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舊事（1 / 2）
裴佑隱隱約約能猜到來人是誰。
當他知道翹月坊的存在後便知道當初的先皇和太後，一定是有些沒有宣之於口的秘密，才會在崩逝之前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人來。
今晚來的人，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裴佑沒有去見那個人，他尊重元司月。
如果元司月願意告訴他，他會守口如瓶，如果不願，他也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元司月次日醒來後，便知道這件事。
她思忖了片刻，大抵知道是誰了。
那日雲姨給她的錦囊裡，寫到賀乳娘的事，元司月便讓雲姨去接人，算上來時間差不多。
隻是現在長公主府內外怕是被數十雙眼睛盯著的，也不知道雲姨是怎麼把人送進來的。
「叫她進來吧。
」元司月啞著嗓子。
她猶豫了一下，道：「讓裴佑也來。
」玉瓶：是。
賀乳娘進來的時候，站在屏風前，裴佑則站在元司月的身邊。
「老奴見過殿下。
」元司月：「娘娘請起。
」元司月語氣抱歉：我如今受了傷，隻能躺著和嬉嬉說話了，娘娘千萬別介意。
「殿下言重了！老奴不敢。
」「娘嬤趕過來可受了苦？」「沒有，一路都很順利，倒是殿下，受苦了……」賀乳娘說著說著語氣有些哽咽。
元司月對她還是有些印象的，想到小時候的事情，心裡多少也有些難受。
短暫的傷感之後，賀乳娘也知道自己這次過來的正事。
她擦了擦眼淚道：老奴原本以為，能長長久久的陪著殿下，先前忽然離開，是無意中知道了一件事……這件事當時在宮中沒有幾個人知情，老奴算一個，剩下的幾個老人，因為走的早，現在都不在人世了。
」元司月神色漸漸嚴肅：「什麼事？」「殿下小時候，有一年生病，陛下和娘娘舉全國之力給殿下尋藥的事，殿下可還記得？」「當然。
」就是那次，父皇從閩南給她尋了雞血木藤，不過這件事，當時在宮裡，不算是什麼秘密。
/>貼下他力又說娘娘跪氏之道，「村文書院「其實那次……陛下他……他也受到了牽連。
資禮販/L豫萬劃：賀乳娘說完之後，元司月慢慢皺起了頭。
「什麼意思？」「陛下還有先皇太後一直沒有告訴殿下，您當時所患，是罕見的一種病，這種病會傳染，且隻會在小孩子之間感染，但是當時無人知道，陛下那時候喜歡黏著您，所以……其實也有所影響。
」元司月聲音有些啞：「然後呢？」「您當時的病症急一些，凶一些，所以先皇和太後娘娘將所有的心思都撲到您身上。
而陛下是在後麵才起病的……您當時還未醒，故而不知道這件事。
「他……如何？本宮確實不知道此事。
」賀乳娘：「陛下當時小，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嚴重了。
而且太醫說，他和您的病症還不大一樣，之前求到的藥隻能您一個人用，先皇和太後娘娘十分痛心，繼續命太醫全力救治。
不過還是因為耽誤了，後來即便也是救回來了，卻留下了病根……」元司月聽到病根二字之後，臉色忽然就變了。
隱隱約約的，似乎所有的事全都連起來了。
賀乳娘說到這裡也沒繼續說了，裴佑一直在一旁默默的聽著，見兩人沉默，他看向了元司月，元司月的臉色顯然不大好，即便賀乳娘並沒有說是什麼隱疾，但她……似乎是知道的。
元司月緩了許久：「當時便留下了？太醫們沒有說過可以補救嗎？」「回殿下，太醫們當時也是想過許多法子的，但是沒有什麼效用。
後來有一位太醫說，這是拖得太久的緣故。
若早些能治，便還有希望……太後娘娘得知這個事情之後悲痛欲絕，隻可惜在那樣的情況下，能活著的孩子便已經算不錯了。
元司月低喃：「原來如此……那…是我害了他。
」賀乳娘：「殿下千萬不要這樣想，您當時也是不知情，您才多大，又受了那樣的苦，也算是在鬼門關走過一趟。
隻能說……是天命。
「如果僅僅是這樣，母後為何要送走你們？」元司月終於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賀乳娘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裴佑。
元司月：「他與我一體，是本宮最親近的人。
」裴佑因為這句話，眼眸微動，看了她一眼，賀乳娘也點了點頭，終於慢慢地道：「其實若隻是如此，不會有今日的翹月坊。
陛下那時候還小，不知曉這方麵的事情，是到後來，陛下漸漸知曉後……性情就有些暴戾。
」「如何暴戾？」元司月在腦海裡思忖良久，也沒回憶起自己這個弟弟有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她現在也覺得，或許是她這個姐姐當得太失職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弟弟的異常。
不知殿下是否記得……陛下曾經很喜歡養一些小東西。
隻是過不了多久，這些東西，就又會消失不見……」元司月沉默了。
在她印象裡，還真的有這些記憶。
嘉元帝那時候很喜歡養小貓小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一隻都活不長久，其中還有元司月最喜歡的一隻貓兒，隻是普通的一天，她下學歸來，那貓兒竟然就已經被埋了。
「除了這些……陛下能知曉人事的時候，太後娘娘曾找了許多女官前去伺候，目的都是為了能讓陛下……」賀乳娘這段話說的磕磕巴巴的。
「隻不過，每一個最後被抬出來的時候，都有些傷……最後……太後娘娘……」接下來的話，元司月已經不想再聽了。
裴佑也陷入了沉默。
他大概也已經知道，嘉元帝無法宣之於口的隱疾到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