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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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南枝心中警鈴大作,知道對方便是要下手了,她原本便覺得老夫人這般輕易地放她出府,便有幾分不對勁,如今再一細想,宴會上瑞王妃撫著肚子,雖微笑著卻隱隱憂慮的模樣,被算計差點失去清白的沈清月,瑞王威逼的嘴臉,老夫人笑時眸中的深色……

電光火石間竟一一串聯起來,一時脊背發涼。

外頭不知何時落起了雨,敲打在窗紙上,劈劈啪啪的。

那送飯的夥計在門口徘徊了會兒,覺得時候該差不多了,便悄悄靠近門邊,貼耳聽房裡的動靜,隻聽屋裡靜悄悄的。

他忙從袖中取了刀片兒,將門栓從外頭輕輕撥開,隨後悄聲而入,他環視了一圈見並沒有人,悄悄繞到屏風後,果然見腳踏上一雙精巧的繡鞋,帳子垂下,掩住了裡頭的光景。

他一時又憶起那女子姣好的姿容,玲瓏的身段,心想這樣的尤物喝下那等烈藥,該是何等的銷魂情狀,雖人是要獻給上頭的,卻仍忍不住剝開這帳子瞧上一瞧。

哪知手指剛將這簾子撥開一點,後腦勺便傳來劇痛,他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南枝屏住呼吸,直到確定那夥計真的昏了過去,這才扔掉手中的實木托盤。

她想了想,快速將那夥計的外裳脫掉,給自己換上,將人推到床帳裡,這才拿托盤端著剩菜,低頭走出了屋子。

好在那差役似乎並未守在外麵,她匆匆下樓,隻與幾位上樓的客人擦肩而過,哪隻剛走下木梯,便又有人將她叫住:「小二!過來倒酒!」

南枝驚地抬頭一撇,見正是一個差役打扮的客人,她慌忙低下頭,脊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叫你呢!磨蹭什麼!」

掌櫃的催了她一聲,生怕得罪了那位差役,南枝忙低著頭替他倒酒,便聽對方壓低了聲音問她:「可成了?」

南枝這才確定,他該就是守在門外的那個差役,點了點頭,不敢出聲,那差役扔給她一吊錢,南枝忙接住揣進袖裡。

見他並未起疑,也沒再有別的吩咐,南枝端著托盤往後廚走,好在後廚人手很是忙碌,沒大有人注意到她,她尋著方向扌莫索到後門,直待跑出了那酒樓,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脊背已是一片涼透。

好在外頭天色已黑,夜色深沉,雨勢很大,地上泥濘濕了一片,南枝不敢耽擱,冒著雨跑出來,腳踩進積水的泥坑裡也顧不上。

好在附近算得上比較繁華的街巷,雖然陰雨天街上人不算多,但她很快找到一家成衣鋪子,換下那衣服,買了身男子袍衫,頭發如男子般高高束起。

她很快打聽到車行的所在,忙雇了輛馬車,吩咐他往最近的碼頭去,馬車裡的南枝已渾身濕透,她擦了把自發尖上滴落下的雨水,心口處跳得很快。

這是個機會!逃離侯府的機會!

齊敬堂絕不會放她離府,如今老夫人這條路也走不通,那留給她的路,便隻有一個逃字了!

車夫收了南枝給的賞錢,車駕得很快,馬車一路疾馳在雨夜之中,南枝坐在車廂裡,隻覺顛得骨頭都要散了架,直到不知顛簸了多久,馬車才停下來,車夫同她說到了。

南枝下了馬車,謝過後匆匆往碼頭趕,好在即使是雨夜亦有船隻停靠,不少百姓在排著隊,在這場猝不及防的秋雨中,大家都顯出幾分狼狽來。

南枝隻在十歲時被賣到京城,之後從未曾來過碼頭,記憶早已模糊,隻排在末尾跟著隊形走,見前頭有差役在檢查文書,知道躲不過,隻得硬著頭皮想著一會兒的說辭。

隊伍很快便輪到南枝那裡,南枝往那差役袖中塞了一錠銀子,隻說是剛考完秋闈的考生,家中有急事,隻得連夜乘船回鄉,戶籍和路引都揣在小廝身上,方才跑回去去取雨具,一會兒便過來,讓他行行好,先讓她到船上避雨。

她說完見那差役抬眼打量著她,一時心頭若擂鼓一般。

那差役見她一副書生打扮,生得又白淨,瞧著細皮嫩肉的,不像是什麼宵小之徒,又掂了掂袖中銀子的分量,擺了擺手示意她過去。

南枝如蒙大赦,忙以袖遮雨往前跑去。

「站住。」

隻聞得一聲沉喝,南枝身形一僵,轉身回頭,隻見是一位青袍官員,身後的侍從替他打著傘。

雨水順著傘沿匯聚流下,如一道水簾一般,遮住了對方的視線,看不分明。

沈知章這些日子為著私鹽的案子一直守在碼頭,方才他在棚下避雨,便覺這書生有些不對勁,看她給那差役袖中塞錢,沒有插手,隻想看那差役會如何反應,不料竟就這般放行。

那差役見是沈知章,心裡有些發虛,生怕治他一個收受賄賂的罪名,沈知章隔著雨簾,越看那書生垂著頭的模樣越覺得有些熟悉。

他蹙緊眉頭又走近了幾步,恰此時傘緣抬起些。

雨聲潺潺在耳畔,像經年的囈語。

南枝也仰起頭看他,雨水漫過眉眼,兩人眼神對上的一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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