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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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敬堂特意滅了幾盞燈,才抬腳往裡頭走去,撥開紗幔,燭光微弱昏蒙,卻已足夠將裡頭的景象照得清晰。

解下來的衣裳已被一件一件地規規整整地疊放在一旁,她自己則抱膝蜷縮在一角,用厚厚的錦被裹得嚴嚴實實,頭也埋得低,隻兩隻小巧的耳朵露出來。

還算有幾分聽話。

南枝聞聲抬頭,瞧見了他便縮得更厲害了,眼角也紅紅的。

齊敬堂坐了下來,朝她招了招手。

南枝顫了下肩頭,最終還是在他的威壓下,膝行挪了過去,圓潤的肩頭不小心露出來,白瑩瑩的,很快又被她藏進被子裡。

齊敬堂一抬手,拔下了簪子,一頭青絲散落下來。

感受到她的緊繃與戰栗,他安慰似的一下一下撫弄著她的發頂,動作很輕柔,指尖穿梭於發絲,一點點蜿蜒而下,一直到發尾,長發剛好夠到月要際,而那裡是她身上僅存的小衣,細細的係帶就在那裡。

手指離開發尾,他開始撥弄那顆結扣,一下又一下,柳綠色的,若有若無地碰觸,被子裡的人抖得更加厲害。

他手指仍舊撥弄著結扣。

「怕?」

被中的人不說話,脊背繃得更緊,像拉滿的弓弦。

「冊子,看了沒有?」

他盡力放緩了聲調,語氣難得溫柔,被中的人還是不應聲。

「說話。」

他沉了音調,南枝嚇了一跳,想起那本圖冊,她哪裡還會去看……又扔不得,毀不得,拿在手裡就像一顆燙手山芋,然後胡亂找了個箱子,壓在最底下,再沒有翻過一頁。

隻是南枝眼不敢觸怒他,隻得硬著頭皮哆哆嗦嗦地回道:「看、看了。」

「嗯。」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滿意,長指一勾,那個蝴蝶樣式的結扣,便散下來一半兒。

感受到身後那手指若有若無的碰觸,南枝本能地縮了下。

眼見另一半結扣也要被他摧毀,她一急,閉上眼,急得聲音都有些變了調。

「公、公子,奴……奴婢還沒有準備好!」

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說完才覺得後怕,她不過是個奴婢,憑什麼拿這樣的理由拒絕,更何況是在違逆他的意思之後,她睜開眼,以為會在對方臉上看到怒色,然而並沒有。

「既沒準備好,哪來的膽子招惹我?」

她甚至感知到那隻手,離開了那半顫顫巍巍的結扣,正在她要鬆一口氣的時候,齊敬堂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我不會等太久,明白?」

南枝忙連連點頭。

她眼下隻想逃過這一劫,哪管其他,能拖一時是一時,齊敬堂起了身,背身而立。

「衣裳穿好。」

南枝如蒙大赦,忙扯過衣服胡亂穿上。

齊敬堂站在幔帳前撥弄著手上的玉扳指,眸色幽暗,他從生下來便是這定遠侯府的世子,自有傲氣,還做不出強逼的事來。何況她身子繃成那樣,若真要強求,不知要她遭怎樣的一番大罪。

帳裡細細簌簌的一陣響動,很快南枝便探身出來,慌忙穿好了鞋,就手足無措地站在他麵前。

他垂眸,見她雙頰紅得厲害,像是偷了親娘胭脂的小女孩,胡亂一通抹在臉上,但難得的很好看,

不該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他想。

「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奴婢知錯。」

她已恢復了幾分理智,以為這是要放過自己,是訓誡一番的開場白。

哪料胳膊被人一拉,她又重新跌坐回去,驚慌失措地抬起臉,卻恰見他那薄唇輕輕吐出一句。

「知錯了便好好受罰,日後引以為鑒……」

南枝出來的時候,兩隻手腕已酸得不行,幾乎已不是自己的了。

落荒而逃似的,她跑出了這間屋子,出了門冷風一吹,理智回攏幾分,才故作鎮定地交疊著手,端莊沉穩地走回了屋內。

直到走回屋內,她才癱坐在凳子上,拿手背冰著自己發燙的臉頰,看向銅鏡中的自己。

眼含春水,頰生紅霞,她拿水浸了帕子,盡力地冰著臉,迫使自己慢慢恢復冷靜。

無論如何,今日這劫算是逃過了。

她以為即便老夫人不答應放她離府,也不會多生事端地同齊敬堂去說,哪裡料到會落到如今這副局麵。

其實她知道齊敬堂性子雖然冷了些,對她們這些下人卻並不苛刻,即便生了念,也沒有如外頭那些公子哥般為所欲為,隻是她終究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兒,也終究不想留在這深宅大院裡做別人的姨娘妾室。

她必須盡快找到離府的法子,齊敬堂這裡行不通,老夫人那裡也走不通,到底該從哪裡下手呢,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怔怔地出著神。

***

安順堂內老夫人跪坐在蒲團上,念著經文,手中的佛珠一顆撥過一顆,杜媽媽走進來,回稟道:「老夫人,積雪堂那邊沒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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