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他叫著她的名字,也不知道為什麼叫她的名字。
她沒回應。
也許睡著了。
他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手往下探去……
鬱小年心無雜物,睡得很好。
一覺到了天明。
她換好衣服,掀開簾子,隔壁床早沒了人。
這麼早,人去哪裡了?
她想著,也沒在意,去了廚房做早飯。
早飯很簡單。
一鍋米粥,配著五個饅頭,再把昨晚剩下的兔肉熱一下,就是很豐盛的早飯了。
早飯做好後,她去餵了雞鴨,又去割了豬草,餵了豬。
忙活到天光大亮。
江崇煜還沒回來。
她餓得不行,站在門口張望了一會,想著要是見不到他人影,就不等他了,自己先去吃早飯。
也算巧,張望了一會,就看他從東麵樹林裡走了出來。
「煜哥哥,你去哪裡了?」
她小跑著迎了上去,同時,打量著他:男人的頭發豎得筆直,俊臉白裡透紅,眼眸湛湛的亮,穿著粗布短衣,乾淨清爽的模樣,隻細細看下來,能看到他發根透著濕,像是做了什麼劇烈運動。
「也沒去哪裡。」
江崇煜淡淡一笑,簡單解釋了:「我就四處走走。在樹林裡打了會拳。也為以後上戰場做準備。」
他說的是實話。
哪怕現在不在戰場,功夫一點不敢鬆懈,足在樹林裡練了一個時辰的功夫,才停了下來。
鬱小年聽他這麼說,自然信了。
想他說去打仗,看來是真的了。
戰場凶險。
她是個心軟的,眼下就不吝關心了:「餓了吧?快回家用飯吧。以後吃飽了,再去打拳嘛。」
江崇煜見她關心自己,一顆心也軟了。
兩人歡歡喜喜往家裡走,都忘了昨晚的不愉快。
隻經過趙大娘門口時——
趙大娘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人。
她見了回來的兩人,慈愛一笑:「你們小兩口一大早的這是忙什麼去了?」
鬱小年不等江崇煜說話,先說了:「趙大娘,沒忙什麼,煜哥哥去東邊樹林打拳去了,我等他吃飯呢。」
趙大娘聽了,笑著打趣:「哦。你們小兩口倒是恩愛,早飯還得等著一起吃。」
鬱小年:「……」
一起吃個早飯,怎麼就恩愛了?
她老人家誤會啦。
正想解釋——
趙大娘朝她旁邊沉默的男人招手:「崇煜啊,你過來,大娘問你個事。」
江崇煜自覺沒什麼好事。
但長輩的話,也不好不給麵子。
他不情不願上前:「大娘,您有何事?」
趙大娘眼神不大好,這會江崇煜離的近了,才上下打量一番,不時笑著點點頭,像是很滿意的樣子。
江崇煜被她看的心情復雜:這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趙大娘確實是在看女婿——鬱小年算她半個女兒,她怎麼能不看一看?
看完後,很滿意,下一刻,卻是對著鬱小年說:「你先回家去。大娘跟你煜哥哥說會話,一會就放他回去。」
鬱小年隱約覺得是她不合適聽的話,便點了頭,回家裡去了。
至於江崇煜?
趙大娘叫他進屋說話。
他搖頭拒絕了:「趙大娘,您有話,在這裡說就行。」
他不想進她的屋子。
雖然是長輩,但一個獨居的長輩,他也不方便進去。
趙大娘也不強求,見四下無人,便湊過去,小聲問了:「崇煜啊,我聽村民議論,都說你在外麵看大門,我看著不像,你跟大娘說實話,你在外做啥營生?」
她越說越往江崇煜身上湊。
其實沒啥別的意思,就是說悄悄話。
但江崇煜最不喜歡村裡這樣動不動就往人身上湊的毛病。
他後退兩步,打著哈哈:「我除了看大門,還能有什麼營生?趙大娘可真高看我了。」
趙大娘見他不實誠,心裡不悅。
她活了五十多年,看人還是很準的,一個人是窮是富,是善是惡,打眼一瞧,就能瞧個八/九不離十。
剛剛她可好好瞧了江崇煜一番。
通過他這周身氣質,還有短短這一兩句話,便察覺出他心裡有鬼,至少對他的身份有所隱瞞。
其實,她也不想管江崇煜是什麼身份,但鬱小年是她看著長大的,她丈夫早逝,又無兒女,守了大半輩子寡,把鬱小年當親閨女一般對待,絕不能讓她吃了虧。
想著,她就暗示了:「崇煜啊,俗話說,糟糠之妻不可棄,若你有一天發達了,可不能忘了小年啊。何況,小年如花似玉的,又正是青春貌美的好時候,可一點都不糟糠。」
江崇煜聽著趙大娘這番話,心裡是不喜她多事的。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目光正緊緊盯著他。
他沒想到一個老婆子竟然有這樣洞察一切的敏銳目光,心裡不由一驚,卻也很快恢復鎮定。
「我也想好好待小年一輩子。」
他做出無奈傷感的樣子,繼續說:「可我實在無能,給不了小年好的生活,而且,我不久就要上戰場,萬一遭遇不測,小年就成了寡婦。我不想害了她,所以……」
話說一半,趙大娘就明白了。
她輕笑一聲,說出他未完的話:「那這麼說,你是讓她以後自由婚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