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與失（1 / 2）
是一個觀察紅葉寺的好地方。馬車外站著兩個小廝，其中一個麵部輪廓秀美，清秀過人，外加上渾身的女氣，一看便能知道他是女子所扮演的。
「看到那位公子了嗎？」馬車裡傳來一聲問，聲音雖然掩飾性的壓低了，但是還是聽出來是女子的聲音，即便是這樣，也能聽出來女子聲音嬌柔，如同驕鶯初啼。
「小姐，並未看到那日的公子出現！」那清秀小廝道，言語之間流露出一股子深深的失落。
「也罷……」那馬車中女子語氣也十分失落，「等一會兒大哥便要過來了，先走吧！」
兩個小廝打扮的人應了聲，馬車哐當哐當的走了起來，很快便離開了紅葉寺，朝三裡巷走去。
這馬車中的女人便是原先的女主宋氏，而那個清秀小廝便是她的貼身侍女杏兒。
而她此次來紅葉寺便是為了，尋找她之前在紅葉寺遇到的一位俊俏郎君。三月桃花開，宋氏便是在紅葉寺後山的桃花林遇見那位的，桃花林裡的那人一笑，從此宋氏的三魂丟了七魄，一見傾心，便癡癡的在這裡等了兩個月。
她也不好做的很明顯，若是日日來紅葉寺進香，恐怕她家裡人就擔心她，會剃了頭當了姑子了，於是便挑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上紅葉寺，期待能遇見那個讓他一見傾心的如意郎君。
她的貼身丫鬟杏兒，對這事倒是有些不滿，覺得自家小姐的行為有些出格，這樣子追著一個男人，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小姐也別嫁人了，隻是她人微言輕，加上被自家小姐威逼利誘，加上宋氏的首尾處理的很乾淨，至今還沒讓其他人發覺，倒是讓杏兒放寬了心，也不再擔心事情暴露之後自己會受到什麼懲罰了。
此時車內的主仆二人並不知道，她們原先應該是會遇到另外一個俊美高貴的郎君，並且他還會對他們家牙尖嘴利的小姐產生興趣，從而直接納了他們家小姐為妾。按照他們的家世，宋氏也隻能給他做妾……
現在的宋氏隻是哀嘆著，為什麼之前那位郎君沒有出現，便是她苦守了兩個月，也見不到他絲毫蹤影，除了感嘆有緣無分，宋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想到最近父母親自己定親，定的人家，宋氏自然是聽母親提過。宋父在這京城裡不過是一個五品小官來著，加上宋家祖上三代都沒出過舉人，跟書香門第沾不上邊，也就是宋父，宋家才有了個官身。
沒助力沒出身，加上宋氏又是庶女，因而能挑選的人物業有限，加上京城是個盛產達官貴人和廢物的地方。
留給宋氏的選擇並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後者。
宋氏自然不甘心，雖然這裡是個架空朝代，沒了自己熟知歷史的優勢，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來自於幾百年後的人，先天便比這些個古人站得更高，看的更遠。
雖然自己家世可能配不上什麼皇子皇孫，但是一般的王孫貴族還是能配得起的吧，哪裡像父母給自己挑的，基本上除了歪瓜裂棗，就是平庸無能。
宋氏想到嫡母給自己挑選的人，一陣氣悶。要是能碰到上次在紅葉寺遇到那人便好了，宋氏想起他身上麒麟玉佩，大周朝對服飾規製製定的比較嚴，像麒麟龍鳳之類的瑞獸裝飾，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戴著的。
宋父在乃是五品官員，但是也沒有可以佩戴瑞獸裝飾的資格，甚至他的官袍上連一隻仙鶴這樣子的瑞獸都沒有繡上，更別說其他更高級別的東西了。
想起那人俊美的外表，一雙眸子像是星空一樣吸引人，引得人去探尋他眸子裡的故事，宋氏一下子就覺得醉了。
隻不過現在找不到人，宋氏也是沒法子了，心中暗自安慰自己道，自己都能穿越了，雖然不能像一個瑪麗蘇女主一樣引得國家大戰，至少自己也能有個如意郎君的。
馬車哐當哐當，很快便回到了宋府。
宋氏被杏兒攙扶著進了宋府，隻是迎麵便碰到了宋氏的哥哥，宋思齊。
宋氏婉轉一笑，撒嬌的一般叫了聲哥哥，隻是宋思齊並沒有應，他冷冷的掃視了宋氏一眼。
見宋氏麵上訕訕的樣子，道了句，「跟我過來！」
科舉分為鄉試，會試，殿試。能通過鄉試便能稱為舉人，能通過會試便能稱為進士，鄉試一般是在八月舉行，也被稱之為秋闈。
五十少進士，三十老明經，今年的宋思齊才二十歲，在這科舉這群人之中也算的上是年少有為的了，家中對他的期望很大，若是常人在這個年紀恐怕早已說親了，但是宋思齊並沒有，他的父母都等著他考取舉人，甚至是進士，有了這樣子的資本之後，宋思齊能夠挑選的餘地也就更大了一些。
因而平日裡宋思齊總是在家中最幽靜的地方，攻讀詩書，為未來的鄉試做準備。隻是今日宋思齊不是去赴他好友的宴席嗎？怎麼這時節就趕了回來？
宋氏心頭疑惑，但是看著眼前的宋思齊也不好說些什麼，他是正經嫡子，他的話，宋氏沒有反駁的權利。宋思齊讓宋氏跟上，宋氏便跟上了，連一邊的杏兒也被宋思齊的小廝拉了過去。
宋氏和杏兒對視一眼，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宋思齊也沒什麼言語，隻是將他們帶到了他母親所在的住所。他母親趙氏，向來在外人眼中是寬和大度的主母，隻是現在趙氏的表情，和寬和大度可沒什麼關係……
要知道她還有兩個女兒呢，要是宋氏敗壞了宋家的名聲，她得女兒還要出嫁來著！如果她的兩個女兒該怎麼辦？送去廟裡當姑子嗎？
宋思齊將人送到之後便徑自離去了，這事情雖然是他查到了，但是卻不該是他處理的。
於是原本要被林蘇納了的宋氏，便在嫡母手下吃了好大一個苦頭。
宋思齊看著皇宮方向，身後乃是不斷傳出來宋氏的呼喊聲。但是宋思齊像是沒聽到一般，朝自己平日裡做學問的地方，匆匆走過去。
此時的宋思齊沒有去管他那個庶妹的死活，但是林蘇倒是為了為自己那個妹子揪心不已。
橫豎現在父皇執意北伐，這事自己可以好好謀劃，其實若是利用的好，照樣可以給那些蠻族一個好看，倒是不用拘泥這些。
況且，明年父皇才會北伐，這段時間足夠林蘇做些準備了，倒是另外一件事情讓林蘇掛心的很。
比如自家妹子的婚事。
淑貴妃隻有一子，因而林蘇所指的妹妹，便是張皇後的獨女，清寧公主。
想起當初那個嬌嬌軟軟的團子，帶著白狐皮做的小帽子，帽子頂上還掛著一個小小的棉球，顯得特別玉雪可愛的緊，一轉眼也是豆蔻年華，需要相看郎君的人了。
想著想著，林蘇的心思不知道怎麼的，就轉到顧琅身上來了，說起來，顧琅年紀應該比自己大幾歲吧，但是上輩子似乎沒成親？
這輩子似乎也是，明明已經過了弱冠之年了，但是現在也沒怎麼聽說有關他親事的事情。
林蘇將自己的思緒轉了回來，顧琅隻要忠心於自己便行了，至於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林蘇剛入宮，便聽到自己的母後打算將清寧嫁給孫延陵，這家夥可不是什麼好貨來著，上一世，要不是自己將清寧護住，恐怕清寧便早早去了，即便是自己護住了，清寧也走在了自己前頭，這讓林蘇心疼不已。
他是絕對不會讓清寧落到這個人渣手中，讓她鬱鬱而終的。
「皇兄，你也過來啦？」清寧如同歸巢的乳燕一般撲到林蘇懷中，然後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著林蘇，一股子撒嬌賣癡的扌莫樣。
林蘇微微擰了下清寧的鼻頭，還沒等清寧抗議來著，張皇後便發話了，「清寧胡鬧什麼！還不過來！」
清寧朝林蘇做了個鬼臉，然後規規矩矩的行禮，「妹妹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林蘇一把扶起清寧，拍了拍她身上的塵土，對張皇後道：「清寧愛鬧，母後也不用太過於苛責了。」
清寧吐了吐舌頭，沒跟著說什麼，張皇後臉上浮現慈愛的笑容，見林蘇恭恭敬敬的給自己行禮之後，笑意更深了點。
林蘇將注意力從張皇後母女移開，見大皇子也站在那邊，便拱了拱手，林蘇是一國太子，大皇子麵色不善的給林蘇行了個禮。
林蘇笑笑，根本沒去注意大皇子的麵色，直接對張皇後道：「兒臣聽說，母後要將清寧許配給孫延陵？」
這孫延陵乃是興伯侯世子，去年通過武舉，在禦林軍謀了一個都尉的職司，雖然算不上什麼重要職位，但是在一眾紈絝子弟中也算是好的了。
張皇後打聽了孫延陵的家世，他的品貌，但是唯獨漏了一點，孫延陵他好的是南風，並且還有個一直備受寵愛的相好。
等到清寧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和那人拜過天地，成了夫妻了，便是他的皇兄是天下之主，也管不了公主駙馬的房內事。
林蘇看著一旁坐的端端正正的的清寧公主，她臉頰微紅，還帶著些少女獨有的羞澀之意，聽到自己的問話，原本挺的直直的月要也彎了下去，撒嬌般的叫了聲皇兄。
張皇後一笑，「也不知道哪個嘴碎的，風聲都傳到太子那裡來了？」見林蘇好奇的看著她，抿嘴笑道：「聽壽昌侯提起過，便派人打聽了一下，是個好孩子。」
眾人請安後，林蘇關心了下皇後的身體，讓皇後心中著實偎貼不少。雖然林蘇不是她親生的，但是皇家向來不講究這些，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大皇子看著林蘇的目光落在清寧的身上，心中暗自好笑，其他人不清楚，那孫延陵，大皇子還不清楚嗎？那可是個好南風的主兒，而且好像還有一個心尖尖上的相好，要是清寧嫁過去了，估計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大皇子一笑，反正倒黴的都是太子的人，他才不會去提醒清寧和林蘇來著。
大皇子將自己的想法壓了下去，跟著清寧公主開始和張皇後談笑起來。
林蘇眉頭輕輕一顫，看來皇後對孫延陵的印象不錯。大周朝官員不準招妓，因而這南風倒是在京師裡風行了不少時間，橫豎不是妓子，他們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南風館。
因而人們將這個視為一種風尚，類似後世之人去泰國看人妖。
張皇後也是如此認為的，認為孫延陵隻不過年少風流，隻是哪個男人不是這樣子？等到成了家自然就能收回心思了，倒是沒多在意。
以前的林蘇和張皇後看法相同，隻是經歷過一世的林蘇，卻不會被眼前的東西所迷惑了。
想到孫延陵一邊對那位所謂的心上人深情款款，一邊準備尚公主。
還將清寧害成那副模樣，林蘇就覺得不能忍。
「母後，這孫延陵兒臣倒是沒怎麼聽說過，不如讓兒臣好好考察一番？」林蘇看著清寧道：「清寧是您的掌上明珠，怎能輕易的交給外人！」
「太子哥哥！」清寧氣惱的叫了一聲，「不和你們說了！」說罷便直接跑到內室之中了。
「這孩子，怎麼能如此無禮？」皇後有些氣惱。
林蘇笑笑，道了句無妨。
「那孫延陵……」皇後是從壽昌侯口中知道孫延陵的，她也向來知道自家這個哥哥不靠譜，但是娘家人總要護著的，便是他在紈絝無賴，也沒法子
林蘇一笑，「清寧，是孤的妹妹。」
皇後一笑，心中冒出幾分喜意，知道林蘇是打算好好給清寧安排婚事，心中倒是踏實了幾分。
張家的權勢，自從自己妹妹淑貴妃死後，便一直在下滑，便是她身為皇後，但是手中的權利也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