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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女兒的狀態能好起來,初柘當然什麼都願意做。
聽她一開口,二話不說,直接去找滑雪場教練,給初蘿報了個班。
不過呢,世上大部分事,都不能如人所願。
初蘿不算是很有運動天賦的人,也有可能是因為人比較瘦弱,力氣不夠大,無論是單板還是雙板,都不太掌控得好。上雪道稍微一動,立刻開始跌跌撞撞。
練了兩三回,看在錢的份上,教練還沒有失去耐心,但小初蘿自己已經感覺到有些挫敗。
她指著另一邊高級雪道上的江熾,問教練:「教練,我什麼時候才能去那裡滑呀?」
教練扌莫了扌莫後腦勺,思忖片刻,含糊敷衍她:「大概再一兩個月?」
以初蘿現在的水平,要完全掌控好雪板,一兩個月可能都不夠。
但教練這個善意的答案,依舊讓小女孩嘟起了嘴。
第二周再去滑雪場,初蘿找機會躲開教練,偷偷跟上了江熾。
這條雪道坡度非常陡峭,起始點高度也高,像是望不見終點。
初蘿站在江熾斜後方。
往下看的時候,心裡都在發抖。
她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
隻是,尚未來得及做出動作,倏地,有人從後頭一把拽住了她滑雪服的帽子。
初蘿回過頭。
小江熾就在後麵,皺著眉看她。
那時候兩人都還是小孩子,還沒開始發育,身高差不多高,體型也是一樣瘦條條的。
但江熾練滑雪,又是男生,力氣肯定比初蘿大一些。
他一使勁兒,初蘿壓根掙脫不開,隻能任憑他用帽子牽製著她。
江熾:「你這樣下去,一定會摔死。」
初蘿:「……」
這句話太直接,小女孩自尊心受挫,十分不滿,氣鼓鼓地嘟了嘟嘴,表示抗議。
江熾就把初蘿拉離雪道起始點,拉到一邊。
避開人流後,才鬆開手。
頓了頓,他看著初蘿的眼睛,慢吞吞地問:「我下個月就要去練跳台了,你也要偷偷跟著一起去嗎?」
初蘿愣了一下。
緊接著,江熾又說:「我是帶你出來玩的,不是來帶你送死去的啊。」
這個時候,江熾的聲音還稚嫩,明顯是小孩子的聲線。一本正經、故作老成起來,在大人看來,蠻有詼諧感。但對於同齡的小朋友來說,就很有點「振聾發聵」的效果了。
初蘿嘴唇碰了碰,囁嚅,「……好,知道了。我再學一學,再來和你一起玩。」
話音未落,她抱起雪板,轉過身,顫顫巍巍地往回走,打算回去找教練。
可能是小女孩瘦弱的背影看起來有點可憐巴巴。
也有可能是鵝毛一樣耀眼的雪迷了眼睛。
總之,初蘿沒走出去幾步,帽子又一次被江熾從背後抓住。
他說:「我帶你去試試別的吧。」
初蘿不解扭頭,「別的什麼?」
江熾輕咳一聲,思索片刻,「別的……比如滑冰?可能滑雪不適你。」
看來,初蘿這些日子在雪道上的慘狀,他也有目共睹。
實在是於心不忍。
初蘿:「……」
滑冰這個活動,在北岱實在太常見了。
當然,並不是說滑雪不常見,隻是滑雪好歹需要找個滑雪場、需要一些裝備,滑冰隻要買雙冰刀鞋,直接在冬天去河麵就行。
換做調皮搗蛋一點的男孩子,自己偷偷磨上兩把刀綁在鞋底,都能去冰麵上撒歡。
江熾這麼一個提議,著實很難吸引到初蘿。
她知道自己之前表現得不好,丟人現眼了。
因而,眼睛有點發燙,用力吸了吸鼻子,回頭,不肯再看他,「不要。」
「……」
初蘿家的事,就算稱不上人盡皆知,總歸也略有耳聞。
江熾被林英反復交代過很多遍,一定要照顧好初蘿,要有男孩子的擔當。
他想著,畢竟是因為自己的提議,初蘿才跑來滑雪,如果她一直學不好,繼續悶悶不樂、或者再次像今天這樣做出危險舉動,那就有點得不償失。
小江熾撓了撓臉,皺起眉,開始絞盡腦汁地思索。
等初蘿走出去老遠後。
終於,他想到了新的措辭。
「初蘿!」
初蘿腳步停滯半拍。
但沒有應聲。
江熾往前幾步,繼續慢吞吞地開口道:「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我可以陪你去試試。」
初蘿:「不。」
「電視裡,那些跳冰舞的舞者,很多都像你一樣,比較瘦。我覺得那個可能更合適你。」
他語氣很認真,有種超出了年齡的真誠,「舞蹈藝術家可能就該是你這個樣子的。」
……
再說起往事,初蘿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可見,江熾從小就很會忽悠人。我那時候也真是好騙,都不懂藝術家是什麼意思,隻覺得可以上電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就轉項目了。哎,但凡有個小學文憑,都不至於被說動。」
說著,她轉過身,手臂搭在場邊扶手上。
目光遙遙地落在虛空中,似乎在思考什麼,並沒有確切焦點。
安妮一直安靜在旁聽,直到這會兒,才笑著開口:「我覺得挺好的啊。」
初蘿「嗯」一聲,側了側臉,看向她。
「什麼挺好?」
安妮:「滑冰挺好的。不一定要走專業、比賽拿冠軍,至少你現在看起來很瘦很漂亮,身形體態也很好。」
因為花滑、冰舞,都算是半個舞蹈類的項目,舞蹈也是必練項目。
初蘿從小打好了基礎,哪怕不練了,現在看起來也是瘦條條的。
雖然個子不算很高,但四肢修長,形態又十分挺拔,像隻雪白漂亮的天鵝。
兩人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