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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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是被一陣嬰啼聲驚醒的,她睜開眼,見稀薄的日光從小窗外透進來,小小的艙室裡,有一種厚重的潮濕感。

她起了身推開小窗,河麵上霧蒙蒙一片,隱約聽到幾聲水鳥的鳴叫,卻隱在白霧裡,什麼都看不分明。

一陣潮濕的水氣撲麵而來,南枝忙將小窗掩上,推門同船上的夥計要了些飯食,那夥計明顯比昨夜恭敬許多,但南枝卻並沒有多想。

接過飯的時候,順便打聽了一下行程,才知此時已出了京城,而這艘船最終會停在河間府的興濟縣。

南枝道了謝,回到艙室裡,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飯,便開始打算接下來的行程,她算了下如今身上還剩的銀錢,以及可以變賣的細軟,其實已然足夠了。

隻是眼下最大的問題便是沒有戶籍和路引,眼下還在北直隸境內,查的不算嚴,但是若想出北直隸隻怕很難。

南枝想通了這其中的要害,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南下,而是要想辦法弄好這些能證明身份的文書。

因此在船最終停靠在興濟縣的時候,南枝下船後並沒有再如法炮製地繼續乘船南下,而是向同行的路人打聽了一下較為可靠的客棧,準備暫時落腳在這裡。

這客棧人並不算多,她進去時,見到掌櫃正拉著一人衣袖,同他爭執著什麼。

南枝走進去說想要住店,掌櫃隻好暫時中斷爭執,潤了潤毛筆,預在冊子上登記,另一手則朝南枝伸過來:「戶籍。」

南枝愣了下,她倒是沒想到就連住客棧也需要戶籍,隻好抿了抿唇,從懷中掏出那早已被雨水泡得模糊的放籍書,同那掌櫃道:「煩請掌櫃通融一下,我本是要南下探親,怎奈路遇大雨,文書盡數都濕透了,便隻好落腳在這裡,準備明日便去官府補辦……」

她說著也想同那晚一般,往掌櫃袖中塞銀子,那掌櫃卻眼疾手快地抽回袖子,同她擺了擺手,已是趕他走的架勢:「這忙我可幫不上,快走快走!府衙每隔幾日便會來核查,屆時若出了紕漏,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南枝不意,如今朝廷的戶籍製度竟落實得這般嚴準,就連銀子也不能行這個方便,便隻好轉了身,準備今夜先去外頭找個破廟湊合一晚。

卻哪知剛走出幾步,恰巧聽到掌櫃與那男子的爭執之語,聽出與那掌櫃爭執的人乃是這家客棧的廚子,眼下家中生了急事,要請假回鄉幾日,而這客棧的另一個廚子也早早地在半月前便辭了工,眼下沒了人手做飯,老板便隻好拉著人不肯放。

南枝想了想,還是一鼓作氣地將身轉了回去:「掌櫃的若缺人手,不若我留下替您張羅兩日,工錢多少都無妨,隻求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掌櫃的抬眼上下打量了下她,很是懷疑的語氣:「瞧你一副書生打扮,你們讀書人不都講究什麼遠庖廚嗎?」

「不瞞掌櫃的,我家中世代經營酒樓,手上是有些廚藝,不過我家父總覺商賈為末流,便供我讀書,隻是我大約沒什麼天分,怕是此次回家依舊要繼承祖業了。」

那掌櫃聽她所言,這才信了幾分,他一時半刻又的確找不來人手,想了想,又試了試她的廚藝,很是驚喜,終究答應了南枝。

南枝僥幸得了個落腳的地方,雖屋舍簡陋,但能遮風避雨已是滿足,也知這不是長久之計,於是第二日南枝便打聽到了縣裡的府衙,準備以丟失的名義,看看有無辦法來補辦戶籍和路引。

然而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官府登記後,隻會替她開一個暫時性的文書,而若要真正補辦戶籍,則需將登記在冊的情況發回原籍詢問核對,確保無誤後才會補辦。

且不說南枝耗不起這個時間,單是發回原籍詢問這一項,無論是家鄉蘇州或是京城,都是走不通的,保不齊還會立刻被發現蹤跡。

南枝正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著,忽瞧見牆角蹲著個七八歲的小乞丐,盯著自己手上一個勁地瞧,南枝看向手中的油紙包,那是她早上剩下來的素包子。

她瞧那小孩可憐,同他招了招手,將手中的素包子遞給他,那男孩接過包子,隻饞得咽了咽口水就揣進懷裡,並沒有吃。

南枝問他,他便說底下還有個很小的妹妹,他身子壯,還能再頂幾天,妹妹卻快要餓死了,南枝聽得心疼,隻覺這樣小的孩子就這般懂事,她便拉著他又去街上買了幾個肉包子,和一些銅錢一並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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