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全文完 「招惹我，死都要賴你一輩子。……（1 / 2）
時光一寸寸地溜走,很快就來到高三，像是按下快進鍵，每分每秒都是在忙碌的學習中度過。班上同學也將心思逐漸回歸到課本和考試上,全都埋頭在繁忙而充足的學業生活中。
岑主任知道大家的學習壓力大,所以也不在課上施加額外的壓力，放任他們學著規劃自己未來的路。
陸續地,班上的同學各有各的方向,有的在參加各院校的自考招生，也有的已經在著手出國留學的事情。
一模結束後，時溪將自己的成績單打印出來,列了好長一張表格,推推顧延州的手肘，遞給他看，「你說我這個成績考南淮的二本可以嗎？」
顧延州望了眼,瞅她，「考個二本就滿足了？」
時溪撇撇嘴,「我可沒你這麼厲害,剛上高三就獲得清北的保送。按照以往排名來看，我現在排在年級前三十，但還不夠穩定，所以給自己淺淺定個二本目標就好了。」
自從上到高三，她的數學成績突然就變得好了起來。從顧延州那裡學到的數理思維特別適合考試,按照他這一套思維邏輯，許多高中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她現在能從隻能做對一半的普通題,過渡到可以做出一半的簡單壓軸題。
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雖然成績是提高了不少，但為了保穩妥，時溪還是將目標定在南淮的二本。
不知道顧延州從哪裡弄來的高考指南,他將整本書攤開擺在她桌上，平時連競賽題都沒什麼耐心對待的少年，卻在這一本厚達一千冊的填報誌願書上寫滿了痕跡。
他像是研讀了很久，隨手一翻就是想要的頁數，出口即是答案，「你的成績，最好是將誌願填在一本及以上。」
時溪「啊」看了聲，「為什麼？」
「你的數理解題思維已經形成，隻要多練習，以後數學成績基本能穩定在125分以上，這個分數沖擊一本院校沒問題。」
顧延州劃出一條線，「你的目標院校是這幾間，包括南淮大學。最後幾個月，完全可以試著沖刺。」
不敢相信，顧延州會將南淮大學列入她的院校誌願範圍內。
時溪托著腮看他，有些感動道：「親愛的顧同學，你這麼看得起我？」
額頭被他用筆尖敲了一下，「你每天下課來問我數學題，我能不知道你的水平？時班長，對自己有點信心好吧。」
她像個鵪鶉一樣，被人用筆尖一下下點著腦袋，又不得不承認，或許自己真的太不自信，將目標定得太低了。
「知道了。」時溪輕聲道，「我將誌願目標稍微提高一點吧。」
顧延州輕笑，從兜裡掏出她送的牛奶糖，撕開包裝含進嘴裡，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眼眸中全是零碎的星點，嚼著奶糖問道：「時班長，跟我一起上同一間大學怎樣？」
時溪大驚，「那你也太高看我了。你去清北，我怎麼可能跟著去呀。」
他嚼著奶糖，意味不明的，臉頰一鼓一鼓地動著，輕慢道：「那也不一定」
少年的話被門口的人聲打斷，周倩倩從門口跑進來，揮手喊她：「時溪，我來找你玩了！零食，要不要？」
時溪揮手讓她進來，「來呢。」
兩個女生湊在一起。
周倩倩時不時往顧延州掃了眼，將零食遞給時溪，故意岔開問題道：「你知道麼，我們班已經有一對在談戀愛了。」
時溪睜大眼，「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
「是啊。學習壓力大嘛，所以很多同學都忍不住了唄。」周倩倩靠在時溪的桌上，有意無意地問她，「溪溪，你打算什麼時候談戀愛？」
「」
這個話題還是挺敏感的。
旁邊的少年把玩著一支鋼筆，骨節分明的手指轉動著，在窗外的燈光照射下折射出熠熠生輝的光芒。
偏偏他還像故意似的，震動的時候讓筆尖發出聲響，好像就是要在這個話題節骨點上乾擾她的注意力。
時溪支吾道：「現在肯定是不可以的。但是我想在上大學之前談一場戀愛。因為我聽師姐說，上了大學，男的更醜。」
周倩倩「噗嗤」一聲笑了，「師姐真的這麼說？不過也是，我聽說好看的男生在上大學之前都談過七八百回了。」
上課鈴聲響起，周倩倩連忙將剩下的零食放進她的懷裡，掉頭跑回自己教室。
班上的同學也陸續回歸，拿出課本準備下一節課。
原本在顧延州手上的那支筆掉到桌上，「啪嗒」一聲，最後滾到時溪的桌上，終於吸引了她的視線。
她轉頭看過去，少年正用舌尖頂著腮幫，眼睫毛低垂，口腔裡那顆糖早就被咬碎了，嘴角卻是耷拉著的。
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時溪瞅著他這副模樣，莫名想跟他解釋道：「我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我連喜歡的人都沒有，談什麼戀愛。」
「」顧延州沉默著，隨後扔來一道特別難的競賽題，悶聲道，「寫了。」
她看了眼，「啊，這題也太難了吧。」
「難什麼，寫了。」
「我不會」
少年狗脾氣又起來了，將競賽題拿回去，看都不看就畫出幾條輔助線，三兩下就將題目解完了，也不給她看。
時溪悄悄湊過去，假裝在看他寫的步驟，鬼畫符似的，看得出沒有認真在寫，心思根本不在上麵。
她托腮，盯著他清冷的眉眼，反問他：「顧延州，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他低著頭寫題，手臂還要擋著她的視線，「我不像時班長，滿腦子談戀愛。」
「啥？」她問，「我哪有滿腦子談戀愛？」
顧延州還是用身體擋著，見她越湊越近，掌心貼著她的額頭將她推開，悶悶道：「能不能好好學習？」
時溪「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學習。
***
轉眼間，時間來到高考前夕。
時溪將顧延州給的數學題重新溫習一遍，梳理完整個解題大綱後再次在草稿紙上練習。保證做到每一道題的解法都了然於心了，才肯上床休息。
明天就是高考，奮鬥三年最終決戰也在這一刻來臨，所有努力都會變成一個個鮮明而清晰的數字，來證明這幾年的青春歷程。
臨睡前，時溪還有些緊張，於是給顧延州發了條微信。
對麵似乎也比平時要晚睡，立馬就回復她了：【怎麼？】
時溪：【明天高考，我睡不著。我好緊張啊怎麼辦？】
顧延州：【我也緊張。】
後麵還附上她曾經在二模前發的害怕得直打哆嗦的表情包。
時溪：「」
顧延州又在打趣，不正經。他可是全年級保送清北的人選之一，明天的高考早就跟他沒關係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隻是似乎隻要跟他聊天，整個人就會放鬆一些。
時溪側身，躺著，視線盯著屏幕，繼續跟他說話：【你緊張什麼？你又不用考試。】
顧延州：【誰說我不用考試。】
時溪：【少廢話，你趕緊渡點考神之力給我。】
靜默片刻。
顧延州突然給她打了個語音。
時母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溪溪，趕緊睡覺了，別玩手機。」
時溪連忙「噢」了聲，躺進被窩裡，悄悄將電話接通，聽著少年低沉磁性的嗓音傳過來。
「這麼早就躺床上了？」
「明天考試呢。」
幾乎是每個晚上，顧延州都會跟她打電話。說不上是誰先主動，但他們交流最多的話題都是學習上的事情，每天一個小時，幾乎成為了一種習慣。
今天比較特殊，睡前背一背明天要考的語文課文和數學題型，兩眼一閉早點睡。
但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讓時溪還是忍不住想找他。
似乎聽到他的聲音，心裡所有的不安都會平和下來。
時溪輕聲問：「你在乾嘛？」
對麵傳來被褥摩擦的聲音，少年含笑道：「在給你渡考神之力。」
她笑，「真羨慕你不用高考，直接保送。不像我還要煎熬兩天才能解放。」
「緊張嗎？」
「有點。」
顧延州沉默，隨後道：「早點睡吧，別緊張了。」
「高考結束後你要獎勵我。」時溪也沒想好要什麼獎勵，但是一想到他即將要遠離南淮去北方讀書了，心裡的不舍和留戀逐漸占據她原本就有些空落落的心。
「到時候，我們出來玩吧。」
「嗯。」
他低聲道：「明天加油。」
高考首日。
所有考生站在考場門口，人頭湧湧，外圍還有家長護送。路邊全是私家車，都是家長為了護送孩子過來的。
顧延州出現在考場的時候幾乎震驚了所有人，今天的他似乎變得更加清雋慵懶，雙手插著兜，手腕上還掛著一袋考試專用文具。
時溪疑惑地跑到他麵前，「你怎麼來了？」
「來考試。」
「？」
少年無所謂地解釋道：「來試試高考題型，順便陪陪某個膽小鬼。」
看到他出現在這裡，整顆不上不下的心似乎也安定了不少，時溪臉上綻開笑容，扯了扯他的袖子，「昨晚都不跟我說一聲，就等著今天給我驚喜是吧。」
考場外的鈴響，所有考生陸續進場。
岑主任一個個問同學有沒有帶齊證件和文具，見到顧延州還驚訝道：「你小子真來了！聽說你申請了參加高考，我還以為你放棄保送還是怎麼的。」
顧延州沒說話，伸手攬過時溪的肩，毫不避諱地當著岑主任的麵，道：「我來陪我同桌考試。」
時溪聞言立馬抬頭，朝他豎起大拇指，「好同桌。」
他低頭瞥她一眼，嘴角含笑，攬著她往學校裡麵走。
今年的高考數學題特別簡單，時溪原本還挺擔心的，沒想到壓軸題居然考到了顧延州出的原題。幾乎一模一樣，除了數字變動，其他的解題思路無二變化。
考完出來，時溪站在走廊上等顧延州，後來一直沒等到人，才知道他早就從考場裡出來了。
她抑製不住興奮，仰頭就抱了抱他，「怎麼辦？我膨脹了，我覺得我數學能考130分。壓軸題的答案是不是550？」
顧延州翹起唇角，「嗯。我記得這題給你做過。」
「你真神了，顧延州！」
不僅僅是壓軸題，還有很多偏難的大題，很多都被顧延州押中了，一張數學試卷做下來，像是毫無難度似的，完全暢通無阻。
少年被她抱得猝不及防，還懵在原地停了片刻，最後想伸手回抱住她，時溪就從他懷裡離開了，倒是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明天加油。」
顧延州好笑，在她轉身時還忍不住伸手扌莫她頭頂的發辮。
高考結束當天，時溪迫不及待地跟顧延州對了答案，估了分。
分數高得難以置信，遠超去年南淮大學的分數線，尤其是數學這一科，除了最後一道壓軸題扣分之外，其他基本上是正確的。
時父時母都不敢相信，「你那位同學的答案可靠嗎？」
時溪偷偷找了網上放出的準確答案，發現跟顧延州的基本上毫無區別。
沒有意外的話，顧延州基本是狀元了。
不管是保送，還是高考，他也一定是清北待收的學生。
能力簡直強大得可怕。
得知最後的分數基本能上重本，時溪也放心了不少，跟周倩倩約好出去玩。本來還想約顧延州，但是他的情緒似乎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明顯是有話要說。
於是斷聯了幾天，顧延州主動將她約了出來。
他們約在學校的籃球場見麵。
那天，顧延州穿了一件黑色短袖襯衫，領口露出來的冷白色皮膚格外勾人視線，鎖骨更是凹陷深邃，眉眼散漫，手臂線條流暢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