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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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發生時,江城雪與賀熙朝都在較遠處的山洞內,除了因山石堵住洞口而受困兩個時辰,兩人都不曾受傷。

但並非所有人都像他們那麼好運。

彼時江稷明正在火`藥源附近,饒是身邊護駕的侍衛反應已經足夠快,可仍舊比不過炸藥爆破的速度與威力。

江稷明被炸傷了一條腿。

秋獮也不得不到此為止。

江城雪聽到這個消息時,用膳的動作頓了頓。原書劇情中,江稷明的腿被黑熊咬至重傷。現在他沒遇上黑熊,腿傷的結局卻依舊沒有改變,隻是換成了另一種方式。

冥冥之中,仿佛有命運的齒輪推動著他們,往預定的方向前行。

而江稷明負傷,江城雪身為天子胞妹,於情於理都該去探望一番,聊表關切。

隻不過她還沒走進皇帝的禦帳,便聽見一陣接連一陣的哭喊嚎叫聲傳出營帳。

「啊!痛——」

「朕的腿——」

「你們一定要治好它,毫發無損地治好!」

「否則,否則朕要整個太醫署全部陪葬!」

侍候在殿門外的宮女太監們紛紛埋著腦袋,噤若寒蟬。江城雪向他們打聽過後方知,江稷明自從昨日被侍衛送回來,就是這般情形。

期間,除去疼暈昏迷和實在喊得累了睡覺,嘶鬧一直沒停過。這會兒,禦醫正在裡頭給陛下換藥呢。

江城雪自然不上趕著觸黴頭。

她在營帳外徘徊了片刻,見禦醫出來,屋內哭喊聲幾經起伏逐漸虛弱後,才踱步進去請安。

由於原身久臥病榻,這兄妹二人從小接觸就不多。感情寡薄,倒省了江城雪找話題攀談的苦惱。她隻不鹹不淡地寬慰昏君幾句,便結束了這場裝模作樣的侍疾。

告退之前,她忽然想起來,江稷明似乎還欠著她什麼。

她沒顧昏君的病情,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講了講自己和賀熙朝獵殺黑熊之事。順便提醒江稷明,在秋獮開始時,他曾說有誰能生擒或獵殺黑熊,賜加官進爵,賞黃金百兩。

江城雪若不提,江稷明早忘了這茬兒。他都傷成這樣了,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封賞別人。

可偏偏江城雪主動提了。

君無戲言,江稷明沒得反悔,象征性地賞了兩人不少金銀玉器,遠遠超過上百兩。

至於加官進爵,江城雪已是公主之尊,無爵位可晉。賀熙朝官居一品,僅次於丞相和攝政王,也算封無可封。照著江稷明的意思,不如就此作罷。

江城雪卻不依。

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滿嘴跑火車捧了捧江稷明的龍威,又裝了裝打從娘胎裡帶出來的虛病,最終把太`祖皇帝留下的尚方劍弄到了手。

從禦帳出來,江城雪迎麵遇上了一個人。

漫不經心的視線在他身上停頓良晌,險些沒能認出來。

賀熙朝今日的穿著,並非普通驍騎衛千篇一律的隊服,也並非尋常生活中的便衣。欽賜飛魚服套在少年身上,雙肩係著一件絳紅色披風,月要間則環著犀牛皮製革帶,鑲嵌紫金與白玉,又佩飛鸞劍。

威風凜凜,氣宇軒昂,和他在自己時麵前溫和乖順的模樣反差巨大。

這幅打扮顯然是來向江稷明述職的。

目光在半空相接,少年薄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江城雪命身後宮人在原地等她,自己則拐入花圃小徑。賀熙朝緊隨其後:「阿姐。」

「金明池可有去找過你?」江城雪問。

賀熙朝知道她指的是西秦內亂一事,搖了搖頭:「不曾。」

「阿姐,昨日禁軍搜山發現,除了發生爆炸的東後山,西後山也埋了不少火`藥。」他來找她,是為了說這個,「但兩處火`藥中的硝石比例不同,初步判斷,可能不是西秦人的手筆。」

「西山?」江城雪蹙眉,「那處不是向來少有人去,在無人之地埋火`藥,圖什麼?」

賀熙朝道:「具體真相暫時還沒有眉目,但多半,也是沖著殺人去的。」

起風了,簷下經幡曳動,重重陰雲蒙住天光。青黃各半的殘葉飄落枝頭,隨風在空中打了幾個旋兒,停在江城雪錦衣肩頭。

賀熙朝下意識抬手,想替她拍去枯葉。

但他的手指卻在距離江城雪肩膀半寸的位置停住了,沒有落下去,反而抬起眼眸看來,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見。

江城雪被他驀然的動作弄得愣了愣,少年望向她的眸光熾熱,恍若能將霜雪融化,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賀熙朝見她這般,倏爾笑了。

掌心將那咫尺之間的距離抹去,小心翼翼拂去落葉,他道:「近來多事之秋,阿姐萬事務必多加小心。」

他提醒得恰如其分,指尖也在揮去殘葉後立即收回,挑不出任何錯處。江城雪回過神來,點點頭:「多謝你提醒了,我會注意的。」

賀熙朝還有公務在身,兩人就此別過。

江城雪沒有直接回自己帳中,而是去了一趟西後山。簡單向周圍巡守的禁軍問上幾句話,立馬得知有哪些人在昨日開獵之後進入過西山。

她將各個名字在心底列了一道清單。

排除名不見經傳的小官員,這些人不值得幕後主使如此大費周章地除掉。

最終隻剩下一個名字:金明池。

賀熙朝所言不錯,埋藏火`藥還能有什麼意圖,報仇泄憤,殺人害命。

不是起風了,而是這陣風從未停過。

涼意在帳簾大開時隨風傾瀉,丞相行轅內,雲霧斂抬頭看見來人,清冷眸光微漾。

他舀了一瓢清茶,斟滿杯盞:「臣新煮的茶,公主嘗嘗。」

江城雪風風火火走到案前,看也不看那盞冒著熱氣的茶水,懶得拐彎抹角,徑直問:「是不是你乾的。」

「什麼?」雲霧斂攪弄茶爐的手微晃。但他的失態僅此一瞬,微不可見。隨後每一下都保持力道相同,速度規律,淡聲反問:「公主所指何事,臣不太明白。」

江城雪臉色冰冷:「東山的火`藥,是不是你放的?」

「你是不是,想對王爺下手?」

雲霧斂放下木瓢,緩緩站起身:「東山之事,我略有耳聞。但我確實不知此事竟和金明池扯上了瓜葛,更不明白,為何公主口口聲聲指認與我有關。」

他言辭懇切,突然長長嘆了口氣,無奈中隱隱透著一絲寵溺的妥協。

「罷了。此事歸由都尉司馬及禁軍統領分管,按理說,並非臣職責之內,不該插手。但如若公主實在急於知曉真相,臣便破一次例,協同大理寺查一查此事。隻要有了線索,必定第一時間告知公主。」

雲霧斂用商量的口口勿道:「這樣可好?」

「相爺說這話,不覺得虛偽惡心嗎?」江城雪涼涼盯著他,毫不領情,鼻間溢出一聲輕嗤。

「敢做,卻不敢當。沒曾想,雲相竟是這樣的人,終究是本宮錯看大人了。」

雲霧斂一怔,無懈可擊的神情被她這一句話擊得粉碎,難掩期待地問:「在公主眼中,臣是怎樣的人?」

「愛憎分明,光風霽月。」江城雪脫口而出。巴掌打多了,也該分兩顆棗子給點甜頭。

雲霧斂自認總能輕易洞悉人性與人心,卻怎麼也沒料到會在江城雪口中聽到這樣兩個語義褒美的詞。他始終以為,江城雪是憎他的。

他畢竟是金明池的死對頭,明裡暗裡壞過金明池不少好事。就像金黨羽翼,沒一個不仇視他,恨不得將他拉下泥濘,永遠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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