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加更)(1 / 2)
被梵樓的話驚住的妖修不再掙紮。
她呆呆地注視著散落滿地的牌位,眼神逐漸清明。
「他……死了?」妖修低聲喃喃,「都死了……對啊,都死了……」然後再次嘻嘻地笑起來。
她的笑聲比哭聲還要難聽。
梵樓見狀,麵無表情地招手。
黑蛇重新回到了體內。
……宗主說得沒錯。
這個狐妖隻剩殘存在丹藥中的一縷神識,除了奪舍,壓根沒有傷人的能力。
梵樓不欲逗留,彎月要將沈玉霏打橫抱起,離開祠堂的時候,身後再次傳來了妖狐的聲音。
等等。
妖狐雪白的神識重新回到了身體裡。
狐頭女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
她張開嘴,發出了一聲尖嘯,祠堂外很快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幾個無臉人推開了祠堂厚重的門。
他們似乎被滿地牌位嚇住,躊躇不前,等狐妖催促,方才弓著月要,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我本在沉睡。
」妖狐從無臉人的手裡接過了一本秘籍,「直到他們將我喚醒,說是有人修想以機緣為籌碼,做一場交易。
」妖修指了指無臉人,順勢從袖籠裡掏出一張薄薄的紙片,手指隨意一搓揉,紙片就落在地上,變成了新的無臉人。
原來,整個白家,除了修士,都是她做出來的紙人。
梵樓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什麼交易?妖修不過是一縷殘存的神識,記住的,隻有兩個字:「洞房。
」「洞房?」梵樓想到了拚了命想與沈玉霏洞房,最後還在院中站了一個晚上的孟鳴之,眉心不由微微蹙緊。
孟鳴之……嗎?「與我做交易的,不是你,我留著它也沒什麼用了。
」妖修將手中的秘籍交給梵樓,」即便你不需要,他……也許會需要。
」她看著沈玉霏,即便頂著一張狐麵,麵上依舊充斥著濃濃的悲傷。
……你比我辛運。
」妖假對貪梭說,「你的心悅之人還沽著,而我的心悅之人一她轉身走向滿地牌位,翻找出被沈玉霏描過的醒骨真人的牌位,牢牢地抱在了懷中。
「大笑無聲……大笑無聲!洞房花燭夜,怎麼不是世間最極致的快樂呢?!」「……可是,樂極也生悲啊!」陰風又起。
雪白的神識隨風消散,狐頭女也順勢倒在了地上,眨眼間,變成了一副枯骨。
……獨留下一枚瑩潤的妖丹。
滿祠堂的無臉人隨著妖修的消失,重新化為了紙片,飄飄悠悠地落在了梵樓的腳邊。
梵樓默默將妖丹從地上拾起來,然後抱著沈玉霏離開了祠堂。
這下子,白宅是真的陷入了一片死寂。
宅院內的一磚一瓦仿佛瞬間退了色,斑駁的牆麵橫生著濃密的青苔。
梵樓懷裡的沈玉霏幽幽轉醒。
「宗主?」梵樓欣喜地停下了腳步。
沈玉霏睜開了眼睛。
他在本能地趨勢下,猛地抬起手臂,見經脈恢復正常,唯獨手腕處有一道新添的傷口,眉毛不由一挑。
梵樓適時解釋:屬下見那狐妖的神識已經被宗主逼到了手臂處,就擅自做主,將其……「擅自做主?」沈玉霏打斷梵樓的解釋,扶額掙脫炙熱的懷抱,「我叫你砍手臂的時候,為何不聽話?」梵樓收回了落空的胳膊,抿著唇垂下了眼簾:屬下……不願。
「是不願還是不敢?!」沈玉霏沒有得到梵樓的回答,輕哼著轉身。
他抬起手臂,看著已經愈合的傷口,暗自磨牙。
……實在是有些放鬆警惕了。
沈玉霏想,自己到底是因為重生的機緣,沒將醒骨真人的秘境放在眼裡。
可今生發生的一切,都因梵樓,與前世天差地別。
……還有妖修。
沈玉霏眯了眯眼睛,回想起與那狐妖殘存的神識的爭鬥,心下狠狠地一沉。
妖修果然如古籍記載那般,奇異詭謔,不能以常理論之。
如果想要奪舍沈玉霏的,是人修,那麼別說是自斷一臂了,沈玉霏說笑間,就能將其撚得粉碎。
偏偏,是妖修。
僅僅是一縷殘魂,就讓他焦頭爛額,差點亂了陣腳。
沈玉霏心裡憋悶難忍,咬牙問:「你是如何將她逼出來的?」宗主已將其逼到山窮水盡。
梵樓自然不會承認,自己也是妖修,神識強悍,從而克製住了狐妖。
他拿出秘籍與妖丹,悶悶地轉移話題說:「她被屬下從宗主的手臂裡拖出來,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沈玉霏將信將疑,但見梵樓手中多了本冊子,便順勢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梵樓答:「妖修給的秘籍,還有……她的妖丹。
」沈玉霏接過看了一眼:「《配種與產後護理》……竟是操縱靈獸的功法?」隨著妖修的銷聲匿跡,操縱靈獸的修士也近乎消失了。
沈玉霏怎麼都沒想到,妖修手裡,竟會有這樣一本秘籍。
「或許日後用得上。
」他將《配種與產後護理》塞進梵樓月要間的儲物,又順手拿過了妖丹。
這一回,再沒有殘存的神識從妖丹中躥出來。
沈玉霏打量著瑩潤的丹丸,喃喃自語:「人修有靈台,妖修有妖丹……怪不得各有各的修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