說了聲什麼。
謝恪腳步一頓,就見謝之遙聽完那人說得話,立時擺了擺手,竟打出一個收兵回營的手勢來。
謝恪當時就不乾了。
他回身兩步,徑直將指揮若定的謝之遙拉了個踉蹌,拽到了府門前,這才道:「做什麼?要走?」
謝之遙滿臉莫名其妙,卻還是微微躬身道:「太子殿下諭旨,召臣等回宮待命。」
謝恪微微抬起眼眸,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這些天蒙在府裡,消息較以往閉塞些,很多事隻能靠猜測。
東宮的人撤走,至少說明一個事實。
皇帝回來了,甚或者,太子遇刺之事已然定下一個基本的論調。
謝恪臉上浮現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容色來,拉住謝之遙不讓走:「本王這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既已來了多日,不如留下再待兩天。」
謝之遙:……
謝恪臉色沉沉的回了自己的主院,晉王府外的東宮近衛除了首領皆撤得乾乾淨淨,許多原本死活遞不進王府的消息也終於遞了進來。
晉王身邊的大太監許文由拿著一疊信箋,先緊著緊要的給晉王念:「昨日陛下去了一趟皇家別苑,見了太子殿下一麵,回宮後傳了刑部尚書,陳子悅今日在他的刑部衙門裡,查的全是原吏部侍郎郭羨與此事的關聯。」
「今日一早,太子殿下便傳令諸率衛了,府內府外東宮的人手,已然盡數撤出。」
謝恪長長的舒了口氣。
「還真沒看出來……」他道,「我這太子哥哥,還是個重諾之人。」
他這聲哥哥,倒比從前明麵上喊得親親熱熱的皇兄親切太多了。
謝恪陪太子演這一場戲,實則冒了極大的風險。
雖然早與太子達成默契,要將端王所做之事盡數還在他頭上,但搶先背鍋的,終究還是謝恪。
雖然端王狡詐,但太子就是個好東西嗎?
若是太子臨時改了主意,不想回擊端王了,而是想順勢弄死他可怎麼辦?
如果不是已然身在局中,自己的命脈又捏在太子手裡,謝恪才不陪太子演這一場。
許文由還要再念,謝恪無所謂的擺擺手:「不聽了,不重要。你找人看好謝之遙,吃穿上不用苛待,但也萬萬不能讓他跑了。」
許文由有些納悶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忍不住道:「殿下,咱們把謝之遙看住了能有什麼用?」
謝恪哼了一聲:「你知道什麼?」
「當年廬山郡王因勾結南周被下獄,差點全家抄沒,謝之遙之前與東宮毫無乾係,不過去明德殿門口跪了半日,沒過多久太子就出手將刑部查案的速度拖了下來。」
「而後,謝之遙以罪臣之子的身份入了諸率衛,沒多久提了百戶,如今已是千戶,可謂一帆風順平步青雲。」
「甚至太子去一趟南疆,還不忘搜集證據替廬山郡王脫罪,如今人都已然放出來了。本王一直在想,他去南疆……是不是為了謝之遙?」
許文由大受震撼。
晉王這些話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想想謝之遙的容貌身段,就更有道理了。
隻不過,若這話為真,您扣下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為了什麼?
謝恪卻根本不管他臉上的精彩紛呈,拍了拍桌案:「拿筆墨來。」
許文由咽下心頭的震驚,強自去拿了筆墨出來,在晉王數日不曾動過的桌案上布置好。
謝恪想著自己的推斷,越發覺得有理,卻又不能說給旁人聽,隻得對著許文由神采飛揚的開口:「本王要給太子寫綁……交換信!」
「要想把人帶回去,拿寧尋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