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預邀舞會(2 / 2)
阮蓓之前心動過,但怕影響第二天的課,就沒去應聘。
她打了個勾。
然後又掃到一家招餵飯保姆的,家主太太要找個保姆餵三個孩子的三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一個兩歲。隻管負責餵飯,每月十元,可以提供一個很小的雜物間讓免費住。
阮蓓看了下標明的地址,離她學校走路隻要半小時,若能應聘上,房租和電車都能省下來。
她畫上重點號。
還有個是計件女工,每周結算,說隻要勤快的話,能有八塊錢。一個月就能賺三十二了,這麼高,還有誰計件不勤快的?
也打勾。
第二天早早起來,換了件米白色斜襟修身的旗袍,兩側月要有淺水藍荷花刺繡。她除了學校發的女生裙,隻有一白一青兩套旗袍換穿。再有就是廣東家裡帶來的,半舊不新,不需要見朋友的時候穿穿。
把長發挽起辮子,盤成簡單小髻,看起來成熟些。她今天最大的目標就是餵飯保姆,保姆一般喜歡找成熟點。
坐電車過去,到那棟別墅裡,先和管家簡要介紹了下,說自己是外語學生,也可以輔導作業。太太聽得挺好,女學生還能當免費家教,讓領來看看。在看見阮蓓的剎那,目光上下把她一掃,停在兩三處,卻頓地隔閡了。
兩個大點的孩子已經歡喜地倚在阮蓓身邊,太太如臨大敵地抓過來,應道:「哎怎麼說呢,就已經找到了,找到了,老家親戚給找了個阿姨。剛才忘記說。」
讓阮蓓想起洗腳店老板娘的表現,她像是明白,便告辭出來。
說不沮喪是沒可能,何況她本身就是個來點希望就遐想的人。
第二個報社也說隻招男工,長期熬夜怕女的吃不消。
阮蓓去到第三家,說的計件女工,到那兒原是一排屋子,門口放個清潔的小盆,客人時間越短、計件越多,結算越高。
高壯的打手在巷口維持秩序,看見她白嫩的模樣,眼睛都移不動,她倉皇跑走。
……
再次站在「瑪莉卡」酒吧外,看著「周結四塊」的卡牌。阮蓓昨晚在報紙上也看到招聘了,是個連鎖的洋酒吧,老板意大利人,梁笙應該不會光顧。
這種酒吧通常晚上生意火熱,給的小費也痛快;白天生意少,就隻能賺基本工資。在這行乾久了的都不太願意,隻能招零工。
阮蓓稍作猶豫,便乾脆走了進去。
麵試很順利,大堂經理聽她會幾句英語,再看盤靚條順,二話不說。阮蓓提出能夠上兩天班先預支一周工資,他也爽快同意了。教了她更衣室的位置,讓隔天就來上班。
上班倒是輕鬆,換上白領襯衣西裙,站在吧台裡負責倒酒。白天客人比晚上少,醉漢也不多。偶爾有醉眼迷離試圖抓阮蓓小手的,阮蓓反手一掌蓋過去,高興了說:「先生您要的酒。」不高興了直接用英語或者粵語罵句鬼佬,滾。也沒人會生氣。
不像在洗腳房,時時刻刻被老板娘盯梢。大堂經理對此沒有任何意見,相反認為她這樣更適合崗位,姑娘直率利落果敢點,總比哭哭啼啼省事兒。
這也是阮蓓幾次打零工練出來的,在洗腳房更是練得刀槍不入,兩眼隻瞅牌子算賬。
乾滿兩天,果然給阮蓓支了一周工資。她把房租一交,再次打消了房東郝太太計劃她做兒媳婦的心。
阮蓓心月匈舒暢,五點下班後,她便去旁邊的郵電所換了幣,給嚴怡打去電話。
接電話的是管家,問了句找誰,便去請三小姐下來。
一會兒嚴怡接起,聽阮蓓在這邊說:「嚴怡,我找到工作了,是周六晚上的舞會?五點下班,過去可能要一個鍾頭,來得及嗎?
嚴怡高興得跳腳,應道:「那可太好了!我一直和我哥哥說,有個韻味頂不同的校友,他們非不信,除非我把你帶來給他們看看。那天剛好七點開始,你過來完全及時,什麼也不用帶,我把我的衣服和首飾給你準備好!」
她的歡喜帶動了阮蓓,阮蓓不由期許又躊躇:「但我還沒參加過,不會跳舞。」
嚴怡生怕她猶豫,忙道:「不礙事,我哥有很多朋友,要多英俊多紳士的都有,帶著走幾步就會了。」
掛完電話,阮蓓對著門口的天空籲口氣。一縷微風拂麵,有種卸載重擔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