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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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空調聲呼呼作響,車窗外的風景往後倒退,耳邊那一聲低音炮的嗓音炸得時溪頭腦發昏。

前一句是小弟弟軟軟糯糯的「姐姐」,後一句是顧某人咬牙切齒的「姐姐」。

這語氣詞不一樣,整句話的意思也變得不一樣。

整得跟得罪他似的。

時溪抓緊安全帶,絕不能讓自己的氣勢弱下去,反問道:「乾嘛?有什麼問題嗎?顧總。」

「沒乾嘛。」顧延州慵懶地靠在車椅子上,全身像沒有骨頭似的,「叫叫你。看看是不是誰喊姐姐,你都會應。」

「」

時溪可聽不得顧延州這種陰陽怪氣的話,氣得要打他。身上的安全帶將她上半身拉著,她隻能夠得著顧延州的臉,剛好就地掐住。

雖然時隔一年沒見麵,但是兩人都太熟悉了,時溪幾乎預判了他所有的動作,連忙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誰知他將身體挪過來,毫不費力地回掐她。

「顧延州,你都是個當老板的人了,怎麼能學奶狗叫?」

「奶狗?」

時溪右邊的臉頰被他輕輕捏著,用餘光看過去時,男人單手抱臂,另一隻手固執地捏住她的臉,隻要她不鬆開,他也不會鬆。

完全想不到他這副清冷矜貴的模樣,還會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

「我跟你說吧。」時溪鬆開他,「這個弟弟呢,看上去年紀是小,說話也溫溫柔柔的,但人家有八塊腹肌。」

旁邊傳來男人悶悶的聲音:「我也有。」

「」

顧延州滿臉不悅,「你怎麼知道他有八塊腹肌?你看到了?」

時溪脫口而出:「我看過他的照片呀。」

說起來,除了看到費誌瀛的頭像之外,他們曾經在網上溝通工作的某天,他還「手滑」發錯了一張照片給她。

是一張裸著上半身的自拍照。

後來隔了不到三秒,確認她已經看到之後,小弟弟才靦靦腆腆地撤回,道歉,特意給她發了條語音:「對不起啊姐姐,我還在健身房呢。」

時溪也不遮不掩,直白問:「你這腹肌練了多久?」

小弟弟更靦腆了,「具體時間忘了。不過,我一直都有的,姐姐。」

那會兒,時溪就覺得這個弟弟的段位是真高,這招得用了多少次,才表現得那麼嫻熟。

說完這話,時溪突然感覺旁邊的風陰森森的,還沒到深夜呢,冷風就吹得一陣陣,氣壓更是極低,不用轉頭都知道顧某人又開始釀造陳醋了。

車子已經到達酒店樓下,當地最名盛的瑰麗酒店。

聽說酒店大廳中央有一個直通頂樓的巨型水族箱,裡麵全是來自世界各地的熱帶魚,箱內三十攝氏度全天候恆溫。

在最佳觀景區的海洋包間,隻要拉開窗簾就能看到大片的魚群,整個人猶如置身海底。

顧延州帶著她走進酒店大廳,時溪光抬頭看水族箱去了,聽顧延州要她的身份證,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收回,假裝警惕問:「你要乾什麼?我可是正經人。」

顧延州無語地將她拉過去,讓她站在一台機器前,「人臉識別。不然你出去之後想進都進不來。」

機器屏幕上出現一個笑臉,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錄入成功。希望您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顧延州將她的身份證遞回給她,「我在這邊預定了一個七天的房間。七天後,參加完你劍橋的畢業典禮,我就走了。」

時溪聽後慢慢展顏,眼睛彎成一片月牙,「原來,你突然過來這邊,是因為要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呀。」

「不然?」顧延州插著兜,「我在英國這邊出差,順便視察一下分公司的地址?」

她趕緊跟上去,食指拇指捏著他的袖口,嘴角的笑意擋都擋不住,「謝謝喲。」

原以為他們要去酒店餐廳,可是兜兜轉轉居然到了客房區。

電梯開門,整個客房區的走廊都靜悄悄的,偶爾從樓道處傳來沉悶的關門聲,太過安靜,甚至連隔壁上鎖的聲音也變得無比清晰。

他們來到一個房間門前,顧延州從兜裡拿出房卡,輕輕在門鎖前輕碰,「哢嚓」一聲,房門自動打開,想邀請他們進入似的往裡敞。

裡麵漆黑一片,看不見光。

時溪杵在門口不進去,還將雙手背在身後,溫吞道:「我可是正經人,你說的是帶我來吃東西,沒說帶我來開房」

話都還沒說完,顧延州來到她麵前,伸手抓住她左邊的手臂,不由分說地,突然在她麵前蹲下,一把抱起她的雙腿。

他直接將她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時溪驚呼一聲,連忙扶穩了他的肩頭,小聲喊他的名字:「顧延州,你趕緊將我放下來!」

顧延州沒有搭理她,穩穩地用臂彎鎖住她的雙腿,肱二頭肌突出,手臂上的線條在西裝下繃緊,極具荷爾蒙和男性力量。

房間位於樓層正中間的最佳觀賞區,房間布局偏向冷淡簡約的風格,玄關處隻放了一雙男士拖鞋,地麵上還鋪著一麵灰色毛毯。

整個屋子不算特別大,不像國內,歐洲國家普遍的酒店客房麵積都很小,哪怕是最奢華的皇家套房,也隻能在限定的麵積內建造。

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個屋子分為兩房一廳,還有廚房和消毒碗櫃,連陽台都配置了晾曬工具,配套還是挺完善的。

顧延州扛著她到沙發上才放下,隻是兩人都不太習慣這種姿勢,所以在時溪倒在沙發上的時候,雙手還攬著他的脖頸,將他一同拉下。

兩人雙雙跌進沙發裡。

顧延州手臂撐在沙發上,身體沒有觸碰到她,另一隻手還攬在她的月要間,見時溪的雙手困著他的後脖頸,聲音中有些隱忍道:「你放手,不會摔下去的。」

時溪信了,慢慢將手鬆開。

誰知頭頂的男人突然單手托起她的月要,將她撈上去一點後,低頭就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

趁她愣神時,他又啄了一口。

微涼又柔軟的唇蹭過臉頰上的皮膚,帶起一絲癢意。

時溪眼睛都睜大了,再次攬上他的脖頸,「你搞偷襲啊顧延州!」

「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說這話時,他的笑容特別壞,俯身又想去親她。

食指趕緊壓在他的嘴唇上。

「你說親就親啊,我倆什麼關係?」時溪食指在他的薄唇上輕輕摩挲,「我可沒見過有客戶像你這樣,這麼討好乙方的。」

顧延州嘴唇甕動,在她的食指上啄了一口。

很突然道:「我想你了。」

「」

時溪將耳朵湊上去,嘴角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什麼?聽不清。你再說一遍。」

男人低頭就往她耳朵上咬了口,滾燙的舌尖像舔過她敏感的耳廓,最後落在她的耳垂上,低啞的嗓音含糊地說了一句。

「我想你。」

時溪的臉上剛出現一個笑容,顧延州就將唇舌往她的脖頸上埋去,蜻蜓點水般在皮膚上啄口勿,一邊親一邊沉聲道:「你不想我。」

「」

時溪被親得暈暈乎乎,聽到這話連忙將他推開,「為什麼這麼說?」

被人一下推開,顧延州的眸色漆黑如墨,染了欲,意猶未盡地盯著她一張一合的唇,啞聲道:「你在微信上不跟我分享生活,天天隻會拉著我扯淡。」

「」

時溪整個人猛地坐起。

「你還好說,我每次跟你分享生活的時候你都隻回一個噢,搞得我以為你不喜歡呢。」

「」

她反應過來,「什麼叫找你扯淡。我那是在很認真地找你聊商業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倆之間的學術交流,顧同學。」

顧延州從沙發上站起來,嘴角含了點笑,開心了,「叫什麼顧同學,叫男朋友。」

時溪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叫個屁。」

男人走到玄關處,彎月要看向旁邊的鞋櫃,從裡麵拿出一雙全新的拖鞋,粉色,女士款的。

隨後他走到時溪的麵前蹲下,伸手托著她的腳將鞋子脫下。

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脫鞋,顧延州這副模樣,還真讓她有些不習慣。

時溪趕緊將腿縮了縮,「我自己來就好。」

「別動。」顧延州幫她把鞋子脫下後,拿粉色拖鞋給她套上,「你說你那個小弟弟有我這麼好嗎?會親手幫你換拖鞋嗎?」

「」

她看著某人嘴硬的模樣,翹唇,伸手就要拿起手機,「不清楚,我也沒試過。不如現在問問?」

手機被人拿走。

顧延州脫了西裝外套,露出裡麵一件白色襯衫,清冷又貴氣,因為上衣下擺束縛得太緊,月要腹的肌肉線條也若隱若現。

幾年前在賽場上見過他打籃球的樣子,那時的少年朝氣磅礴,肆意又張揚,但依然桀驁不羈。

相比於曾經,時溪更喜歡現在的他。

想起有句俗語——「千萬不能讓男人有錢,一旦有錢就變壞。」

如今顧延州成長為一家百億企業的掌權人,身份發生巨大轉變,身價和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他沒有變壞,還變得更好了,整個人溫柔不少。

雖然還是會狂吃飛醋。

見顧延州還在蹲著給她換鞋,時溪突然湊近他,往他臉頰上啄了一下。

顧某人冷著臉,「別亂親。」

時溪:「嘖!」

男人就不應該誇太多。

「哎。」時溪當著他的麵翹了翹腳,「這男人嘛,還是年輕的好。年輕,有活力,奶聲奶氣喊姐姐,還會跟小狗狗似的沖人撒嬌。這麼想想,找個小奶狗當男朋友也不錯。」

「」

眼見顧某人的臉頰內收,時溪笑嘻嘻道:「顧總,你覺得呢?」

頭頂又覆上一層陰影。

「時同學,再敢胡說八道——」

時溪被他按進沙發裡,嘴唇被他堵著,唇瓣被揉碾得不像樣,又痛又癢又麻,還被他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親死你。」

-

這句「我親死你」跟「我弄死你」的威懾力差不多。

時溪吃完飯的時候嘴唇還在疼,凶巴巴地瞪眼過去,被顧延州輕飄飄地抬眼反壓回來。

飯後。

顧延州將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具洗好,還用開水在表麵灼燙殺菌,兩邊的袖口全都翻折上去,骨節分明的手腕特別好看。

時溪跟在他身後,唇角忍不住勾起,搗亂似的用手指挑他的小皮筋,「六年了,它還沒爛啊。」

「」

「像極了我們的愛情,海枯石爛。」

男人無語地看她一眼。

「杵在這兒乾嘛,時大詩人?」顧延州抬抬下巴,「趕緊去洗澡。」

時溪「啊」了一聲,「可是我沒有衣服。」

而且,誰說今晚要在這裡留宿了?

「我,我事務所還有很多事情做的。」時溪眼睛開始東瞟瞟西轉轉,尋找一個能順利到達房門的路線,「今晚還要處理你那份合同呢。」

男人放下手上的洗漱工具,拿上一條毛巾擦乾手。修長冷白的手指被綿軟的毛巾包裹,根根手指上的水漬滴落,陷入毛巾裡消失不見。

他轉身走出廚房,還偏頭看她一眼,揶揄道:「噢,回去陪你事務所那隻小奶狗?」

他指的是費誌瀛。

時溪將手背在身後,「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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