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 放棄治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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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孩子還小,慢慢教啦,有的孩子啊,就是晚懂事。」

「哪裡啊,就是小女孩兒蠢,隻要是女孩都不聰明,我跟我老公還是想要個兒子,有個聰明的兒子,可比這不省心還智障的女兒強多了,我還省心。」

……

兩個女人聊著兒子好女兒差,仿佛性別決定了一切。

鬱久霏大概從兩人的描述中知道了自己的現狀。

首先她這次進本的身份確實是女人的女兒,而且她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母親總會刁難她,找各種理由打罵發泄,順便向所有人證明,她是個愚蠢且不聽話的孩子,讓所有人都討厭嘲笑她。

其次,她這個身份的孩子,並不是不懂事或者比較愚蠢,可能所有的不聽話都是母親做的,比如剛才在公交站,母親就想推她到泥水裡,一直推一直推,如果她站不穩掉進了泥水裡,應該就會被當眾毆打教育。

而剛才她沒有順勢跌倒,母親似乎很不高興,跟鄰居探討的話中,說得並不好聽。

聊了一陣,女人似乎才想起來該回家做飯了,就跟鄰居道別,又開始罵鬱久霏不靈光,自己站那半天,都不知道回家寫作業嗎?本來人就蠢了,還不好好學習,將來直接出去當□□別人都會嫌棄她蠢。

話越說越難聽,尤其是周圍沒有人的時候,遇上人就裝作自己是多好的母親,沒有人就罵女兒將來肯定是賣的。

這麼嫌棄的話,曾經發現是女兒趕緊送去孤兒院就好了,省得一個新生命來到世界上受罪……

鬱久霏不能理解母親的想法,但是她莫名開始恐懼那個所謂的家,明明她都不知道那個家是什麼樣。

老小區沒有電梯,最高隻有五樓,她們最後停在四樓的位置,女人找出鑰匙打開門,推著鬱久霏進去,特別用力,以鬱久霏現在的身高,不是技巧就能站穩的,於是直接被推到了地上。

女人看她終於跌倒了,頓時發出尖銳爆鳴聲,尖叫中還有癲狂扭曲的笑聲,臉上夾雜著快意與興奮,但是又生生遏製,勉強露出憤怒,於是最終滿麵扭曲。

門嘭地一聲被關上,女人抬腳想踢鬱久霏,手上還抓了門後的藤條,那藤條一看就是專門用來打她的,鬱久霏嚇得趕緊爬起來沖進一個房間,門上有鑰匙,她把鑰匙拿了下來才關門,這樣外麵就沒辦法反鎖她。

似乎沒想到鬱久霏還敢反抗,女人愣了一下,看到緊閉的門,就在外麵發瘋,各種威脅、謾罵,還一直用東西砸門。

鬱久霏感覺自己小小的身體都在發抖,她用身體頂在門後,感覺這門支撐不了多久,她必須想辦法度過這個難關。

入目是一個有些亂的房間,隻有一張大床和幾個衣櫃,沒有書桌跟其他東西,這種就是普通人家的主臥室,一般是夫妻倆住,平時就存放大件,重要的東西就放在衣櫃裡

。()

簡單觀察完,鬱久霏大概明白為什麼外麵的女人那麼生氣了,不僅因為沒打到她,還因為她選了主臥,這意味著女人也沒辦法進來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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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久霏還是不太懂這個副本想讓自己做什麼,思來想去,還是多找幾個臭皮匠靠譜,就想點開背包,可是背包裡所有的東西都鎖住了,根本沒有打開!

不僅鎖住boss掉落物的鎖鏈沒打開,就連她準備的其他東西都被鎖住了,現在她變成了一個小孩兒,沒有這些東西,她怎麼活下去?

她甚至,沒辦法靠自己這小土豆的身材從四樓逃跑,連孤兒院都沒辦法去。

「係統?係統?係統!四一四!四一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鬱久霏急得眼眶都紅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麵臨這樣一個絕望的情況。

外麵好像有怪物在砸門,而她躲在一個密室裡,無法逃跑,也不敢開門。

絕望蔓延開來,鬱久霏冷靜地回想從頭到尾的一切,她狠狠咽了咽口水,趕緊跑到幾個衣櫃旁邊,開始找抽屜,看看有沒有身份證或者戶口本之類的文件,一般來說,父母都會把這種重要文件放起來,就放在臥室裡。

門外的撞擊聲一直沒停過,女人似乎擔心門被撞壞,所以沒下死勁兒,給了鬱久霏找信息的時間。

一個個櫃子翻過去,鬱久霏最後在一個帶抽屜的櫃子裡翻到了戶口本跟房本等文件,上麵明晃晃寫著,父親叫鬱衛國,母親叫董芬,下一頁,是女兒……鬱久霏。

鬱久霏不敢置信地翻看了好幾遍,上麵的字都沒有變,還是寫著鬱久霏。

明明起了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為什麼這麼對待她呢?

無法理解這件事的鬱久霏隻能繼續翻別的文件,其中還有出生證、學費單、帶照片的個人檔案,尤其是關於鬱久霏那張二寸照,居然跟她本人一模一樣。

鬱久霏直接跌坐在地上,她看著擺放整齊的各份檔案,不理解,她來的副本怎麼會是這樣的?

這個叫鬱久霏的女孩兒,是她自己……還是……那個在主機監控錄像中出現的女人?

且不論真相如何,她該如何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活下去?

身體被係統壓縮成了五歲的,她要怎麼做,才算是通關呢?

鬱久霏將東西按照原樣擺放了回去,她有些絕望地站起來,走向那扇一直抖動的門,即將打開的時候,她想起了係統給的鑰匙,那是她唯一沒裝進背包裡的東西,現在似乎還在口袋裡。

感謝小孩兒衣服也有兜,不然就丟掉了。

拿出鑰匙,鬱久霏仔細觀察上麵的花紋,她記憶力好,回憶起剛才女人打開門用的鑰匙,發現鋸齒不同,所以不會是開門口鎖的,與主臥室的也對應不上。

那這把鑰匙,是哪裡的?

作為一個小孩兒,她為什麼要留著這把鑰匙?

係統又為什麼,非要讓她帶上這把鑰匙進入這個副本?

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被她遺忘的事。

() 鑰匙藏進了衣服兜兜隱藏的口袋裡,鬱久霏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緩緩抬頭,外麵站著對她來說過於巨大的男女,女人是她的母親,男人應該是她的親生父親,但他們都沒有二寸照片上那樣溫柔。

鬱久霏挨了一頓很狠的打,係統屏蔽了她的痛覺,沒覺得多痛,但依舊從喉嚨裡發出了尖叫聲,那不是她在叫,是這句身體在叫。

被打的時候,鬱久霏就像一個旁觀的幽魂,看著年紀很小的女孩兒被打得滿身青紫,甚至還出了血,但因為那對父母注意了位置與力道,等擦乾淨鼻血,又漱了口,女孩兒看起來就是不聽話哭了一頓,沒人會知道她衣服下的肉都快被打爛了。

打順氣了,母親去做飯,父親跟大爺似的在沙發上看電視,什麼都不做,鞋子跟臭襪子丟得哪裡都是。

他們有事做了,鬱久霏不能留在原地礙眼,得回自己的房間寫作業,她想關門,卻發現,屬於她的房間,門是沒有鎖的,看起來被撬了。

鬱久霏憋著口氣,咬牙走到了書桌旁,從自己的小書包裡拿出作業開始做。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哪裡是作業,所以打算一口氣把整本都做了,省時間,以後也不用再花時間寫作業了。

結果翻開幼兒園那幼稚的作業本,她發現都是零分。

再蠢的孩子,不至於連抄寫都是零分啊,幼兒園作業主要是想讓孩子們知道一二三四,教的內容都是最簡單,抄得再難看都會給一些分,怎麼會是零分呢?

鬱久霏仔細一看,發現是有人用另外的筆跡把作業改得一團糟,以至於作業看起來像孩子在鬼畫符,老師想給個安慰分都給不了。

一頁頁翻過,前麵還是有人修改,大約十幾次後,作業就是出自一個人的鬼畫符,大概是小女孩兒被打怕了,開始乖巧地裝自己是一個並不聽話的蠢孩子,好像父母都拿她沒辦法一樣。

看著這樣的作業,鬱久霏嘆了口氣,她也不用省事了,直接亂畫就行,反正寫得好要被打一頓然後改掉,寫不好估計會被打一頓,說她為什麼不好好學,反正大人想找理由打孩子的時候,多得是。

一個小時後母親喊了開飯,男人終於肯挪動他「尊貴」的屁股,放下腿讓母親把飯菜端到茶幾上。

他們的房子太小,是二居室,沒有餐廳,隻能在客廳茶幾吃飯,還可以看電視。

鬱久霏出去,看了眼菜色,準備自己端飯吃,結果被筷子狠狠打了下手,她茫然地看向母親。

結果母親罵她是餓死鬼投胎,父親還沒動筷她就迫不及待去拿碗,是沒給她吃還是不尊重父親?規矩教來教去都教不會,真不如兒子。

跟這種人說不明白的,鬱久霏默默縮回去,等母親舀好米飯跟湯給父親,自己也舀好了自己的份後才動手去舀自己的。

本來給小孩兒的飯碗就小,鬱久霏估扌莫著自己的飯量,打算把小碗按結實點,結果才舀了半勺米飯,就被母親用筷子敲掉了飯勺,又開始議論謾罵,大意是女孩子吃那麼多做

什麼?都胖死了。

胖了以後誰還要啊?跟豬一樣,把胃撐大將來就不好減了。

各種貶低與ua的話鬱久霏聽了一晚上,在洗澡跟檢查作業的時候又被打了兩頓,要不是係統屏蔽痛覺,她估計早就跑了,這副本真不是人能過的。

本來鬱久霏這就算結束了,結果在她準備躺下後,外麵男人跟女人吵了起來,然後就是打架,男人晚飯時喝了點酒,上頭,因為一點小摩擦就對女人破口大罵,女人不過解釋了幾句,然後就挨揍了。

鬱久霏大氣不敢出,她覺得,自己但凡讓他們想起來了,一頓打肯定跑不了。

外麵兩人似乎打累了,女人擦去身上的血,整理了一下頭發跟衣服,又乖巧地伺候一家之主。

等男人終於睡覺之後,女人忽然來到鬱久霏的房間,捂著她的嘴,一邊打一邊輕聲咒罵,為什麼她不是個兒子,她要是個兒子,就不會受這樣的罪,要是生下一個兒子,就可以耀武揚威了。

女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下手愈發狠。

鬱久霏其實沒哭喊,但在黑暗中,女人也沒發現,隻是死死按住鬱久霏的嘴,生怕她出聲吵醒了男人,這樣她們母女倆肯定要挨另外一頓打。

好不容易熬到夫妻倆都睡了,鬱久霏輕手輕腳下床,到處找有鎖的地方,還真讓她找到了。

在床下,她睡的床款式十分老舊,或許是什麼地方淘汰下來的,所以床底下還有個小抽屜,上麵剛好是老式的鎖。

鬱久霏扌莫到後試探著將鑰匙cha進去,手感順滑,很輕鬆就可以擰動,鎖直接就打開了,緩緩拉出抽屜,她趕忙伸手進去掏,發現裡麵是一個鬧鍾,還有一張紙條。

接著窗外微弱的光,鬱久霏看清了紙條上的字。

【這是時間鬧鍾,如果玩家堅持不下去,可以挑一個時間快進,但承受的傷害不會變少,當玩家尋找到真相的時候,即為通關。】

看到真相兩個字,鬱久霏覺得,這可能是個懸疑副本,所以試探著調了第二天這個時候,過去了二十四小時,她周圍一切沒有變化,但腦子裡多了一段記憶。

記憶中,她早上自發起床,不需要鬧鍾提醒,就會主動起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地洗漱,最後背上書包出門。

小區門口的公交車一向很準時,因為這趟車是要送孩子們上學的。

開車的司機不是送鬱久霏來的那個,換了個眉目溫柔的阿姨,開車很平穩,路上有女孩子跟阿姨打招呼。

外麵的世界一切都很棒,這似乎是個美麗的世界。

進了幼兒園,鬱久霏教了破爛的作業,老師很是無奈地勸說幾句,看說不聽,就不準備說了,開始了一天的玩耍,本來幼兒園,就是給小孩子玩耍的。

鬱久霏玩得很開心,開心得不像一個成年人,可是這份開心,到幼兒園放學為止。

回家的流程跟前一天沒什麼差別,該挨的打一頓不少,該吵的架也不會忽然不吵了。

明明這麼痛

苦(),為什麼不結束呢?

鬱久霏不明白?[((),明明一個人……就可以結束這種痛苦了,女兒沒有選擇,為什麼母親不逃跑?

為了真相,鬱久霏幾乎是用跳過的方式度過了她的幼兒園、小學,擰旋鈕的手都快抽筋了。

到了臨上初中的時候,鬱久霏已經多了個弟弟出來,她也大約明白,這個家庭到底什麼情況。

其實這就是個很普通的、大多數重男輕女家庭的情況,父親大男子主義且有暴力傾向,還嗜酒,母親沒有文化,貪圖父親的房子結婚,以為生了兒子能母憑子貴,結果是個女兒,後麵染上了賭癮。

父親是個公司的普通小管理,有點小錢,買了破舊老小區的房子幾乎花光了存款,所以對女兒非常不客氣,覺得女兒花了他太多的錢,所以為了不虧本,他想把女兒養到大,好賣給別人收彩禮。

至於母親,她跟許多沒文化的女人一樣,所有的認知都來自於自己的母親,所以她覺得,人長大了就要結婚,隻要找個有錢有房的男人,這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結婚需要做的事情,對她來說都不是事情,比如做飯做家務照顧丈夫,以及被丈夫打。

但這種極端的環境,讓她壓力非常大,她不知道,其實人的心理跟精神都爛掉了,懷孕的時候依舊需要乾活以及被打,就是這個時候,她被鄰居的一些女人帶著開始打牌。

打牌的時候幾乎就是她唯一能放鬆的時候,尤其贏了錢,可以不用上交給丈夫,那屬於自己的私房錢,更開心了。

大腦渴望這種快樂,於是她無可避免地染上了賭癮,即使就是跟鄰居打打牌,有輸有贏,依舊讓她手頭沒什麼錢,為了有錢去賭,以及吃飯,她就必須忍下去,哪怕要錢的時候、因為打牌錯過了做飯做家務的時候會被丈夫打,她依舊離不開。

人生太痛苦了,丈夫不在家的時候,能有這樣緩解痛苦的東西,她不想走出來,就像深陷泥沼裡的人,何嘗不知道要想辦法出來,但往往越掙紮,死得越快,久而久之,就成了泥沼裡的一堆爛骨頭。

在鬱久霏快進時間到了十歲那年,母親終於又懷孕了,這次是個兒子,父親非常高興,親自下廚給母親燉了一次湯,母親感動得無以復加。

有了弟弟之後,這個家就不怎麼注意鬱久霏了,除了讓她教弟弟、照顧弟弟、做飯做家務的時候,其他時間,都不會看見她。

挨打似乎少了,但鬱久霏在這個家活得像個透明人。

到這裡,鬱久霏還是不知道所謂的真相是什麼,她隻能繼續往前快進,因為這個家,完全沒有變過,每天好像都一樣,她看不出來所謂的真相以及值得懷疑的點在哪裡。

初中畢業,父母打算不讓鬱久霏讀了,給她找一門親事,鬱久霏長得很漂亮,不愁收彩禮。

鬱衛國跟董芬的意思是選個彩禮出得高的,拿到一大筆錢後可以給兒子上補課班,男孩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別人家孩子有的,他們兒子也得有。

麵臨這樣的惡毒的計劃

() ,鬱久霏很想逃跑,可是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對,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選擇繼續快進時間,至少時間過去了的話,隻剩下記憶裡的痛苦了吧?()

時間過去後,鬱久霏發現,她好像沒被賣掉,因為學校出了一大筆獎學金,希望那兩夫妻繼續讓她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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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那邊覺得鬱久霏是個考狀元的苗子,錢一加再加,還說,如果等鬱久霏考上了最好的大學,不僅他們學校會發獎金,還有大學那邊、政府都會發的。

董芬不樂意,她根本不覺得鬱久霏能考狀元,都是學校騙她的,要說能考狀元,應該是她兒子啊!隻有她兒子才能考上狀元!

她鬱久霏一個女孩兒,現在聰明而已,上了高中肯定就笨了,根本不會考得好,不像男生,上了高中才會開始發力,會比女孩兒考得好很多,她更希望學校能把錢留給她兒子。

然而學校用「你們要是一家雙狀元,獎金都是雙倍的,可以去大城市買一套房」的理由,讓夫妻倆沒話說了,答應讓鬱久霏去讀書,但不會給鬱久霏出一分錢,而且她得去住校。

學校為了狀元苗子,咬咬牙答應了,覺得大不了學校多照顧一點,以鬱久霏的勤奮程度,將來要是真成狀元,他們學校名氣打出去,還愁沒錢嗎?

自從有了弟弟之後,父母不再強製讓鬱久霏裝蠢,但她自己在家繼續裝,到了學校就考好些,控製分數,是很好,又不會被叫家長的程度,中考的時候盡了全力去考,是那一屆中考成績最好的學生,所以才有學校來談。

最後學校給了那對夫妻五萬塊,買到了鬱久霏這個狀元苗子。

出了錢,鬱久霏在學校過得相當辛苦,成績必須是最好的,老師們也不敢鬆懈,有時候老師們都覺得學校給的壓力太大,可鬱久霏自己要求加強度,問了才知道,她是不想學校給的五萬塊浪費。

鬱久霏一次次調整時間,終於到了高考,怕出事的鬱久霏甚至沒回家,而是早早躲去了考場附近,白天靠在麥當勞打斷工掙很少的錢,晚上就去考場附近的賓館休息加復習。

這樣的短工讓她躲開了家裡人,誰都找不到她,安穩躲到了高考結束。

之後鬱久霏也沒再回家裡,繼續在外麵打工,躲得嚴嚴實實,連老師都躲著,成績出來後,她都沒現身,學校跟家裡找瘋了,直到學校那邊收到了鬱久霏的錄取通知書。

這時候鬱久霏冒出來,準備拿了通知書就走,被班主任詢問,她解釋說:「我要是出現,就會被我爸媽抓到,他們不會讓我上大學的,比起我上大學從此脫離掌控,他們更希望拿了學校給的獎金之後把我賣掉換彩禮。」

一句話,讓班主任不忍再留她,讓她趕緊離開,去向往的城市,永遠別回來了。

到這裡,鬱久霏依舊不知道這個副本到底想做什麼,她沒敢再快進,按照錄取通知書上的地址去了大學所在的城市,她發現,這個副本裡的鬱久霏選擇的方向是法醫學。

女孩子一般很少選這個專業,除了基本印象不好之

() 外,就是家裡人會非常抗拒,因為老一輩的人都覺得死人相關職業非常晦氣,碰上都要一家子倒黴的。

鬱久霏不理解原身的選擇,不過她還是去了。

到了大學,鬱久霏認真頂替原身學習,順便尋找所謂的真相,她看不到這個真相在哪裡。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

大一下學期,鬱久霏的父母鬧到了大學來,說是學校沒經過他們統一就錄取了鬱久霏,要讓學校賠錢,不然就讓鬱久霏退學跟他們回去。

是個人都知道這對夫妻打什麼主意,更何況鬱久霏是狀元啊,一個大學有一個狀元是什麼概念?

意味著這個狀元將來會成為科研天才,對一所學校來說,天才的專利與研究成果,就是最好的研究資金申請表。

學校想和稀泥了事,可那對夫妻真的太難纏了,有種不害死女兒決不罷休的感覺。

總不好一直讓人在學校門口鬧,輔導員就跟鬱久霏商量,是否先假裝順從,先把這對夫妻送回家,這樣可以避免很多問題。

鬱久霏剛想說她有辦法,說出口的卻是:「嗯,我跟他們回去,輔導員,算我請假吧,期末之前我盡量回來。」

完全不同的話,讓鬱久霏都愣住了,她恍惚地離開辦公室,忽然意識到什麼,她匆忙跑出了學校,拿出背包裡的鬧鍾,開始往後調一個月,也就是期末考前夕。

一個月內,鬱久霏隻做了三件事,她去門口跟那對夫妻說:「我讓朋友回去打斷了你們兒子的腿,如果你們還鬧下去的話,我下一次會讓人斷了他的茶壺嘴,讓他當太監,比我還慘。」

「你敢!」夫妻倆暴怒而起,試圖像小時候那樣毆打鬱久霏,打到她乖。

鬱久霏躲開了,讓夫妻倆撲了個空,隨後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機:「你們還有一分鍾的考慮時間。

夫妻倆動手好幾次都沒打到鬱久霏身上,為了兒子,他們隻能先離開,準備去打電話給老家學校住宿的兒子,問問他有沒有遇上什麼事。

那對夫妻不知道,在他們一個勁向鬱久霏動手的時候,鬱久霏在防衛的同時,應該在他們身上留了點東西——漆。

大部分人都對自然漆過敏,隻有少數金剛般體質的人不會過敏,鬱久霏就是賭這個可能,她給兩人身上抹了漆,他們大概在去到火車站前,就會起滿身疹子不得已進醫院。

而那時候,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兒子安全。

鬱久霏離開了火車站,直接去了另外一個城市,之後她輾轉許多次,能坐私家車就坐私家車,回到了家鄉,她沒有去找弟弟,隻是到了學校,跟弟弟的班主任說,爸媽在大城市出了點意外,讓班主任不要告訴弟弟,回頭病好了會回來的。

班主任答應下來,鬱久霏轉頭去通知了弟弟,說爸媽在她那邊出了事,她回來辦財產處理的,她會把財產都扣在手裡,一分錢都不給弟弟留。

通知完這些消息,鬱久霏離開了學校,再次躲回了自己之前下火車的城市,光明正大地居住

而這期間,弟弟逃學跑去了鬱久霏上大學的城市,想找父母,但是他蠢,半路上就被人騙走了,根本沒到城市,從此沒有下落。

父母那邊好不容易從醫院離開,想去找鬱久霏算賬,卻接到了學校的電話,說弟弟失蹤了。

後來父母跟弟弟再也沒出現過,鬱久霏安穩念完了大學,又繼續讀研究生,她一直沒停下自己的腳步,也始終感謝當年自己在實驗室裡蹭到的一點點漆。

當然,如果沒有漆,她也會選擇別的辦法讓父母暫時回不去,從而隔斷父母與弟弟之間的聯係。

時間快進到這個地方,鬱久霏生出一種茫然,她依舊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副本要這樣設置,她為什麼要看另外一個鬱久霏的人生?

鬱久霏還是沒找到通關的辦法,就在她想要不再考個博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了一趟熟悉的公交車,她下意識上了公交車,車上的司機似乎還是那一個,沉默地拖著一車玩家奔赴死路。

第一個關卡與鬱久霏印象中不同,那是個規則類怪談,找到怪談漏洞就可以逃生,難度很低,像極了鬱久霏過樓十一關卡的時候。

通關第一個關卡,鬱久霏忽然就知道所謂的真相是什麼了。

鬱久霏站在公交站牌下,她拿出時鍾,說:「我就是那個鬱久霏,真相是……我在人生迷茫的時候,上了一趟《夢想鄉》的公交車,後來,憑借著我天生的情感缺失,通關了,之後……被遊戲留下當了程序員,是嗎?」

話音落下,時鍾散發出暖色的光暈,周圍的世界一層層褪色,最後顯示出一個巨大的空間,周圍都是機器與電線,高吊頂上亮著燈,將屋內照得亮如白晝。

小機器人滑行到鬱久霏麵前,遞出一張工作卡:「歡迎回來,鬱久霏研究員。」

工作卡與遊戲卡類似,但上麵的信息變了,不再是玩家,而是研究編號,用的照片也比鬱久霏現在的模樣更年長些。

鬱久霏接過工作卡,起身說:「我沒有記憶,按照常理來說,我應該完美地度過我新的人生,為什麼要中斷我的遊戲呢?」

太多的事情鬱久霏猜不到,但唯獨她現在的生活,她是可以猜到的——童年不幸的人,需要用一生去治愈,很顯然,曾經鬱久霏來到《夢想鄉》,選擇用新生來治愈自己。

隻要傷害不存在,就等於治愈了所有創傷,這很符合她自己的思維邏輯。

小機器人還沒回答,一個眼熟的人走了過來,穿著白大褂,隻是月匈口繡的字換了,不再是精神病院,而是《夢想鄉》工程師。

鬱久霏下意識看了眼編號,發現那編號在自己後麵,也就是說,對方應該是她後輩。

但現在,鬱久霏更習慣叫他:「醫生?」

「重新認識一下,或許,你可以叫我,樓十一。」醫生微微彎月要,伸出手做出想握手的姿勢。

「樓十一?」鬱久霏驚詫地叫出聲來,她趕忙去看醫生的工作卡,上麵明晃晃寫著樓十一的名字,「怎麼可能……這不

是我進了副本才起的名字嗎?」

而且……她的靈感來自於那個叫路三的玩家啊。

醫生,也就是樓十一收回手:「嗯,其實這就是你第一次給我起的名字,你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在你離開前,做了一份記憶存檔,你可以選擇,是否接受。」

鬱久霏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儲存卡,沒有絲毫遲疑,選擇了接受,她不想稀裡糊塗地過奇怪的生活,而且她覺得,真相可能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真相與鬱久霏猜測得隻有一點點的出入。

那應該算上輩子,鬱久霏就那樣悲慘地長大,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因為她覺得,擁有感情,是沒辦法在那樣的家庭活下去的,摒棄情感,她才能堅持到最後。

誰知道,在研究生畢業後,她開始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應該去過什麼樣的生活,她不需要家庭、不需要生活、不需要快樂甚至……不需要情緒。

導師讓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吧,醫生說,她這是童年創傷導致的後遺症,很多孩子都有類似的症狀,但要說治愈。

很抱歉,這種創傷,用愛其實也無法彌補,除非重來一次。

世界沒辦法重來,鬱久霏打算就這麼過下去的時候,她上了《夢想鄉》的公交車,像許多玩家一樣,奔赴未知的征途。

以鬱久霏的腦子,《夢想鄉》難度不算大,她足夠冷漠狠厲,一路通關,帶著無數boss通關,於是,遊戲必須實現她最初填下的夢想——給她一個活著的理由。

遊戲經過探討,決定讓她留下當研究員,主要是研究新副本、新boss,還有一些死副本的劇情設置。

進入《夢想鄉》後鬱久霏才知道,這個遊戲是更高宇宙維度創造的遊戲,創造之初,是想收集那些即將消失的世界與星球,還有拯救一些類似於鬱久霏這樣的天才。

很多時候,卻是來不及的。

就像沈家大院、三十二號末日地圖、望風山第五精神病院,這種固定死的副本代表著,遊戲派的人去遲了,救不了,隻能復製數據,讓玩家一遍遍去嘗試拯救,並留存數據,這樣下一次遇見類似的情況,或許就不會去遲了。

隻有這種死副本的boss本身就是遊戲內創造的生命,他們就像是那些來不及拯救的人延續下來的生命,你可以看見他們的人生與未來,但他們不是真實存在的人。

而活副本就是導演、城主、主機這樣副本的boss,他們是活的,隻是投映了數據到遊戲中,所以他們往往帶著特殊的冷漠,因為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個遊戲,必要時候,連boss也不需要尊重。

鬱久霏親自接了很多世界到遊戲中,她在這個遊戲裡,像個神明,可以為所欲為,她宣布世界毀滅,世界就可以毀滅。

而其中的望風山第五精神病院,也是她親自去接回來的。

跟劇情中寫的一樣,她到達時,實驗品一號已經逃出生天,他親手毀了精神病院,拿回了自己的身體,期望從此活得像

個正常人。

鬱久霏剛好在精神病院外撞見他,於是鬱久霏跟他說:「你的身體已經死了,要不要換一個活的?」

於是,實驗品一號跟著鬱久霏來到了《夢想鄉》,在公司總部,實驗品一號是醫生,在遊戲裡,他掛的號依舊在望風山第五精神病院。

正式入職那天,實驗品一號問鬱久霏要不要給他起個名字,鬱久霏看他一眼,抬手在工作卡裡登記了「樓十一」為名字。

「為什麼是樓十一?」他不明白。

「因為你說過,你的痛苦來源於十一樓,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的痛苦,人沒有痛苦的話,好像也很難活下去。」鬱久霏平靜地回答。

樓十一凝視著鬱久霏,無法想象,多幸福的人,才會說出這麼矯情的話呢?

後來樓十一才知道,鬱久霏從不幸福,她是太痛了,所以屏蔽了自己的痛覺,這樣以為自己不會痛。

無論是樓十一還是鬱久霏,都以為他們會一直在《夢想鄉》活下去,在生命盡頭,就將數據投進遊戲裡,當某個副本的boss。

可是很快,鬱久霏先撐不住了,她向遊戲提出了一種可能性——重生。

公司問她,或許你提出的應該是克隆,你想克隆一個自己?

「不是克隆,我想……改變一段基因,我需要一個完美的人生,來治愈我的病症,如果我成功了,意味著遊戲以後,多了一種實現夢想的可能。」

之後,由樓十一親自操刀,殺死了鬱久霏,並且用她留下的基因,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那個生命具有鬱久霏所有的基因代碼,隻是曾經痛苦的地方,都被去除了。

強加在基因上的痛苦在基因刷新後並不會留下,因為鬱久霏刷新後的基因更趨近於自己剛出生時的狀態,所以可以算是同一個人,但如果用後來已經病變的基因去對比,那就有差別了。

這就是主機沒檢測出來的原因,它留存的數據對鬱久霏來說,有些早,那時候她剛找到活下來的理由,疾病似乎已經不存在了。

誰又能想到,在許多年後,鬱久霏突兀地發病了,毫無預兆。

新出生的鬱久霏隻會咯咯笑,沒有煩惱,像《聊齋》裡的嬰寧。

按照鬱久霏的要求,公司將她放回了原本的星球,作為孤兒長大,她不知道,看似孤單的成長時期,身後有著公司的同事、朋友,還有樓十一一直看顧著她。

鬱久霏做的計劃是三十年,三十年一到,實驗成功,公司無論如何都會通知鬱久霏想起過去的一切,但是新的自己,一定可以接受那些過往。

計劃進行得很好,唯一的問題是——誰都沒想到,鬱久霏還是進了精神病院,因為聖母病。

樓十一直接選擇出現在鬱久霏身邊,親自為她檢查身體,安排藥物,甚至用了公司的機器,檢查出來的結果簡直令人啼笑皆非。

當年篩選基因的時候,鬱久霏狀態不好,所以把一切她認為不合適延續下去的基因都去掉了,於是剩下一個過分善良、

過分快樂的鬱霏霏。

公司吵翻了天,在給鬱久霏加基因代碼與不加之間吵個不停,樓十一始終不表態,他在等,等鬱久霏自己做決定。

可是鬱久霏遲遲做不出決定,公司倒是吵出結果了,就在海洋爭霸賽副本,公司決定,給鬱久霏一個獨特的副本,她如果能接受那樣的人生,就提前喚醒她,如果不行……就加基因。

鬱久霏的天賦肉眼可見,去掉了基因她都能獨自成長,這樣的天才,丟了相當可惜。

結果不出意料,鬱久霏選擇接受了自己的過去,而且沒有犯病,最主要是,沒有犯病!

從記憶中抽身,鬱久霏就算多了這份記憶,依舊覺得那像是別人的人生。

「或許,從改變基因開始,我就不是那個鬱久霏了。」鬱久霏捏著自己的工作卡說。

「那你要拒絕這份工作嗎?」樓十一在旁邊輕聲問。

鬱久霏抬頭看他一會兒,沒回答,好奇地問:「說起來,那家精神病院是公司開的吧?可你一直在副本裡罵,為什麼?」

樓十一笑容一頓,隨後苦笑回答:「我從你進遊戲就認出來了,但是按照計劃,我不能主動跟你相認,所以我隻能鎖住所有技能跟記憶,至少這樣,你應該沒那麼大負擔。」

一個新朋友,從零到有,那種感情是不一樣的。

當然,樓十一也有自己的私心,隻要產生了感情,後麵鬱久霏再知道真相,她也舍不得生氣了。

鬱久霏微微頷首:「這樣啊,那我原諒你diss你自己了。」

「那你想留下嗎?」樓十一壓著呼吸問。

「當然留啦,因為我參加這個遊戲,就是想治療聖母病呀,你們都有這個技術了,我不試一下都對不起自己。」鬱久霏嘿嘿一笑,期待變正常的自己。

樓十一跟著鬆了口氣,溫和地笑起來:「好,計劃裡你指定的主治醫生還是我,你想要恢復多少都可以。」

聽他這麼說,鬱久霏眼睛一亮:「那我要沈西聆那樣的,可以自由切換,但人又看起來很正常的,我懷疑我上一輩子洗基因沒洗乾淨,不然怎麼會一吃鎮靜劑就原形畢露了呢?這不好,我們應該向沈老師取一下經,畢竟人家是專業的。」

麵對鬱久霏的諸多要求,樓十一都笑著應下。

鬱久霏說著說著,覺得好像有點過於花裡胡哨了:「……好像又不是很喜歡了,好奇怪,明明可以變成喜歡的自己了,但最好好像也沒有特別喜歡。」

「那會不會……現在已經是你最喜歡的樣子了呢?」樓十一輕聲問。

「唔……那你覺得呢?聽起來你好像比較了解以前的我。」鬱久霏趴到桌上哼唧。

樓十一伸手扌莫扌莫鬱久霏的頭,說:「其實,基因也很難改變一個人,對我來說,你好像隻是換了一份記憶,更多的,從來沒變過。」

作為鬱久霏的主治醫生,隻有樓十一知道鬱久霏的所有病情,包括她曾經對手鏈樓十一說的,她用一種假象,掩蓋了最真實的自己,因為,她希望自己是一個極端善良開朗的小女孩兒,仿佛這樣就能掩蓋她所有的隱秘痛楚。

鬱久霏眨了一下眼睛:「嗯,就讓遊戲,永遠欠我一個願望吧,以後,世界上,隻有霏霏。」

沒有那個殘忍又痛苦的鬱久霏,活得沒心沒肺些,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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