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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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仙宗正門,白晶石樓梯,被偷走九千九百九十七塊,露出光禿禿的黑土。

還留有兩塊,擺在首與尾,沒有動。

這片白晶石階梯,寓意「修真路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步,隻為登仙一步」,如今看起來,就像在說:

放棄吧,修真是沒有前途的。

簡直把衡山仙宗的麵子,按在地上摩擦。

當真是修真界一大奇觀。

這件事以迅猛姿態,成為登仙閣最近、最熱門的話題。

「笑得我發出雞叫師尊以為我走火入魔了。」

「我傾向於是內鬼乾的。」

「衡山是內鬼大本營,還是四千年前的修魔大戰的起因。」

「辟謠!!!修魔大戰中,衡山作為優秀宗門,死傷弟子超過一萬!內鬼惡心,但不怪衡山!」

「哦,上麵是衡山的狗吧,就愛汪汪叫。」

「金雷的豬,閉上你的豬嘴。」

很快,圍繞「內鬼」,輿論風向幾番變幻,隻有一個人弱弱地問:

「那,要不是內鬼呢?」

這個問題,其實沒什麼好回的,因為它無限趨向於不可能。

衡山仙宗耶,能人輩出,有一個大乘,二百七十一個分神,無數元嬰組成的龐大宗門,與金雷仙宗相當的大宗門!

再說,如果敵人不從內部攻破,護山大陣怎麼沒有發作?

而此時,衡山仙宗大乘,唐蘇蘇暴躁拍桌:「哈?幾個破台階還找我?」

「上次追仙樓幾個分神小崽子搞事,我已經出麵了,宗門的分神吃乾飯的嗎?」

宗主擦汗:「祖宗,聽我說祖宗,你隻需出麵壓一壓鬱月……」

唐蘇蘇更不爽了:「我拒絕。」

當初,她在追仙樓,對鬱月的為人,留下不錯的印象。

再者,這不是沒人受傷嘛,幾個破台階而已,還老讓她想起,她還是凡人時,被她那所謂生父從寺廟的樓梯,踹下去的事。

她看樓梯不順眼很久了。

不止如此,唐蘇蘇還上登仙閣,頂著自己的名字,發了六個字:

「鏟得好,鏟得妙!」

這下好了,輿論更沸騰。

為了圓麵子,衡山隻能對外宣稱,這是宗門進行的正常活動,更改門麵。

同時,大量發布宗門大比的訊息,分散吃瓜群眾的注意。

這件事中,王培天最無語。

他不給進冰魄湖的辦法,隻是小小試探,沒想到,鬱月這麼果斷。

有她在,和平與安穩,就是波動狀態,沒法定下。

最可惡的是,王培天年齡擺在那,是衡山最老資歷的分神,幾乎是第二宗主,要處理雜亂的宗務。

別說宗門大比,宗門新門麵的活,也落到他手上。

好累,怎麼會這樣。

弟子提出辦法:「長老,種貴重靈植,引導它們長出字形,盤踞在這條山道上,修士們禦劍在天,往下看是一行字,好看又有新意。」

王培天點頭:「可以。」

至於靈植長成什麼字,大家都有想法。

如衡山的宗訓,或衡山第一名飛升修士的座右銘,又或者衡山如今大乘的名言……

弟子問:「長老意下如何?」

王培天聽半天,沒個滿意的,這些人怎麼回事,都不關心修真界和魔域的和平。

他鄭重:「還是『衡山仙宗致力於鏟除一切不利於兩界和平的因素,維護兩界共同發展』好一點。」

弟子:「那個,長老,咱們和魔域已經和平一千年了。」

王培天恍然:「哦,原來一千年了啊。」

其餘人:「……」

王長老最近,真的很健忘。

靈植定下後,王培天一看,自然生長,居然要十年才能長全。

弟子卻不解:「王長老揮揮手,這花不就長出來了嗎?」

王培天搓眉眼。

雖然盡量避免用修為,但他這麼高修為,不動手確實可疑。

王培天:「那行吧。」

衡山仙宗開始大張旗鼓種昂貴的靈植。

再說隨意仙宗。

冰魄湖的使用期限,隻有三個月。

好在,陸空雪資質很好,配合服用丹藥、打坐,沒日沒夜的,一個多月,他的重傷就好全了。

苦痛的回報,是他筋脈拓寬,厚積薄發,修為到築基大圓滿。

很快,他結丹了。

月神後裔有通天地的能力,他的金丹雷劫不大,無驚無險,順利過渡金丹。

鬱月查探完他的筋脈,道:「行,你不用泡冰魄湖了。」

陸空雪肩頭一鬆。

饒是他,一個月的冰魄湖泡下來,也難以徹底無視那深入皮骨的寒冷。

為迎接宗門大比,他閉關鞏固修為。

鬱月給他布置閉關陣法,回冰魄湖溜達。

孟金寶和秦道直,臉朝下,橫飄在湖麵,生死不明。

李沂和竇淵,還能靠自己意誌,靠著湖麵牆壁。

竇淵神色蒼白,忽的咳了咳。

鬱月蹲下,拍拍他肩膀:「行了,你也可以上來了。」

明明不是叫他們,但孟金寶和秦道直,宛如聽到什麼天籟,頭猛地抬起頭。

竇淵堅持:「師尊,弟子可以再泡一會兒。」

鬱月:「你有舊傷,先上來。」

什麼,生病受傷就能離開冰魄湖?

孟金寶、秦道直:「咳咳咳。」

竇淵不解,之前雖然受過幾番受傷,但他已經好全了,也沒有舊傷。

他帶著疑惑,按鬱月的指示上岸,盤腿打坐。

鬱月運靈力,進竇淵的丹田,試著捏了下他的金丹。

竇淵猛地嘔出口血,血中還帶著不明塊狀物體。

水池二人組,咳嗽聲驟然停住。

鬱月回過頭:「怎麼,你們也受傷了?」

孟金寶和秦道直繼續趴在水麵飄著,一動不動。

鬱月:「不生病了?」

兩人飛速點頭,水麵盪開漣漪,一人黑發一人白發,還挺像八卦。

鬱月:「那就多泡泡,多健康啊。」

孟金寶、秦道直:「……」

她適當鼓勵:「放心吧,還有幾個時辰,很快就結束了。」

孟金寶和秦道直一喜,師尊不可能是魔鬼嘛。

孟金寶詐屍般抬頭:「師父,多少個時辰?」

鬱月:「一百八十個。」

孟金寶:「好耶,我能數時辰!」

秦道直小聲:「那是十五天。」

孟金寶一頭紮進冰魄湖:「洗了算了。」

有個喜歡說大實話的在這,金寶都不好哄了。

李沂在嘈雜聲中,吐出口氣,繼續凝神調控筋脈。

而竇淵捂住嘴,探查自己丹田。

按理說,丹田的金丹,外殼堅韌無比,可鬱月隻是輕輕捏一下,他直接吐血。

這不正常。

難怪鬱月說他有傷。

兩人從度蒙山下來,竇淵問:「師尊,我的傷到什麼程度了?」

鬱月:「準備後事了。」

竇淵靜靜看著她,一點也不驚詫。

鬱月:「你不慌嗎?」

竇淵無奈一笑:「我知道,師尊喜歡玩笑。」

鬱月:「……」

還是孟金寶和秦道直好玩啊。

竇淵是金丹,曾作為柳春風提取修為的工具人,和李沂當初靈台的問題,差不多。

不同的是,原主鬱月種吸血藤在李沂的靈台,而柳春風更謹慎,用更隱秘、更溫和的辦法。

他打竇淵丹田的主意,在他丹田養一株紅腥藤。

紅腥藤和吸血藤是近親,前者是高階靈植,發育到最後,甚至能控製竇淵的丹田筋脈。

李沂當初是築基初期,打碎靈台,吸血藤的問題迎刃而解。

可是竇淵都結丹了,捏碎他金丹,估計他就廢了。

隻是,這紅腥藤不清除,竇淵就算有幸到分神,也會成為行屍走肉。

鬱月腳步一頓。

不明白的問題,為什麼要給自己想。

交給別人想啊!

於是,當衡山仙宗的王培天,又一次感覺到後背一凜時,弟子來播報:「長老,隨意仙宗的宗主遞牌見。」

王培天:「不見不見。」

他得給自己點時間,調整一下策略,不能再給自己挖坑。

下一刻,王培天的玉牌亮了。

他打開,鬱月發了段話:「你們新種的花,還挺好看的,而且好貴啊,你們好有錢啊。」

王培天瞬移到宗門口。

不成,衡山仙宗的門麵再被薅禿一次,他身上的事就越多。

他來修真界不是為仙宗乾活的!

鬱月笑哈哈的,朝他招招手:「老王,別來無恙!」

王培天沉默了下:「道友有什麼事?」

鬱月把竇淵拉過來,推到王培天麵前:「幫我看看,我這弟子怎麼回收。」

王培天:「火化。」

竇淵:「……」

鬱月:「看看嘛,我覺得你應該有法子,但是你不說。」

豈有此理,王培天扯扯嘴角:「道友覺得,我為什麼幫你?」

搞清楚,是他在試探她,才不會被她輕易拿捏。

鬱月低頭擺弄玉牌,好一會兒,遞到王培天麵前。

玉牌是登仙閣還沒發送的界麵,內容是一段留影。

留影裡,眨眼間,衡山仙宗的新花花草草,瞬間長高。

這沒什麼,熟用靈力,就能催生這種植物,何況王培天是分神,做不到才奇怪。

隻是那靈力卻有股淡淡的血紅色。

那不是靈力,是魔氣。

鬱月還配字:「新人小白不懂,這個紅色靈力是啥?看起來好漂亮哦。」

「哢嚓」一聲,王培天手裡的玉牌斷成兩半。

鬱月露出一乾坤袋的留影石:「如果你調查過我,你會知道我特別喜歡備份,不止如此,你還要賠我一個玉牌。」

王培天額角跳了跳:「你為什麼會拍到這東西?」

鬱月還真仔細想了想,說:「啊對了,當時是想拍你氣急敗壞的樣子當做紀念。」

王培天:「……」

他低下頭,向來帶著的溫善笑容,慢慢消失。

竇淵警惕。

如果王培天是魔域來的,按照現在的結界厚度,他絕對有很高的修為,才能不驚動大能們,來到修真界。

雖說修真界和魔域,千年互不乾擾,但過去的仇恨,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撇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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