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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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收到老夫人遞來的消息,南枝一直掛心著此事,果不其然,還沒等兩天,老夫人便派人將她叫了過去,待她請了安,老夫人仍舊是一派慈和模樣,先嘆了口氣,而後又道:「是錦丫頭和堂哥兒沒緣分,倒是累得你白忙活一場。」

南枝忙道:「老夫人言重了。」

「罷了罷了,你自來到我身邊便是個勤懇本分的,所以當年才將你送到堂哥兒身邊伺候,想著於你也是一個好歸宿,不過既然如今堂哥兒待你並無旁的意思,你又決意要出府,我這兒也沒有強留的道理,贖身倒就不必了,你在侯府伺候這麼多年,給你這個恩典也是應當應份的,旁人不敢說道什麼。」

她說完朝身旁的杜媽媽擺了擺手,杜媽媽忙從袖中取出兩份文書,遞到南枝跟前兒:「姑娘瞧瞧,這份是你的賣身契,這一份是才辦好的放籍文書,這放籍文書姑娘要收好,這賣身契姑娘看看,若沒有問題,老奴便當著你的麵兒將其銷毀了,往後姑娘便是脫了奴籍,是清白的良民了。」

南枝將兩份文書接過來,她掃了一眼那放籍文書上的官府大印,都往那賣身契上瞧了一眼,隻將放籍文書收到袖中,笑著道:「既是媽媽經的手,並不會出什麼岔子,奴婢是信得過的。」

杜媽媽點點頭,當著南枝的麵兒,將那賣身契丟進火盆裡,南枝看著那張契紙很快便被炭火燒的黢黑焦蜷,直至燒到最後隻剩下一抔辨不清明的灰燼,也仍種不真實之感。

「姑娘日後便是自由身了,老奴便先同你道個喜,盼姑娘出府後安和美滿。」

南枝忙同杜媽媽道了謝,又跪下身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頭,才道:「奴婢謝老夫人大恩,這些年在府裡,奴婢多蒙您照顧,如此恩情沒齒難忘,唯願老夫人日後身子康泰,兒孫滿堂。」

南枝走出安順堂的時候,杜媽媽也跟著送了出來,南枝拉著她的手,說了些不舍的話,杜媽媽生就圓盤臉,也是一副慈笑模樣,隻道:「姑娘且先回去將東西都帶上,到西角門處,宋婆子已等在那兒了,姑娘常年待在內院,對外頭的事不甚了解,有她幫著姑娘打點,老奴也放心了。」

「怎還敢勞煩府上。」南枝忙要推辭,但杜媽媽的態度很堅決,南枝也應了。

今日的天有些烏沉沉的,南枝走在回去的路上,總覺得心裡有股莫名的不安,她回到屋裡,怕背著個包袱被齊敬堂的人看見,節外生枝,於是隻收拾了些細軟,連個換洗的衣物都沒帶。

隻是剛要走到門口,想了想還是回轉過來,拿了把剪子藏在袖口,這才匆匆出了門。

到了西角門處,果然宋婆子已經等在了那裡,那宋婆子十分乾瘦,臉色偏黑。

南枝同她打了個招呼,宋婆子忙引她上了馬車:「姑娘好福氣。」

「主子恩典罷了。」

「老婆子聽杜媽媽講,說你要往南回鄉去,姑娘是想在京城先落個腳,先等上些日子再走,還是盡早趕路?」

「自是盡早,我離鄉多年不想耽擱,倒是勞煩您了。」

「姑娘客氣,這也是我的差事,姑娘既是南下,便是乘水路最快,便叫車夫送姑娘去西邊坐船南下,登船時必須出具戶籍和路引,姑娘可都辦好了?」

南枝抿了抿唇道:「這倒不曾,如今我手上隻有放籍的文書。」

「那便這樣,老婆子先帶你去京兆尹府將路引文書辦了,再送姑娘去碼頭,姑娘看可好?」

南枝隻得點頭,於是馬車粼粼往京兆尹府而去,路上恰好經過一條熱鬧的街市,南枝聽到外頭的人聲,拉開簾子瞧了瞧。

她已許久未曾出府,熱鬧的街巷於她來說熟悉又陌生,隻是眼下她還沒有心思去想其它,隻同坐在一邊的宋婆子道:「晨起時隻喝了碗清粥,眼下聽著這燒餅味兒,肚中便開始餓了,不若我下去買幾個,也算答謝您替我奔波。」

南枝瞧見那婆子的臉色明顯頓了下,而後迅速恢復平常,答應下來。

南枝下了馬車,那婆子也跟在她後麵,並不肯離遠,甚至餘光一掃,車夫也緊盯著自己走的方向,越發印證心中的猜想。

隻找了個賣燒餅包子的鋪子,燒餅和包子各買了兩個,分給宋婆子一些,便又回到馬車上,待到了府衙,南枝早已將包子並一個燒餅吃得乾乾淨淨。

那宋婆子心裡驚嘆,這姑娘瞧著纖細,胃口倒不算小,隻是也並未多想,待到了府衙,宋婆子報了身份,原本冷著臉的差役,立馬熱絡起來:「原是定遠侯府的人,府上管事一早便知會過我們,說姑娘是侯爺跟前的紅人,這前來辦事切不可怠慢,姑娘放心,這戶籍和路引我立刻找人去辦,隻是得頗費些流程,最早也要明日辦好,恰好這衙署裡尚有空置的廂房,姑娘可在此安置一晚,明日這便可直接領了文書。」

「哪敢勞煩官爺,我瞧府衙附近就有許多酒樓,我尋一間住一晚便是。」

宋婆子在一旁忙勸:「這酒樓畢竟人多眼雜,你我到底是兩個女子,隻怕不甚安全,不如接下這位官員的好意。」

南枝卻假意扯了扯宋婆子的衣袖,雖壓低了聲音,卻保證那差役也能聽道:「媽媽可別這般說,府衙附近,能有什麼宵小之徒,這不是打這位官爺的臉嗎,官爺聽了隻怕要不高興,況且衙門裡男子居多,總不能住到府尹大人後院去吧。」儼然是一副把宋婆子當自己人的樣子。

那差役見她並未生疑,又怕此時強逼鬧出些亂子來不好收場,便不再堅持,待兩人出去,暗中給身旁的差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去。

待入了酒樓,宋婆子將南枝安置好,推說府上有事要回去看一趟,待會兒再來接她,南枝沒有阻攔,親自將宋婆子送到木梯口。

恰餘光掃到一個縮進拐角處的身影,那打扮正是衙門的差役,南枝心裡發沉,明麵上不顯,回到屋裡,將門栓插上,她貼在門邊上,明顯感覺有個高大的身影在門口處徘徊,一時屏住呼吸不敢再輕舉妄動。

到中午時,門被敲響,這是店裡的夥計來送午飯,南枝忖度了下,捏緊了袖中的剪刀,將門打開,好在對方將飯菜遞給她後便出去了。

南枝將送來的飯菜酒水聞了聞,雖未發現什麼異常,到底不敢輕易入口,隻將大半倒入花瓶中,做出已吃過的模樣,然後又將那夥計叫來讓他收拾下去。

而後一下午,南枝警戒萬分,對外頭的動靜一分也不敢錯漏,一直挨到晚上,門被重新敲響,飯也被送了進來,然而南枝很快便發現了茶水的不對勁。

因著齊敬堂身份貴重,在她剛成為貼身婢女侍候的時候,紫蘇便教她辨別一些媚藥媚香,以防齊敬堂的吃食上被人算計,因此她對這類藥物的氣味十分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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