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4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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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裡奈扶著欄杆眺望遠方,忍不住懷疑人生。

那到底是海洋垃圾,還是有害垃圾,還是不可回收垃圾?

嗯嗯,一定是有害垃圾(確信)

「小姐,您需要幫助嗎?」

陌生的男聲突兀響起。

()誰?

裡奈頓時忘記海麵的異常,警惕地轉身,卻差點撞上身後的月匈膛,忍不住朝後一仰。

」小心!」

一雙手拽住了她的手,幫助她穩住了失去重心的身體。

淡淡的清潔劑味撲麵而來,玩家敏感地蹙起眉頭。

「對不起,小姐,您沒事吧?」

扶著她站穩,比她高了一個頭的紅發青年問道,服務生的黑色製服緊緊繃在他的上半身,唯一的扣子繃得太緊搖搖欲墜,就像他緊繃繃的臉色一樣。

」唔……我沒事……」

櫻井裡奈扶著身後的欄杆站穩。

這位男招待臉色嚴謹又認真,二十出頭的樣子,卻有著不合年紀的古板。

麵相一片寧靜,好像麵前不是一個長相精致,餘驚未消的美麗少女,而是一截被他不小心撞倒的木頭架子似的。

在這富商政要如雲的船上,這麼一個不機靈的服務員顯得有點奇怪。

而成熟的玩家第一反應就是:有問題!

【突發事件!】

隻一瞬間,櫻井裡奈眉眼一利,雙手一撐,借著雙臂傳來的反作用力月要部一擰,整個人仿佛沒有骨頭一般向後彎折,蝴蝶般翩然而出!

唰!

撕拉——

鋒利的刀刃緊緊貼著她的月要部劃過,純黑的布料被瞬間撕裂,露出一線雪白的肌膚。

殺手?!

果然來了!

心中了然,櫻井裡奈嘴唇微抿,抬手從後月要拔出槍,雙臂舉起,眉眼銳利,拿槍緊緊指著五米開外一擊不中的殺手,月要間點點猩紅溢出,紅白相稱,煞為可怖。

不消一會兒,她月要間的淺淺一層傷口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鮮紅的血液緩緩溢出,不但絲毫沒有止住的趨勢,甚至變本加厲從傷口中湧出。

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暈眩感,腳底下的仿佛不是鋼鐵鑄就的船板,而是狂風暴雨中被上下拋接,搖搖欲墜的小船,天旋地轉。

櫻井裡奈搖搖頭,眼神迷蒙,試圖從這種稀奇古怪上下顛倒的視野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debuff:中毒】

匕首有毒!

就在這個瞬間!

閃著冷光的□□被殺手從緊繃繃的褲袋中抽了出來,變戲法似的上膛,瞄準——

櫻井裡奈瞳孔猛地收縮,手指在道具欄中遊弋——

「當」

金石交擊之聲瞬然炸響!

什麼?

織田作之助悚然一驚。

槍柄握把被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濕淋淋的手截住。

一柄森然寒光的利刃扭曲彎折,紙團一樣狠狠破開槍口,刀柄倒著插進槍口,青煙裊裊升起。

正是他的刀和他的槍。

按動扳機的一瞬間,他月要間的淬毒匕首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奪走,再以雷霆般的速度和力道被人反手狠狠插進他的槍管裡!

年輕的殺

手來不及驚訝,乾脆利索地收手,手腕一抖,一條拋物線劃過,「撲通()」一聲,報廢的槍□□脆利索地丟進海裡毀屍滅跡。

殺手本人則往外一撲,借著勢頭一個前滾翻,迅速遠離突然出現的少年。

啊……還想等船開了,試試被吸進發動機裡的感覺呢,咳、咳咳。?()?[()」

臉色慘白,繃帶散開的太宰治半蹲在地上,一手抓著槍管,一手扶著膝蓋,嗆咳著斷斷續續說話。

背後濕淋淋的黑色大衣吸飽了水,沉甸甸貼緊他的後背,瀑布似的往下滴水,不一會兒,地板上就積了滿滿一灘水。仍猶有不滿地朝四麵八方蔓延。

「……」

按在道具欄上蓄勢待發的手指緩緩移開,玩家放心地鬆了勁,困意上湧,思緒也逐漸飄散到天邊:

原來剛剛沒看錯啊,海裡漂浮真的是投海自殺的有害垃圾(bushi)屑哥哥啊……

那沒事了jg

玩家脖子一歪,順著欄杆流體一樣滑了下去,躺在地上看著不遠處忿忿不平的太宰打架。

雖然手腳用不上力氣,甚至由於debuff的原因視野也很模糊,但玩家躺著吃瓜也開心。

「餵餵餵,為什麼你隻是看著?!」

當!

狠狠甩開襲來的匕首,太宰治甩了甩被震得酸麻的手,不滿地大聲說:「我又不是救世主!體術可打不過他!」

說著,他小腿發力,一腳踹在右邊的裝飾旗杆上彈射而起,一種極其考驗柔韌度的姿勢堪堪躲過疾射而來的刀刃,在高高的遮陽傘尖上降落,搖晃兩下後穩穩站定。

右手背後一抽,拔槍,對鏡,瞄準,一氣嗬成,太宰治漆黑的眉眼沉鬱,麵無表情扣動扳機。

砰!

沒想到對麵的殺手竟然早有預料似的,縱身一躍滾到沙灘椅後,以差之毫厘的時間躲開了子彈!

一擊不中,太宰治也不灰心,耐心地舉著雙臂,瞄準沙灘椅背後。隻要殺手敢露頭,迎接他的將是狠狠一槍!

反正他不缺時間,在港口mafia的地盤上刺殺他們麵子上的「朋友」,要是能這麼輕輕放下,那從今天開始,港口mafia別在黑i道混,洗洗乾淨集體自殺算了。

「我……不是……」

原本想解釋兩句的,結果話吐出來就像喝醉了似的模糊又小聲,櫻井裡奈乾脆閉了嘴。

她也不是故意想坐壁上觀的不是?

關鍵是,上一秒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下一秒突然一鍵重啟,聲若洪鍾目似雷霆,一雙沙包大鐵拳能打死八百個刺客,見多識廣的玩家倒還能接受,可頭上攝像頭背後的小哥怕不是嚇都要嚇死。

思來想去,櫻井裡奈的雄心壯誌重新躺平了。

少做少錯,不做不錯,新時代玩家,主的就是打一個擺爛。

哥哥,乾巴爹!

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的!

……

……

()居高臨下站在陽傘上的太宰治抿唇,緊緊扣住扳機,瞄準十幾米外毫無動靜的藍白沙灘椅,像警惕老老辣的獵人等著獵物冒頭。

作為殺手,織田作之助半蹲在椅子的陰影中,絲毫沒有冒進的意思。

可惜了……這麼好的刺殺機會,要不是刺殺目標的哥哥突然從他身後的欄杆中翻上來突然出現的話……

想著想著,他心裡念著獎金,手裡捏著刀子,試探著略微探頭,還想試試能不能在別人趕過來之前把已經昏迷的目標殺掉。

「咻——」

他似有所覺猛地收回頭,眼睜睜看著一朝他腦袋飛來的子彈打在地上,把鋼鐵的船體都打出一個深深的凹陷。

一看就是下了狠手的。

不僅如此,對麵似乎還不解恨似的,刷刷刷又是三發子彈打在椅子上,迸濺火花,刺目灼熱。

局麵僵持住了。

躺在地上眼睛半睜半閉的首領,居高臨下看不出情緒的少年,隱藏在椅背後等待必殺機會的殺手。

三方組成了完美的三角形,彼此關聯又相互牽製,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誰也不肯先動手讓對方搶占先機。

局麵一下子詭異平靜起來,隻有天邊幾隻鷗鳥劃破藍空。

在這種奇怪的平靜中,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快!快快!」

港口mafia的人總算姍姍來遲!

船舷下方,裝備齊全的幾人小組迅速散開,呈包圍態勢由下而上逐漸聚集,打一個甕中捉鱉的主意。

「津島首領!太宰先生!你們沒事吧?!」

一個身著武裝帶的小隊長端著槍,隔著寬廣的泳池大聲詢問。

右手在背後悄悄一揮,隱藏在暗處的小隊聽令貓著月要,躲在視野死角悄悄潛伏過去。

「沒事?你看我和我們首領像是沒事嗎?!」

太宰治舉著手臂佯裝憤怒地大聲嗬斥他:」還不快把大膽的刺客拿下!貴方的護衛是吃乾飯的嗎?」

「對不起,太宰先生!」

太宰治明顯看出小首領的不滿,但他權當沒看見,而是緊緊盯著殺手的方位,打算一冒頭就給他一下。

援軍來了。

織田作之助心中一緊,耳朵一動。

風聲,海浪聲,交織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悄悄接近,昭示著他不妙的境遇。

他轉頭觀察四周。

所在的地方,是遊輪的左側船舷為客人們安置的泳池邊,因此,林林總總的沙灘椅遮陽傘成為他最好的遮掩物。

遊泳池船頭的二層甲板上,距離海麵約扌莫有幾十米的距離。

不行,現在必須走。

他並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一個人能抗衡整個武裝小隊的程度。

下定決心的青年眼神一轉,電光火石間雙臂發力,月要部一扭,猛虎撲食一般從椅背後彈射而出!

「抓住他!」

「別讓他跑了!」

「開火,開火!」

「砰砰!!砰砰砰!!!」

槍聲如雨,子彈交織,槍聲與火光打破了平靜的空氣。

空氣中彌漫的仿佛不是鹹澀的海風和潮濕的水汽,而是攥住所有人心髒的刺鼻硝煙氣味和震耳欲聾的大喊,高低錯落的甲板瞬間化作千瘡百孔的靶子。

槍林彈雨中,一道紅色的流星閃電般在子彈中遊刃有餘地穿梭,遊魚似的一擺尾巴,在欄杆,桌角,裝飾繩結上輕輕一點,身隨心意,身形融化在淡淡的薄霧裡,不見蹤影。

「不見了?!」

「哪兒去了?!快找!」

混亂一片中,」噗通」一聲小小的落水聲被徹底淹沒。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們亂作一窩蜂地找,拍拍潮濕的下擺把槍塞了回去。

雙腿發力輕巧地跳到地上,乾脆不再管亂哄哄的人群,小跑到欄杆邊,彎月要把半昏迷的少女扶起半靠在身上,綁滿繃帶的手指沾上星星點點的血跡。

那是從少女月要間的傷口流出的血。

「醫生!快叫醫生!!」

小隊長這時候倒眼巴巴跟了上來,端著槍站在兩人身邊,揮手大叫:「醫生!快給津島首領叫醫生!」

「太宰先生,津島首領沒事吧?」

說完,他俯下身,伸出右手,似乎想來探查一下昏迷少女的情況。

「停。」

戴著戰術手套的手被太宰治擋住了,少年扯了扯嘴角,鳶色眼睛禮貌地盯著他,聲音中卻絲毫沒有笑意:

「不勞貴組織費心,有這時間,還勞煩好·好·查查這壽宴上是怎麼混進刺客,還能悄無聲息避過貴方的防線刺殺客人的才是。」

「這件事來龍去脈,起因結果,都需要貴方加派人手調查……不僅是給我們重傷的首領一個交代,也給船上所有的朋友們一個交代。」

說完,不給他回話的機會,太宰治收回目光,脫下濕淋淋的外套,仔細攏蓋在麵色慘白的少女身上,勁瘦的小臂穿過她的脊背和腿彎,稍一用力抱著人站了起來。

「讓開。」

穿透濕淋淋的劉海,陰鷙冰冷的目光凍得小隊長猛地打個哆嗦,讓他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少年穿過亂哄哄的現場,消失在人群的盡頭。

隻有他腳下的血泊,破爛的地板,鼻尖彌漫的硝煙味道提醒著他,這裡的確發生過一場爭鬥。

……

……

……

「哢噠。」

讓人昏昏欲睡的輕微晃盪中,門被鎖上。

一片寂靜。

站在門前沉默了一會兒,太宰治垂眸輕輕踢上門,轉身,顧不得一身狼藉,走到冷氣森森的床邊。

他杵在床邊,視線在懷裡的人沒有血色的臉上遊移——蒼白的皮膚,泛白的嘴唇,狹長的眼睛緊緊閉著,毫無生機。

這是一張和他有七分相似的臉,薄唇

,彎眉,圓臉。

醒著時表情不多,如同如霜的麵色順著血液結到了她的心裡,總是讓那點兒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看她又敬又懼,敬她的手段,懼她的無情。

一個人若是愚鈍,便會被嘲弄;若是平庸,便會泯然眾人;若是聰明,便會得人敬重。

可若是過於聰明呢?

想起偶然聽說過的「怪物」「變態」「機器」之類的評價,太宰治冷然一笑。

那便是羊群中的惡狼,臭蟲裡的硫磺,讓人厭惡得心口發疼,牙齦發癢,恨不得把破壞他們盤踞溫床的,格格不入的「怪物」推進深淵,永無翻身之地。

這種人雖然愚鈍得像隻鼻涕蟲,卻有點優勢——人多。

也是仗著所謂的「人多力量大」,才敢向他們眼中的「怪物」發起道德上的抹黑譴責,用躲在陰溝裡的身份,發表自詡比肩太陽的「光輝言論」。

就像……

回憶湧上心頭,他的眼神沉下來,嘴角卻勾起。

他和她曾經的「父親」。

「哢嚓」。

牆上的鍾表發出整點的脆響,驚醒他紛飛的思緒。

「……」

收攏淩亂的思緒,太宰治低頭看了看昏迷在自己臂彎的少女,看了看自己濕淋淋的襯衫和繃帶,又看了看整潔平整的床。

伸手,他輕輕碰觸了一下她的脖頸,感受著薄薄的皮膚下奔流著的,和他相連的熾熱血脈,確認血管中那一下又一下,無形牽連著兩個人心髒的有力脈動……

……

……???

他好看的眉毛一皺,手臂一鬆,讓人直接狠狠摔在柔軟的床鋪上,還頗有彈性地上下彈了彈。

「嘶——」

剛才還安靜到像具屍體的少女躺在床上,緩緩睜開迷蒙的眼睛。

她把手伸到月要後揉了揉,另一隻手抓住蓋在身上潮濕的西裝拽到另一邊床上,小聲地吸氣抱怨:「我的月要,好痛。」

好像要斷了一樣痛!

屑哥哥那是真的摔,一點情都沒留啊。

「沒把你摔死算我積德,啊呀,這麼一說,我好像不應該在這兒鬆手,」太宰治挽起袖子,裝模作樣地感嘆,快把自己氣笑了,「早知道就把你扔進海裡,失算了。」

表麵風平浪靜,實則隻有太宰治自己知道,發現原本昏迷的某人心髒起伏完全不對勁的時候,他多想把手裡的外套砸在那張蒼白失色的臉上轉身就走。

走去哪裡?

報警!讓橫濱吃乾飯的警察趕快把這個詐騙犯狠狠綁起來,灌上水泥沉進橫濱港!

終日行騙反倒被騙,太宰治覺得自己真是腦子有包去救她。

早知道,就該讓那個殺手把這個該死的詐騙犯當場打死!

「啊,情況緊急,我隻是將計就計,誰讓港口mafia的攝像頭都快懟到臉上了,」她扶著床頭櫃緩慢坐起來,扯著月要間的傷口,眉頭一抽。

「不過我也沒想到,殺手居然能跑掉,看來,港口mafia這回請了個不錯的幫手。」

說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目光從他月要後打空的彈夾處一掃而過,眸光閃閃。

那是看到人才的欣賞目光。

她的眼神明晃晃地說著「這麼好的人才,一定要拐進組織裡」,甚至連月要間的傷口都不打算追究。

「可惜,他人跑了。」

看著那張無辜的臉和期待的眼神,太宰治麵無表情捏緊了手中的領帶,想把手裡這東西套進她脖子,把她腦子裡的水擰出來。

「那可不一定。」

眩暈的視野阻擋不了玩家的開心。

櫻井裡奈暈乎乎靠在床頭,目光盯著天花板,不,準確來說是麵前的道具麵板,抿嘴笑了起來。

【道具:同甘共苦】

【效果:將對方給予的傷害同等返還(不包括體表傷口)】

從遊戲裡撿到好用的nc擴大組織,基建玩家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而站在床頭的太宰治閉目,狠狠捏緊了手裡濕漉漉的繃帶。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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