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番外·高中(一) 「顧延州,濕身吶!……(2 / 2)
她被抓得猝不及防,立馬低頭若無其事地翻動手上的考核表。顧延州的字跡很顯眼,一勾一劃間都像是帶著鈎子似的。
同桌徐路湊近問:「班長,咱們班現在都這麼牛了,有保送生了。」
時溪也悄悄道:「岑主任親自管理的班級,你說呢。」
身後也傳來細碎的交流:「你好,我我叫林睿,以前是三中的,中考南淮第三十名,以後我們同桌互相關照。」
「顧延州。」
「」
新同學也是夠冷酷的。
時溪聳肩,讓學習委員幫忙將課本遞給新同學,好心提醒道:「一共十六本書,記得寫名。」
***
翌日,新同學終於換上藍白色校服。當顧延州走進班裡時,正在聊天的女生都轉頭看向他,視線像是粘了膠水似的。
少年穿上校服的模樣似乎乖了許多,氣質乾淨清爽,初見時身上的桀驁不屈也收斂些,看著終於有種校園男神的模樣。
路過時溪,顧延州下意識地朝她看去。
時溪身為班長,自然也想跟班上的每一位同學親近點,畢竟關係打好了,以後也有利於組織活動。
尤其是昨天他們還鬧了個誤會。
新同學脾氣不好,但總得有個人先站出來緩和這段同學關係吧。
於是時溪主動跟他打招呼:「喲,顧同學,早啊!」
「」
顧延州沒理會她,甚至連「嗯」都不「嗯」一聲,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時溪撇嘴,心想這人還真冷漠,長著一張帥臉,性子卻冷冰冰的,一點都不愛搭理人。
完全不像言情小說裡所說的,帥帥的男生成績好,還特別健談,深受女生們喜歡。
顧延州在座位上坐下,抬眼瞄她,伸手從書包裡拿出教材。封麵沒包書皮,連一個名字都沒寫。
他嗓音淡淡問:「你是這個班的班長?」
時溪見他主動問話,連忙點頭道:「對啊對啊,我看著不像嗎?」
「不像。」
顧延州視線看著課本,嘴角微扯,漫不經心地隨口說了句。
「你看著像被管的那個。」
「」
當班長這麼多年,時溪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有些不可思議,更有些震驚。
從來沒有人當麵這麼說她!這句話簡直就是在挑戰她九年的班長生涯。
「我怎麼就像被管的那個?哪兒像了?」
時溪將手臂搭在林睿的桌子上,以為顧延州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所以才故意這麼說她,「那你呢?你像是被管的還是管別人的?」
顧延州垂眼看向抽屜,語氣有些嘲弄,「你覺得呢?」
時溪的視線從顧延州的臉,逐漸看向他的衣領口,皮膚是冷白皮,鎖骨弧度凹凸起伏,底下月匈口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天生一副的衣架子身材。
不過他的氣場太強,氣質太冷,光是身高就已經碾壓她,怎麼看都不像是被管的那個。
她強行給自己壯膽道:「我是班長,你自然是被我管的。」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賊了,顧延州眉頭微蹙,反手就將教材立在桌上,擋住她的視線。
隨後傳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時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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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大學附中在考勤方麵一向嚴格,除了考察遲到早退、早讀音量,還有學生上課和交作業的情況。
最後在每個月底,通過各方麵的分數相加,得出最終的班級榮譽分。這個榮譽分對未來評優評先都很有幫助。
班長是第一受益人。
班上的同學也才剛認識,團隊凝聚力不足,所以這個分數評比對個人約束力還是稍差了些。這可把時溪這個班長愁的,一大早就開始檢查作業的回收情況。
早讀期間,學習委員負責全科目的查收,最後統計出沒交作業的同學,匯成表交給時溪。
時溪站在講台上,耳邊回響起同學的朗讀聲,她愁眉苦臉地低頭看手上的名單。
全班隻有一個人沒交作業。
顧延州。
時溪心想新同學比他們晚開學兩周,顧延州沒交作業倒也正常,於是她老實將情況向各科老師說明,暫時保住了作業分。
這一次還好。
結果之後的一周,顧延州每天都不交作業。
她可終於發現了,這個顧延州不僅經常不交作業,上課還趴著睡覺,奈何老師們都知道他是保送生,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語文老師曾玲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聽說她還有個外號稱「暴火龍」,脾氣火爆,語氣強勢。高年級的師兄師姐對她的暴脾氣那是從小怕到大。
這課才剛上到一半,曾玲已經走到時溪旁邊,看向角落的顧延州,當著所有人的麵點名了,「趴在桌上的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
時溪心上一跳,連忙回頭,看著顧延州慵慵懶懶地起身,臉上還有一絲沒睡醒的倦怠,開口的嗓音沙啞:「顧延州。」
全班都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
時溪回頭看他,拳頭攥緊,緊張得連後槽牙都咬實了。
完了完了。
曾玲扣分特別狠,這課堂分要是扣下去,本周的班級流動紅旗就沒了。
「行,你叫顧延州是吧。」語文老師點頭,指著他,「在我的課堂上睡覺,我看你這次扌莫底考試能考幾分。」
課後,時溪偷偷地跟在曾玲身後,見她氣勢洶洶地走進岑主任的辦公室,隔著門都能聽到她說話。
「岑主任,你們班那個叫顧延州的膽子也太大了,我教書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在我語文課上睡覺的學生」
時溪倒吸一口涼氣,轉身時不小心撞上一個人的月匈膛,硬硬的,抬頭對上顧延州的一張帥臉。
少年長得比她高出好多,兩人靠近時,他身上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
「你來這裡乾嘛」
「讓讓,我找岑主任。」
時溪無語,將顧延州拉到樓道的角落處,見他眉頭微蹙,連忙將他的手放開,「你還敢找岑主任,曾老師正在裡麵投訴你上課睡覺、不交作業呢!」
顧延州雙手插兜,臉上毫不在意,一身藍白校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鬆鬆垮垮的,似乎有些不正經,一點都不像是因為成績優秀才保送到重點高中的學生。
她盯著他五官深邃的臉,心想這人也是有夠帥的,這麼幾分鍾的時間,樓道裡就有不少女生看過來,全是凝在顧延州身上。
「顧同學,我身為一班班長,身上肩負著全班集體榮譽分的責任。」時溪盡量將話跟他講明白,「個人行為會影響整個集體。我不希望我才剛上任不到一個月,一班的流動紅旗就沒了。」
顧延州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轉頭看向岑主任的辦公室,見曾玲還沒出來,才勉強繼續聽她叨叨。
「你來了一周,結果一周都不交作業,科任老師還投訴你,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扣多少班級分嗎?」
想到這裡,時溪語氣有些著急,「你一個人扣了那麼多分,有沒有考慮過班上其他人的感受?」
「考慮他們的感受做什麼?」顧延州輕笑,「你以為高中拿幾個流動紅旗就很光榮?到了高考,最終還是要講個人成績。」
「」她點頭,「啊,是啊!那你為什麼不好好上課,交作業?這些都有利於你提高成績呀。」
他淡聲,「不需要。」
「」
可能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吧,時溪可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學生不聽課、不寫作業就能考好的。
「不懂。」時溪搖頭,「那你不聽課不寫作業怎麼考試?」
「我高中知識都自學完了。」
顧延州有些不耐煩,但是見曾玲還沒出來,隻能繼續:「上課和寫作業,包括階段性考試都隻是方法和手段,最終目的是驗證目前的知識點是否鞏固,能否到達下一個階段的學習。」
時溪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點點頭。
「有些人哪怕是做足了這兩項,也不能考第一。」他道,「說明這個方法雖然具有普適性,但並非是每個人唯一的學習途徑。所以如果有更好的辦法,就應該舍棄。」
聽上去好像很離經叛道,但仔細一想,這裡麵還是挺有道理的。
時溪連忙仰著小臉湊上去,「那你說說你的辦法是什麼?」
顧延州往後退,見曾玲終於出來了,他趕緊轉身扔下一句:「你確定你的這兩項都做足了?」
「」
言下之意。
她這兩項都沒完全做足,就別想些其他有的沒的。
顧延州已經走進岑主任的辦公室,辦公室門關上,像是一道禁製,隔絕了兩邊的世界。
時溪慢慢回味過來,氣得在原地跺腳。
可惡!
怎麼說著說著就被他繞進去了!她原先的主題是什麼來著?班級流動紅旗啊!後麵怎麼扯淡到學習方法上了?
五分鍾過去,上課鈴響。
時溪看著顧延州一臉雲淡風輕地從辦公室裡出來,好像一點事兒都沒有。
聽他剛才說得那麼狂,她還真想看看這個保送生成績到底是有多好,才能不交作業不上課。
結果第二天考完扌莫底考,當天下午成績就全部出來了。
顧延州的名字高居年級第一。
除了語文扣了三分之外,其他科目全是滿分。可即使語文被扣了分,他也還是並列的單科第一。
可怕至極的學霸!
周倩倩拉著時溪站在成績排行麵前,用手指指著她的名字,「時溪,第五十八名,最差的是數學,剛及格。其他的科目也都還行,偏科有億點點嚴重。」
時溪盯著頭頂第一欄的名字,羨慕地喃喃道:「怪不得那麼拽呢,這成績真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後桌同學林睿也驚嘆:「我同桌居然是個大佬學神啊!我平時見他上課總是睡覺,連作業都不交,沒想到考出來的成績居然這麼牛逼。」
一群學生圍在成績欄旁邊嘰嘰喳喳。
時溪轉身時看到顧延州正拿著水杯去裝水,她趕緊從人群中跑出來,喊他:「顧延州,你等等。」
少年斜睨她一眼,語氣淡漠:「時班長有何貴乾?」
雖然這個人很可惡,因為不交作業、上課睡覺,所以一班被曾玲扣了十五分。但是顧延州是扌莫底考年級第一,所以又給加了二十分。
這跳樓機式的加減**,真讓她這個班長有點承受不住。
但是既然知道了顧延州這麼強,時溪決定先抱穩班上這根粗壯的大腿。
雖然他的性子又冷又拽的,看著不是太好接觸,但說不一定他們以後關係好了,這位顧同學還能帶著她飛呢。
時溪也連忙換上一副誠懇的笑臉,讓自己的聲音也盡量柔和,好聲好氣地商量:「顧同學,之前是我不了解你的實力,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的實力非常強,哪怕是上課睡覺,課後不寫作業也一樣考年紀第一。」
她扯開嘴角朝他笑,「所以,我們能不能試著合作一下?」
「」
正好這時,有一對同學在走廊上玩鬧著跑來跑去,正好跑到他們旁邊,一推一撮間就將時溪給撞了。
她一個重心不穩往前撲,猛地一頭栽進顧延州的懷裡。
少年手上還拿著保溫杯,在她栽過去時沒來得及收手,裡麵的水溢了出來,將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打濕了。
時溪張大嘴,趕緊拉開自己的衣服,看著上麵一大圈的水漬慢慢滲透蔓延。顧延州也好不到哪裡去,衣服上被水澆濕的麵積更大,緊貼在皮膚上,甚至還能看到底下的肌理輪廓。
他的朋友譚平從人群中擠出來,剛好看到他們倆這一幕,連忙笑容滿麵地跑過來,「哎喲!顧延州,濕身吶!」
時溪尷尬地用手遮擋自己月匈前的衣服,假裝在飲水機旁裝水,但是手上空空如也,怎麼看都不像。
情急之下,她搶過顧延州的水杯。
顧延州:「」
譚平走得更近,也留意到旁邊的時溪,更加狐疑道:「這到底是怎麼搞的?不會是被潑了吧。哎喲,瞧瞧這什麼——」
他將顧延州的衣服扯了扯。
「怎麼還濕出了一個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