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七十八枚刺 神也沒有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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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南這邊率領著魔族,對人界的攻勢愈發猛烈。

薛亡並非在謀略上不及她,但,他所率領的仙盟並沒有魔族那般忠誠。

自那日見到孟寧之後,浮南再沒有夢見阿凇,她的夢境永遠停留在他們一起長眠於墳墓之中的那一天。

浮南讓孟寧離開,她不知孟寧後來去了何處,這位曾經是神王的最後神明,甚至比薛亡更讓她忌憚。

薛亡所作所為,至少還有跡可循,但浮南始終拿捏不住孟寧的目的。

魔域的攻勢令人界節節敗退,薛亡立於仙盟的金殿之內,聽著前線不斷傳來人界失利的消息。

他又來到了玄明境中,看著種在這裡的這叢蒼耳,他的指尖撫上蒼耳的小小尖刺。

「錯了嗎?」薛亡自言自語,「我當初的選擇,做錯了嗎?」

「人類欺我侮我,但我始終愛著他們,從始至終,我隻是想拯救他們,這也錯了嗎?」薛亡攏著袖子,對蒼耳平靜地問道,「天上的神明一個個隕落,因為他們濫用規則,導致人界失衡,這個世界,這片土地正在慢慢腐朽,現在,魔域那片腐朽之地已快將人界吞噬,我……又能做什麼呢?」

「你為什麼要救他呢?」薛亡第一次對這株蒼耳問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最大疑問,「他邪惡瘋狂,有什麼值得愛的呢?」

「當然沒有啦。」一人清脆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薛亡回頭,孟寧笑吟吟地看著他,「阿亡,愛意是無端的。」

「我不理解。」薛亡說。

「就像你不知你為何愛她一樣。」孟寧笑。

「她太像我了。」薛亡對自己為何墜入愛河有清楚的認知,他自負,因此浮南越像他,他就越愛她。

「阿亡,那你就是在愛自己。」孟寧對著他搖搖頭,「不……不對,你是愛這人界之中所有的人類。」

「我是神,當初我們的神力破開天地,我怎麼會不愛這片土地上的人呢?」薛亡問。

「我就不愛。」孟寧仰著頭說,「阿亡,我隻想你好好的,但是,現在連你都要敗了。」

「是你對那小蒼耳寬厚,放任她養大了這些可怕的魔族,現在,幽冥之體大成的魔尊,還有誰能抵擋?」孟寧問。

「我不知。」薛亡說。

孟寧的身子從懸浮著的夜空中落了下來,她撲到薛亡身前,纖指用力按住了他的唇:「阿亡,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嗯?」薛亡躲開她,他安靜地瞧著她,問道,「我還能做什麼?」

孟寧沒回答他的問題,她執拗地走進薛亡的房間,睡倒在了他的床上。

薛亡對她的突然歸來,似乎沒有任何意外,他緩步走進屋子裡,注視著側躺在榻上的孟寧,柔聲問道:「你借著蒼耳的力量,收攏了你散落的神魂?」

「是啊,這植物的生命力真是頑強。」孟寧輕輕嘆氣,「可惜,再也回不來了。」

她突然想到了變作阿凇模樣的浮南,她永遠地失去了她的愛人,真可憐。

於是她低下頭,掩著唇,低低地笑出聲來。

薛亡問:「還有神識留在那蒼耳上嗎?」

他這語氣似乎帶著一絲期盼,他希望浮南能回來。

但孟寧搖了搖頭,她說:「一點兒神識也沒留下,阿亡,你種的隻是一株很普通的蒼耳。」

「我不知她為何會如此選擇。」薛亡輕嘆一口氣說道。

「阿亡,等你與魔域最後對戰的時候,你會知道這是為什麼。」孟寧說。

她從床榻上起身,那戀慕追隨的目光還是落在薛亡身上:「阿亡,我會幫你的。」

「回天界去,繼續當你的神王。」

「連神都沒有了,我當神王做什麼?」

「還有神明在隕落?」薛亡問。

「當然啦。」孟寧笑嘻嘻地說,「你走之後,他們以更快的速度被汙染。」

「怎麼可能……人界的怨氣,不是都成魔了?」薛亡問。

「不是呀,阿亡,你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他們因為自己的私欲,更改了既定的規則,因此受到了規則之力的懲罰……人界的混亂,終究會映射到神明身上,他們或許在許多年後的某一天被汙染,但你去了人界之後,更加破壞了人界的平衡,加速怨氣誕生,因此也加快了他們隕落的進程。」

「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薛亡眸中露出震驚之色,他問道。

「阿亡,你隻覺得我任性,私自到人界來尋你,你隻認為自己所秉承的就是真理,你去了魔域那麼多年,為什麼就沒有真正去了解過魔族呢?」孟寧歪著頭問他。

「這片土地的腐朽,無法逆轉,你在加速它的崩潰。」孟寧跑了過去,抱緊了薛亡的身子,她開心地說道,「但是沒關係,阿亡,我會陪著你直到最後一刻。」

——

人界那邊對於魔族的來臨充滿恐懼,他們害怕著自己將要麵對正義被邪惡吞噬的至暗時刻。

但魔域這邊被浮南管理得很好,隨著她留在魔域的時間變長,魔族所受的詛咒也開始淡化,不論是邪念所化的魔族,還是自身墮魔的魔族,他們逐漸與正常的人類妖類無異,而魔域內人類與他們的隔閡也開始變淡。

所謂魔族,不過是人類最開始給他們的稱謂而已,他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邪惡,便將這些負麵的情緒、意識全部拋棄,試圖與他們劃清界限。

浮南閒時就喜歡在魔域之中走動,她去見了蘇一塵,現在是他在掌管學宮。

蘇一塵身後跟著一位麵貌有些青澀的小少年,他幫著他做事,舉手投足間顯得很乖巧。

怎麼多年過去,蘇一塵也顯得沉穩了許多,他微笑地小聲對浮南說:「尊上,這就是當初咬過你的那個小孩兒。」

「是他啊。」浮南笑了笑,「我記得他小時候很頑劣。」

「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埋在雪地裡,如何不怨呢?」蘇一塵輕聲嘆氣。

「但總歸不能讓自己一直墮落下去,不是嗎?」蘇一塵笑。

「嗯。」浮南點點頭。

她離開的時候,那少年給她折了一朵花,帶著淡淡的清香。

浮南接了過來,微笑地道謝。

「是我自己種的,尊上。」少年抬眸對她說道,「我記得您。」

「嗯。」浮南低下頭,將這隻花別在了自己的衣襟上,這一次,她不會再擔心別人送她的東西帶著無端的惡意。

思及至此,她又想到了自己曾經遺失過的一段記憶,那是冉娘、柳川與柳河,何微要殺她,將此事嫁禍給柳川,後來見事情即將敗露,又將冉娘與柳河殺了。

阿凇知曉此事,但為了用何微引出後麵更多的幕後之人,他選擇繼續觀察何微。

後來何微還是死在他手下了,浮南想起,阿凇之前為了她,竟然殺了人界宗門那麼多的長老修士。

因為那時候的他擔心別人誤會她是薛亡,所以為了保護她,他要將所有知曉內情的人都解決。

他一直想要保護她。

浮南輕輕嘆了口氣,她登上畏畏的龍首,離開了學宮。

——

魔域與人界的對決來得並不驚心動魄,浮南的作戰風格一直很和緩,有種潤物細無聲的感覺,她一點一點地蠶食人界的土地,等到仙盟那邊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絕境。

現在,隻餘下仙盟總部尚未攻破,浮南知道,自己必須見薛亡一麵了。

既然已經來到了最後時刻,她也沒有騙薛亡的必要,她其實很少在他人麵前變過阿凇的模樣,她隻是變給自己看而已。

那日正午之前,浮南將桌上的銀冠拿起,低眸戴在了自己的發間。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對自己說道:「我希望走上勝利最後一步的是你。」

她的唇邊挑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有些無奈:「但是阿凇,沒辦法,你讓我活了下來,所以這最後一步,我會完美地走完。」

浮南起身,將放在桌上的長弓與箭袋拿了起來,背在自己身上,這個身體繼承了阿凇的好箭術,她隻要將手搭在弓弦上,很快就能知道這一箭該射向何方。

她走出殿外,曳地的白羽長袍在身後垂著,被殿外的微風吹得微微搖擺。

魔宮的主殿之外,一隻巨大的魔龍溫順地朝她伏低了腦袋,浮南登上龍首,於天際之上,黑色的巨龍將明淨的藍天破開,在她的身後,是無數追逐著她的魔族。

本該是他的,浮南看著遠方的長空想,現在卻是她了。

依稀熟悉的場景,深淵之下與仙盟之上,正邪兩道對峙,魔域邊境的高塔已逼到人界的最後一隅。

薛亡身後是人界剩下的最後一群修士,他凝眸看著魔域深淵之下即將出現魔族的方向。

那巨大的魔龍出現,強橫的力量將在場的修士全都壓得喘不過氣,而薛亡抬眸,隻看到了立於龍首之上的青白色身影。

浮南足尖輕踩著畏畏的腦袋,她遠遠地朝薛亡笑了笑。

在這一瞬間,薛亡猛地回過頭去看孟寧,他似乎理解了那日孟寧說的話。

他問孟寧浮南為什麼會愛上阿凇,孟寧說在對戰時他就會知道答案。

現在他知道了,浮南沒有死,在最後時刻,凇竟然拋棄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甘願替她死去。

這樣的他,她憑什麼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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