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她竟然打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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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社下嵐山,隻有一條平坦的路。

產屋敷無慘提前堵在了這裡。

少年撐傘站在雨裡,紅眸被燈籠照得極其妖異,海藻般的烏發垂落,叫他看起來像是山間食人的精怪。

葵遠遠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嚇人極了,下意識往後躲了兩步,絆到石頭,一下子摔在地上,像是傷了腳,呆呆地坐在原地。

產屋敷無慘撐著傘,慢慢來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繼續跑啊。」

她顫了顫,沒回話,少年彎月要,輕輕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是我太寵你了,以至於你膽子大成這樣,還是說,你從來都膽大包天,隻是在我麵前戴了假麵而已?」

他雖然已經痊愈,但膚色依舊是病態的冷白,紅眸、烏發,淡漠的而又陰鷙的神色,冷風吹過來,叫他海藻般的長發飄舞,在少女眼裡,他好似一隻披著美艷皮囊的惡鬼。

「你、為什麼?」她第一次沒有用敬稱,那雙眼眸裡,也不再是熾熱的愛意,而是震驚、失望,和困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問。

「我是你的妻子。」她哽咽著說道:「別人會好好問我的意願,會關心我痛不痛,冷不冷,為什麼我的夫君不會?」

別人?

「誰?」他攥緊她的下巴,冷冷問道:「誰關心你,嗯?那個麻倉葉王麼?他若是真的關心你痛不痛,冷不冷,怎麼會這樣挑釁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如何對待你,外人從來無從置喙,他讓你穿著這樣一身衣裳回來,存著什麼心思,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配合他,好把我這個病秧子氣死,讓你痛快改嫁?」

改嫁?

她詫異地抬眸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又氣又急,罵道:「你齷齪……」

她用力推他:「我和麻倉大人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齷齪?」

產屋敷無慘一時哽住。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樣沒法相信,這個叫他愛極了的人,這個叫他哪怕到現在,隻消看著,便有萬般憐愛浮上心頭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不論是誰,既然叫他嘗到痛苦,他定要要千倍百倍地償還回去。

「你和他就不齷齪?共度一夜還嫌不夠,天亮了還不肯回家,如此輕浮浪盪,下賤東西,是我小瞧了你……」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傳來,少年的話被打斷,他睫毛抖得不成樣子,詫異而又驚怒,看著她,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打我?

她竟然打我?

她真的瘋了!!!

「我和麻倉大人、我們、」她像是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一時間又怕又悔,把手藏到背後,慌張地解釋道:「我們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

他怒極,臉都氣得漲紅,揪起她的領子,把她拽起來:「這是哪門子的清者自清?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嗚!」她被嚇壞了,又淋了雨,臉色蒼白,滿臉驚懼,明明是做了錯事的人,明明是剛剛才打了他一巴掌的人,現在竟然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傷心得死去了。

左臉頰上還殘留著痛感,她是真的半分也沒有留情,這事實讓無慘氣得額頭青筋畢露,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你想死?」

她在他掌下顫抖,看見她眼裡的懼和怕,產屋敷無慘在這一刻竟然感到無比的心安。

他終於明白了。

他不需要她的愛,他隻要她的怕,他不需要妻子,他隻需要一條狗,會永遠沖他搖尾巴,永遠依賴他,永遠忠於他,不會背叛的狗。

「叫醫師來。」少年看著她,欣賞著她蒼白的臉色,慢慢說道:「叫他們帶上工具,我要挑斷她的手腳。」

「不要!」她被嚇壞了,震驚而又倉惶地掙紮著,少年將她掐起來,抬到半空,她便抬腿蹬他,斷斷續續地罵他:「你瘋了……」

「我是瘋了,竟然以為我愛你。」產屋敷無慘把她丟到地上:「假麵戴久了,那竟然成了我的一部分,把你當做妻子,嗬護你、憐惜你,愛你,這是我做過的最荒謬、最愚蠢的事。」

她像是被他的話擊潰了,倚在柵欄上,臉上一片空白,隻是怔怔地看著他,眼裡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那裡麵一片灰暗,再沒了從前的燦爛星辰。

少年看著她,因為現在心中還浮現的憐惜而感到無比憤怒,那樣情意綿綿的故事從不屬於他,他也不會因為感情,去向誰低頭,去變成他厭惡的下作東西。

於是他硬起心腸,冷冷笑起來,滿不在乎而又輕蔑地說道:「遇見我,便是你這一生,苦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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