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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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劍靈也沒料到,鑲嵌著各色寶石,花裡胡哨的劍柄上,居然藏著一顆留影石。

更別說其他人。

劍靈:感覺自己渾身是寶。

很快,半空中,留影畫麵閃爍幾番。

定格在衍天秘境。

可惜的是,打架那一段,留影畫麵不夠清楚。

徒弟三人是身臨其境,用肉眼看過,留影畫麵根本沒法展示那種震撼。

最重要的,是鬱月和柳春風動作太快。

再好的留影石,也比不過修士的眼睛,根本攝不住。

一時隻剩殘影,分不清誰壓著誰打。當玄武蛋出來時,更是一片混亂,甚至畫麵出現卡頓。

緊接著,柳春風摧毀四周,塵埃滾滾。

到這裡,畫麵清晰了,就是鬱月壓著他的反打。

比起前麵激戰,這一段是鬱月個人碾壓。

整段留影畫麵,不知道實情的人,隻會觸目驚心——

柳春風作為分神期,在鬱月的手下,竟然沒能反抗,本命劍被毀,血一吐再吐。

這是其次,最可怕的是,鬱月把他的分神,活活摁滅。

他通體都是傷,飽受掉境界的痛苦。

那副模樣,像無法反抗的正義之士,最後的悲歌。

陸空雪幾人,感覺不對。

「倒回去看看。」

又看了一遍,三人陷入沉思。

畫麵中,實在看不出柳春風一而再、再而三對鬱月下死手。

而鬱月在開戰之前,也已經負傷,吐血過數回。

她唇角衣裳都是血,從她當時的狀態,也看不出柳春風的狠毒。

甚至這個畫麵,與一般切磋,分不出兩樣。

隻有在現場,才知道柳春風的威壓與殺意,有多麼恐怖,才知道鬱月所經歷的驚險。

而這一切,畫麵體現不出。

孟金寶鬱悶:「怎麼隻有這段這麼清楚啊!」

便看鬱月眼眶微微濕潤:「他真可憐。」

徒弟幾人:「?」

不是你打的嗎?你怎麼還同情上了!

畫麵繼續推進,是自爆過後,鬱月揪出他靈魂這一段。

還好,螢火、鬼界通道、怨氣,都格外清晰。

孟金寶安心:「把這個畫麵直接放在登仙閣,我看那些修士,還認不認為柳春風是個君子!」

留影畫麵可做不得假。

陸空雪一直皺著的眉間,終於鬆開,想到什麼,他眉尾又是一跳。

他擔憂的事,李沂也想到了:「不行,不能直接放上去。」

孟金寶:「為什麼,這個可以證明我們清白啊!」

李沂:「你忘了寒劍宗當初封鎖我們時,任何和隨意仙宗有關的言論,都不能提及麼?」

甚至有人叫他們睡衣鹹粽,規避關鍵詞。

如今金雷仙宗帶頭討伐隨意仙宗。

作為七大仙宗,它有直接管理登仙閣的權利,封鎖言論的程度,隻會更加嚴重。

說不準,畫麵根本發不出去。

孟金寶大失所望:「事實明明白白的,為什麼要解釋就這麼難?什麼金雷銀雷,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啦!」

三人都有點泄氣,他們下意識看向鬱月。

鬱月:「解釋什麼?人就是我殺的,懸賞一百萬呢,封我很正常。」

李沂:「……那?」

鬱月拍板:「投其所好,發點他們喜歡的。」

與此同時,銀泉仙城。

仙城客棧爆滿,這幾天,為了一百萬,許多修士專程前來,扒拉隨意仙宗的舊址,以期尋找線索。

「這片廢墟是雷劫砸的,隨意仙宗真是作惡多端,天道都看不下去了,出現這種大雷劫!」

「分神期都敢殺,卻這麼安靜不敢吱聲,鬱月肯定沒有分神期。」

「真替柳宗主不值。」

「……」

各處充滿對隨意仙宗的討論、揣測。

在他們的口中,隨意仙宗堪比千年以前的魔域。

先前,曾因寒劍宗封鎖隨意仙宗,為隨意仙宗說過話的人,紛紛引以為恥。

小環越聽越難過。

她雖是凡人,但知道隨意仙宗,知道鬱月。

飛仙節上,她為母親求藥,是鬱月不怕因果,把那麼好的食物給她,現在,她母親已經能下地。

娘倆給別人漿洗衣裳,縫縫補補,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鬱月就是她們的再生恩人。

她不信,這樣好的人,會犯下滔天大錯。

登仙閣聚集不少修士,小環連忙鑽進去,便看,有擅長占卜的修士在起卦。

四周修士屏氣,就等一百萬的線索。

小環一急,要是真找到鬱月,就麻煩了!

她顧不得太多,一股腦沖出去,想打翻龜殼。

但修士們眼疾手快,提起她後衣領:

「你做什麼?第一卦最重要,被你攪壞了!」

「哎呀,這是個凡人。」

「凡人?去去去,修真界的事,凡人湊什麼熱鬧?」

小環踢踢腳,多日的擔心,讓她怒吼出來:

「你們放開我,你們根本就不認識隨意仙宗,不知道他們為我們做了多少好事,憑什麼認為他們是壞蛋?」

修士們麵麵相覷,不由哄堂大笑:

「瞧瞧,一個凡人,竟還想要教我們分辨是非善惡!」

那拎著小環的修士,把她丟出登仙閣,又設了個結界,道:「小姑娘,悠著點,修士的事你別摻和,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環摔得七葷八素。

她揉揉屁股,還想跟登仙閣裡的修士理論。

隔壁賣菜的大嬸,還有木匠大叔,趕緊過來架走她:「你真不怕死啊?」

小環哭了:「我當然怕,可是我更怕鬱仙長她們……」

大叔說:「她們修長生,不怕死嘞。」

小環撇撇嘴,卻聽大叔又說,「雖是這樣,他們修士不厚道,咱們凡人卻是人,不能忘本。」

小環一驚:「嶽叔的意思是?」

嬸子和大叔點點頭:「一起想辦法嘞。」

大叔是以前金銀台,跟修士討錢的雜工。

修士忌憚因果,不會隨便殺凡人,所以,跟賭徒修士討錢的,絕大部分是凡人。

但也有一些修士,被金銀台逼到窮途末路,就動手了。

看多了悲劇,大叔後來並不想乾。

可金銀台告訴他,如果他離開,金銀台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曾經討過靈石的修士。

有這種威脅在,大叔不得不繼續捏著鼻子,在金銀台乾活。

好在後來,天理昭昭,金銀台被毀了。

不止金銀台,拳場也戕害了很多凡人。

修士之所以不殺凡人,是因為因果,而不是把凡人看成人,他們喜歡看凡人搖尾乞憐,在他們手中求一塊靈石的模樣。

隻有鬱月做的事,實實在在的,給到凡人好處。

而此時,銀泉仙城聚集的凡人,一個個奔走相告。

他們也要為鬱月和隨意仙宗,做點什麼。

哪怕微不足道。

銀泉仙城的凡人,還在出謀劃策。

一個留影記錄,卻直接洗刷了所有修士的玉牌。

留影記錄是柳春風,寒劍宗的宗主。

寒劍宗弟子一看到柳春風,潸然落淚,其他修士知道這是柳春風生前留影,更是唏噓。

而隨著畫麵推進,所有情緒,都變成憤怒。

極端的憤怒。

因為畫麵裡的柳春風,飽受虐待。

他已受重傷,口吐鮮血,本就狼狽不堪,下一瞬,他眼睛爬上血絲,雙瞳凸出。

他的分神,被活活掐滅!

曾經風光一時的一代大能,竟然落到如此下場。

畫麵到這裡,後麵都是一片空白,戛然而止。

即使如此,眾人也才知道,柳春風是這麼死的。

這是何其殘忍的手段!

「這是鬱月乾的?她有這種掐滅分神的力量?」

「不可能,除非大乘,甚至更高修為才能做到,但觀測站不是沒反應嗎?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修習了邪術!」

「沒想到柳宗主死之前,還受到這種非人折磨!」

「太慘了,毫無尊嚴。」

「衡山明鸞天陽啞巴了?這種魔頭不先掐死在搖籃裡,要等她變得更厲害?」

「打倒魔頭鬱月!」

「……」

登仙閣上的憤怒,也燒到隨意仙宗舊址。

不少修士跑到舊址,吐唾沫,破壞舊址,以泄憤。

雖然舊址早就被天雷打成廢墟。

「事情就是這樣子了。」

問道派一個金丹修士,蹲在屋子裡,小聲說:「你們是凡人,乾嘛淌這渾水啊?」

小環把玉牌還給他。

她咬住嘴唇,忍不住焦心。

本以為事情夠壞了,沒想到還能更差。

鬱月隻要被找到,一定會被處以極刑。

金丹又說:「更何況,你們看那留影畫麵,柳宗主確實太慘了,唉你們別這麼看我,我知道鬱仙長不至於乾損人不利己的事。」

問道派有三個人,在最初的自在秘境,受過鬱月的恩惠。

這個金丹,今天是代表當初掛件三人組,來幫助凡人。

可他隻能幫到這裡。

一個凡人少年問:「仙長,你們可不可以給鬱仙長說說話啊?」

金丹對手指:「不是不想說,你們看登仙閣那個閒人,就說了一句,被罵到躲在宗門不敢出來,隻能說,隨意仙宗大勢已去。」

一圈子凡人,都沉默了。

金丹又勸:「你們在修真界,還要仰賴仙城生活,不然被丟到清崖州那種破地方去,恐怕都得折壽,聽我的,就別再管了。」

「鬱仙長的本事,不至於會死的。」

少年還想說什麼。

一個老嫗拉住少年:「算了阿瀟,別為難仙長。」

金丹站起來:「那我走了。」

他走出屋子。

隱約聽到,屋子裡傳來細細的啜泣。

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作為修士,耳力太好。

這些凡人,他們沒有放棄,還在商量討論,想辦法。

金丹低頭,盯著月匈口,他用寒劍宗積分,換來的一塊護心鏡,明晃晃掛著。

倒不如說,這是鬱月給他的積分。

他腳步停下。

凡人尚且熱血難涼,知恩圖報。

好一會兒,屋門被猛地推開,眾凡人一驚,金丹月匈膛起伏一下,說:

「我有個想法,你們要不要試試。」

*

金雷仙宗。

羅赤心罕見的有點煩躁,不是為隨意仙宗。

隨意仙宗這種小門派,不至於讓他本人親自掛心,主要是,他在司徒慎周圍布置的眼線,傳來消息。

司徒慎突然醒了。

千年前火龍翻身後,不止修真界,魔域也深受其害,當年,司徒慎與修真界聯手,鎮壓火龍。

可以說,司徒慎是這個世界上,除了羅赤心外,最清楚那段歷史的修士。

但司徒慎受的傷不小,當初是躺在棺材裡回魔域的。

他本以為,司徒慎能夠長眠,沒想到出了這種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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