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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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二年的除夕,在一場大雪中悄然來臨了。

大雪紛紛下了一整夜,但除夕當日,旭日破了這天地的寒冷,暖暖的冬陽逐漸融化了屋外的厚雪。

阿香將公主府也裝飾了一番,元司月在出門前,阿香還替她裹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風。

「駙馬今日會直接去宮裡和您匯合嗎?」元司月嗯了一聲。

裴佑昨日,就回了鎮國公府。

因為她暫且抽不開身,所以是他一個人回去的。

隻是不知為何,裴佑晚上命常順傳話說暫時不回來了,明日會直接去宮裡尋她,元司月雖放心不下,但見常順沒有異色,哲恆暗中查探也沒有發現異樣,這才放心歇下了。

「不必擔心本宮,今日是除夕,你若覺得無聊,也可以出去轉轉。

」阿香乖巧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好逛的,我就在府中等你們。

」一邊的司言道:「我會盡快早些回來,宮宴後就沒我什麼事情了。

」阿香笑:「好呀。

」馬車慢悠悠的從公主府離去,司言坐在元司月身邊,他一向沒心沒肺,但是此時都能察覺到元司月的心不在焉。

「殿下,您是在擔心裴佑嗎?」其實,讓裴佑一個人回鎮國公府還徹夜沒歸,司言也挺擔心的。

但是,他們都知道。

裴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他了,如今的鎮國公府,不會也不敢再欺負他,他昨日未歸,還真有可能出了什麼事。

所以哲恆一早便去打探,現在還尚未歸來。

「算吧。

」元司月擔心裴佑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今日是除夕,也是裴子軒和翹月坊要行動的日子。

京郊一處破廟,翹月坊已經查到了明確的位置,隻待今晚亥時,便能將那群為非作歹的西域術士,一網打盡。

元司月這幾日隻覺得疲憊。

馬車晃晃悠悠的進了宮,今日皇宮之中,處處也都透露著新年的氣氛,宮女們腳步匆忙,籌備著今日的宮宴。

今日百官都要進宮,一同慶賀新年。

去年今日因為守孝,宮宴並無歌舞,但今年算是嘉元帝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元司月看著這華麗輝煌的宮殿,一時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情了。

時辰還早,元司月和嘉元帝要先去祭祀先皇和太後。

兩人的牌位一同在宗祠當中,香火繚繞,元司月和嘉元帝一同跪下。

「父皇,母後。

」元司月幾乎是在一瞬間落了淚,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壓抑多日的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頓時哭得不能自己。

一旁的嘉元帝似乎也沒想到她會哭的這麼凶,神色凝滯了一瞬。

「皇姐……」這一聲皇姐讓元司月慢慢恢復了理智,她擦乾淚,慢悠悠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看著麵前早已褪去青澀的帝王,元司月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句話:阿許。

嘉元帝神色微變。

「我們會永遠是一家人的對嗎?」「皇姐這是怎麼了,今日怎一直說些糊塗話?」元司月看著他許久之後搖頭:「沒什麼,隻是想到從前,一時感慨。

父皇母後都已不再,你我,便是這天地間最親密的家人。

」嘉元帝眼眸微動,他別開了眼:「是。

」元司月笑了笑:「那便好。

」從宗祠出來,嘉元帝要先去勤政殿處理政事,元司月回了自己的昭陽殿。

她在此處可以歇一歇,順便等等裴佑。

她已經兩日沒有見到他了。

心中生出了一絲想念。

裴佑此時,早已不在鎮國公府了。

他在澗西樓。

或者說,從昨日出了長公主府,他就一直未曾踏入鎮國公府。

裴家人是死是活與他都沒有關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裴佑立在床前,第一回穿上了一身玄色的衣衫,一眼看過去便能令人生出一些畏懼,早已不是那個拘囿於鎮國公府的那個病弱少年。

白先生是和小五一起來的。

小五是澗西樓裡唯一個女子,但她馬尾高高束起,比尋常女子多了幾分英氣,她和白先生一同來到裴佑身後。

「小主人。

」裴佑回頭。

白先生情緒顯然有些激動。

「多年不見,小主人如今已然長大,想必主人看見,定會十分欣慰的。

」小五情緒也有些激動,裴佑看著他們,點了點頭:「時間緊迫,日後還有時間慢慢道來,今日的事如何,都準備妥當了嗎?」白先生和小五對視一眼,道:自從一個多月前接到了小主人的吩咐,這些日子,潤西樓不歇,已經找到了那群巫師的藏匿之處,就在城郊的一個破廟,隻是那畝內有乾坤,地下的密室和機關是少不了的。

阿六已經蹲守多日,準備充分,今日拿下,定萬無一失。

」裴佑點了點頭:她的人在亥時出發,我們需要在亥時之前結束。

他口中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白先生和小五神色都有些復雜。

小五年輕,性情也更加的耿直:小主人與大乾公主的一場婚事本就在計劃之外,可現如今,我們的計劃暫時擱置,為了這樁案子勞心費力兩月,小主人,小五大膽問一句,您放棄了復仇計劃麼?」「小五!」白先生驚訝的嗬斥。

他早知這孩子是六人之中最大膽的,卻也不知她能如此頂撞裴佑。

裴佑卻是半分沒氣,一雙平靜的眼眸淡淡地望了過去:沒有。

「那此次幫著大乾公主解決了麻煩,小主人可要我們一同離開?三皇子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裴佑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麵無表情的道:「先處理完今日之事再說。

」小五抿著唇沉默良久,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她走之後,白先生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小主人,小五性子直,並非故意如此,您不要生她的氣。

」「不會。

」裴佑慢慢搖頭。

他看著窗外,聽著白先生,也是他的恩師慢慢道來:我已然不再年輕,小主人卻已經長大。

小五所言之事,是剛剛從大梁傳回來的消息,梁王如今也已然垂暮,三皇子、五皇子還有六皇子之爭越發慘烈。

三皇子與上個月被人用蠱毒暗害,命不久矣……」裴佑眼眸微動。

白先生口中的那些皇子……嚴格意義上說……是他的兄弟。

但裴佑的動容卻隻是片刻:我並不認識你說的這些人,甚至,也從未去過你們口中的大梁。

他從小就長在裴家,即便十歲時,忽然出現了一個男人救了他,會趁著那個人沒有折磨自己的時候屢次來到裴家照顧他,告訴他自己的身世真相。

可這對於裴佑來說,依然是陌生和遙遠的。

潤西樓是他的恩人,但當他們出現的那一刻,也帶來了裴佑不容拒絕的使命。

可若說……這世間還有一個人是救了他,不求任何回報的話……裴佑微微抿抿唇:我說過,大乾的朝政不穩,西域人虎視眈,不知他們背後再醞釀什麼陰謀詭計,待抓到所有的西域巫師,大梁的時機已到時,我自會跟你們回去。

」白先生嘆氣點頭:「我知道,實在是為難小主人了。

小主人請放心,今夜的行動定會順順當當,您擔心的那位,也一定能如願所償。

」裴佑長睫微垂,極輕的嗯了一聲。

「我稍後會進宮。

」白先生驚愕:您不參與這次行動?宮中的言宴快開始了,您現在去……是為了?裴佑看著外麵慢慢沉下的落日,說出了自己都覺得荒誕的那個答案。

「陪著她。

」他答應過的。

元司月在昭陽殿裡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快到了酉時。

外麵已經依稀傳來鼓樂的聲音,元司月知道,宮宴快要開始了。

「裴佑還沒有來?」她睜開眼,下意識的第一句是問起這個。

身旁的玉瓶微微一怔,隨後搖頭:還沒有。

奇怪。

即便有事耽誤了,也不應該如此之久。

她沉默片刻:「讓司言派個侍衛去看看吧,哲恆今日和裴子軒一同去了,也可能暫時不會回來。

」玉瓶猶豫道:殿下……司言公子已經回去了。

他說……擔心阿香姑娘一個人在府中過於冷清,讓奴婢給您說一聲。

」元司月:「…」「罷了,讓他去吧,這段日子,這兩人關係好。

」玉瓶點點頭:「那宮宴很快就要開始了,奴婢伺候您換衣吧。

」元司月站在窗前,有一瞬間覺得很是奇怪。

除夕這樣喜慶熱鬧的日子,明明窗外都是熱鬧的景象,她卻生出了一瞬間的孤寂感。

綿綿密密的,紮的人有點難受。

她眼前出現了那個總在樹下等候她的身影,忽然有些生氣。

「不是說好了要陪我的嗎?你怎麼還不來?」裴佑不是故意遲到的,元司月在睡夢中時並不知道,她以為的亥時行動,已經發生了變故了。

不知為何,裴子軒的行動被泄露,在去城外的路上,忽然被一群黑衣人困住,甚至不惜對京兆府尹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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