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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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小皇帝一直對他言聽計從,為他馬首是瞻,他說一對方不敢說二,他指東對方不敢往西。

他雖覺皇帝乖巧讓人省心,卻又未免擔憂他性子太軟難堪帝王重任,那日被他叫回宮中,為了逼他而說出許多過分的話,楚懿依然不知反抗,這讓他一度憐憫他可憐,又對他失望。

而今天,楚懿居然為了區區一個暗衛違逆了他,甚至敢於承認是他派十七來偷酒的,聲音不卑不亢,神態鎮定自若。

這副模樣簡直像極了他記憶中那個人,那個長著和小皇帝楚懿一模一樣的臉,卻和他性格截然不同的人。

原來那當真不是一場幻想。

麵前這少年的身形與記憶中的影像漸漸重疊起來,竟是嚴絲合縫、分毫不差,惹得他一顆沉寂已久的心也冒出蒸騰的熱氣,有種難言的東西正在血脈裡燒灼,像是要從這一絲罅隙間噴薄而出,麵見久違的天光。

他上前一步。

楚懿警惕地看著他,但到底是沒躲,隻見那身形高大的男人逼到近前,下一秒,卻無端矮了下去——攝政王居然在他麵前單膝跪地,雙手平舉,將手中劍托於掌上:「陛下風寒初愈,臣憂心陛下聖體虛乏不宜飲酒,見十七竊酒,故而動怒。仔細想來,未免過於偏激,還望陛下責罰。」

楚懿:「……」

什麼情況?

[完了呀,]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這下人設徹底崩了,不過攝政王怎麼是這種反應?]

楚懿表示自己也很裴晏這到底跟他演的哪一出,非但沒有陰陽怪氣他,反而跪下來跟他認錯?

攝政王……什麼時候認過錯啊。

周圍跪著的太監們都是一副遭雷劈過的表情,有幾個已經忍不住抬起了頭,他們大楚最尊貴的攝政王,麵見天子可以不跪的攝政王,居然就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紆尊彎下了那雙金貴的膝蓋,舉著劍讓陛下責罰?

真是活見鬼了!

不光他們見鬼,楚懿自己也覺得見鬼,想他也完成了這麼多次任務,卻還是第一次遇見行事作風這麼怪異的土著。

他看著那柄寒光森然的寶劍,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冰冷鋒利的劍身宛如一塊燙手山芋,劍麵如鏡,映著他自己的臉。

終於他伸出手,接過了劍。

指尖貼著裴晏托舉劍柄的掌心劃過,指尖冰冷,那掌心卻滾燙。

「皇叔若是早點說,朕也不會讓十七去偷酒了,」楚懿嘆口氣,「朕並非一定要喝這一口酒不可,皇叔一番好意,是朕沒能心領神會——誤會一場,說開就好了,這天寒地凍的,皇叔快些起來。」

他說著去托對方的胳膊,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隨即將手中劍輕輕向前一送。

噌的一聲,劍身入鞘。

月要間懸掛的劍鞘一沉,裴晏感覺到這份重量,微微挑眉。

[你可真敢捅,這一下要是捅偏了,咱們這局就得重開了。]係統說。

楚懿不會武功,送這一下全憑手感,然而他目光鎮定,呼吸都沒有亂一分:[你沒看到他那表情嗎,我要是不如他的願,他今天不能饒了我。]

不過這姓裴的到底在想什麼,明明都已經發現他不是原主了,卻好像一點都不生氣,看那模樣,反而興致勃勃,躍躍欲試似的。

不會真打算留著他、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吧?

楚懿吸了口氣,被這深冬的空氣冷到肺裡,趕緊把手揣進袖子:[算了,他愛怎樣怎樣,站得累死了,我要回去了。]

係統:[。]

這也能擺。

不得不說宿主有時候心是真的大。

楚懿轉過身,一指十七,吩咐道:「阿福,你扶著他,隨朕回去。」

「是。」

阿福架著受傷的十七,隨楚懿一道離開了祈安殿,而裴晏居然也沒有阻止。

他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素來陰鬱的漆黑眼眸中染上罕見的灼熱又熾烈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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