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2 / 2)
安凝點點頭,「好啊,我考上了重點高中還在重點班,我爸媽別提多高興了,你不在這幾年,我還交了好多好朋友。」
沈慕洲唇邊笑慢慢隱去,他垂下眼沒說話。
「一切都好,但是少了你,就感覺不圓滿。」
聞言,沈慕洲抬起眼,眼底像墜入星光裡,亮的驚人。
安凝望著他側顏,「粥粥,這回說好了,無論以後發生什麼,都不要再讓我聯係不到你。」
她已經長大了,明白了人和人之間不可能永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朋友也有可能會分開。
退而求其次,隻要他們可以時常見麵,不斷聯係就好。
沈慕洲望著她,許久後,才開口:「以後,我不會再和你分開。」
低低的嗓音裡竟有種承諾般的鄭重,安凝心跳莫名地加快
了一拍。()
還要拉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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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的時候,沈慕洲手指已經伸了過來?
安凝點頭:「當然要了。」
她伸出小指,剛剛伸到修長分明的骨結處,手指就一下被勾住。
肌膚貼合處,像被燙到似的,安凝第一次生出一股窘迫感。
沈慕洲勾緊手指,耳朵通紅,「那就一百年不會變。」
耳邊蟬鳴聲似乎突然靜默下來,安凝臉頰上不知道為什麼燙了起來,她穩住越來越快的心跳聲,也跟著說了句:「一百年不會變。」
*
時間如脫弦的箭,一眨眼就到了安凝高三畢業。
安凝以優異成績如願考上她夢想中的大學,一所久負盛名的傳媒高校。
她離自己做記者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沈慕洲因一項人工智能方麵的專利,本科隻讀了一年被國家科研中心破格錄取,也直接念到了研一。
這一年多,雖然兩人都忙於學業,但他們還會擠出時間時常見麵。
安凝這邊進入暑假後,班主任組織全班同學一起聚會。
安凝父母因為有事去她奶奶家,安凝父母就拜托沈慕洲將安凝送到聚會的飯店。
沈慕洲雖然已經買了車,但他還是經常會用單車載著安凝。
晚霞滿天,桔色光線將街道鋪滿,安凝盯著白襯衣下,清瘦卻寬闊的背脊。
白襯衣下已經是成熟男人的輪廓,安凝臉上莫名一熱,扯著襯衫的手指想鬆開拉開點距離。
畢竟,她這樣幾乎算半抱著沈慕洲。
他們已經長大了,這一年她隱隱覺得這樣的舉動,似乎有些過於親密了。
安凝手指剛鬆開,就聽到低沉的嗓音提醒她,「這邊路不平,抓緊我。」
話音剛落,安凝感覺車子晃了晃,嚇得她立刻用手臂抱緊,甚至,她臉都貼在了白襯衣上。
臉是皮膚是緊實堅硬的觸感,讓安凝心跳如鼓,臉頰上溫度也跟著越來越高。
她這是怎麼了?
安凝想不明白,但手臂卻緊緊抱著沒有再鬆開,她閉上眼睛,耳邊隻剩下砰砰砰越跳越快的心跳聲。
*
高三三年,一轉眼大家都要各奔東西。
安凝所在的班是重點班,班裡同學全部考上了大學,而且大部分都是不錯的學校,班主任李老師十分激動,一頓飯沒吃完,就有點醉了。
同學們都很激動,班長讓同學們各自開了一罐啤酒,一起敬給李老師,「我們大家一起敬李老師。」
安凝從未喝過酒,來之前沈慕洲也叮囑她不要喝酒,但此刻她也被大家情緒感染舉起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完。
本來隻喝一杯的,同學們互相說著心裡話,三年時間的努力和堅辛,大家一會笑著一會哭著。
這種氛圍下,安凝也有點上頭,不知不覺中,她連喝了三罐,但還好,她現在除了頭暈之外,還沒什麼感覺。
() 又過了兩個小時,聚會漸漸到了尾聲,同學們開始陸續離開,安凝不知道為什麼,頭感覺越來越暈。
她在洗手間洗了把臉,才從裡麵出來,她扶著牆想走向樓梯,卻被一個身影擋住。
安凝抬頭,眼睛迷蒙地看著眼前人,「丁宇,你還沒走嗎?」
丁宇臉上帶著不自然的潮紅,他直勾勾盯著安凝。
安凝頭發已經留到了及肩,可能因為喝過酒,她臉頰緋紅,連嘴唇都比平常顏色重了幾分,神色間褪去了少女青澀,多了一分女性的柔媚感。
丁宇手指握緊,他在心裡告訴自己,自己馬上就要出國留學,再不表白就沒機會了。
離開前,他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安凝,我有話和你說。」
安凝扶著牆,眼前有些天旋地轉的,她含糊回了句,「改天說吧,我要回家了。」
她剛想繞過丁宇,他又一次擋住去路,這一次他距她更近。
安凝擰起眉心,「丁宇,你別擋我路。」
說完她後退一步,與丁宇拉開距離。
丁宇並沒有因為她舉動退縮,他繼續逼近她,「我暗戀你很久了。」
「安凝,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安凝怔住,丁宇和她平常接觸不多,因為住的近,隻有高一時候他們偶爾會一起結伴回家,但後來學業忙,加上沈慕洲經常來接她一起回家,之後他們就幾乎沒什麼接觸了。
安凝沉默了下,組織著語言,「謝謝你的喜歡,但我們不可能。」
丁宇馬上問:「為什麼不可能?」
安凝按了下越發昏沉的額頭,「改天再說,我現在要回家。」
同窗三年,安凝不想把話說的太絕,傷害到丁宇。
但丁宇怎麼可能這麼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機會,酒精刺激下,他有些激動道:「安凝,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可能,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他伸手就去抓安凝的手腕。
被碰觸到的安凝,條件反射般一下甩開,「你別碰我。」
安凝想往後退,卻重心不穩差點滑倒,幸好她扶到了牆壁,她後背撐在牆壁上,可能因為喝了酒,腿腳越發的軟。
這副樣子楚楚可憐的,更是激起丁宇勝負欲,他走近安凝,「安凝,你可以試著接受我。」
說著,他頭就要低下去,安凝被嚇到了,她用手想去推丁宇,卻一下被他手抓住。
下意識就她就用腳踢他膝蓋。
丁宇吃痛彎下月要,看著人從眼前溜走。
安凝荒不擇路的往樓梯跑,因為酒精作用,她腳底像沒有根似的搖搖晃晃。
很快,背後傳來丁宇的聲音。
「安凝,你別走。」
安凝想加快步子,但頭上很暈,正要喊「救命」。
有腳步聲傳來,這聲音讓她抬起頭,還沒等她發出聲音,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住肩膀。
緊繃的神經一下鬆下來,安凝一下委屈地抓住眼前人的手,「粥粥,我害怕。」
說著她就將沈慕洲手拉過來將臉遮住。
淚水不斷落在沈慕洲掌心裡,皮膚上像被灼痛,他心髒像被人狠狠攥住,唇緩緩抿直。
他抬手先將安凝臉上淚擦掉後,將她拉到身後,目光落向走廊另一邊。
「你怎麼她了?」
丁宇目光有些呆愣地看著沈慕洲。
冷沉才視線逼視著他,丁宇心中一跳,目光慌亂地想避開這道視線,含糊道:「我就想和她說點事。」
沈慕洲眼睛一眯,「什麼事會把她嚇成這樣?」
丁宇實在承受不了這種壓迫感的視線,他後退一步,「是誤會,真的是誤會。」
說著,他轉身就跑,因為跑的急與一個撞到,那人喝醉了,被這一撞撞到了下巴,那人本就是個痞子,一下就揮起拳砸到丁宇臉上。
丁宇眼冒金心,一個重心不穩摔到在地。
正想說什麼,就聽到怒氣沖沖的聲音:「敢撞老子,揍死你。」
走廊另一頭,吵鬧聲不斷。
安凝身體靠在沈慕洲身後,她心有餘悸地問道:「粥粥,你趕跑他了嗎?」
軟軟的嗓音比平常更帶了絲脆弱感,沈慕洲手臂從身後抓著安凝手臂轉過身。
人一下撲進他懷裡。
沈慕洲扌莫扌莫她頭,「別怕,已經被我趕跑了。」
終於,安凝神經放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啤酒後勁大,她抬頭眨了下眼,「粥粥,有件事有點不好意思。」
沈慕洲扶著安凝肩膀想讓她站穩,「怎麼了?」
安凝在眼皮垂下去之前,用最後力氣說了句:「我最近長胖了,要辛苦你把我扛回家……」
說著,她眼閉上,身體慢慢軟下去。
「……」
沈慕手臂扶在她後背,將人抱起來,他望著靠在臂彎裡的人,目光朝走廊另一頭望了眼。
他手臂攏緊,走向樓梯處。
*
安凝父母去她奶奶家,還沒回來。
沈慕洲給安凝脫下鞋,將人放到床上,又給她蓋上了薄被,然後才長長地籲出氣。
他拉了個椅子坐到床邊,然後望著床上的人。
安凝嘴唇動了動似乎打了個嗝,然後翻了個身,因為翻身,幾縷頭發滑落到臉側。
頭發似乎弄得她鼻子有些癢,秀氣的眉心攏起兩個小鼓包。
沈慕洲被她樣子逗笑,抬起手指將她臉上頭發撩開,指腹不小心碰到臉頰上,細膩嫩滑觸感讓他像被燙到似地,就想縮回手。
還來不及縮回,他的手就被握住,然後他掌心完全貼在她臉上。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沈慕洲神色一僵。
安凝睜了睜眼,眼前焦距虛虛實實許久後,她終於看清了眼前人,嘴唇張了張,「粥粥……」
沈慕洲手指動了動,想抽回,
「凝凝,想喝水嗎?」
查覺到他的手想抽離,安凝手指攏緊,委委屈屈看著他,「不要喝,我害怕,你不會走吧?」
長大後,沈慕洲少見她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他沒抽出手,溫聲安慰:「別害怕,我不走。」
聽到這聲「我不走」安凝眉眼彎了彎,她握著沈慕洲手朝自己這邊拉了下,「我要你陪我睡。」
這話,讓沈慕洲耳朵燙起來,他「咳」了一聲說:「我坐在這裡陪你。」
安凝聞言,眼眶立刻就紅了,「我害怕,我要你像小時候那樣陪我睡。」
沈慕洲試著和她講道理,「凝凝,你喝多了,我們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了。」
安凝抓緊他的手,「我不管,我就要你像小時候那樣陪我。」
沈慕洲抽回手,直接拒絕,「不行。」
聞言,安凝眼淚很現成地啪嗒掉下來,眼瞅著就要大哭起來,沈慕洲一言難盡看著她,「能不能別鬧了?」
安凝一邊抽噎著一邊不服氣道:「不能,誰喝醉了不鬧啊。」
「……」
安凝繼續抽噎著,眼巴巴看著他,「你要不陪我睡,我就哭的好大好大聲,讓大家都聽到你在欺負我,嗚嗚嗚……」
沈慕洲無語地看了她一會兒,想到一個好借口,「阿姨叔叔馬上就要回來了,被他們看到會被誤會的。」
聞言,安凝朝牆上鍾看了一眼,時針已經指向了九。
「爸爸媽媽去奶奶家,八點不回來就要到第二天回來了,不會被他們看到的。」
「快來睡。」
安凝一手拉著沈慕洲的手,一邊掀起被角,還在床上拍了拍。
「……」
沈慕洲坐著沒動,正要開口,安凝朝他勾了下手指,「你靠近一點,我有話和你說。」
沈慕洲挑起眉稍,警惕地看著她:「什麼話?說吧。」
安凝:「你靠近點,我才說,你不說我就要鬧了。」
說著,她一扁嘴又要哭。
沈慕洲認輸,他嘆口氣低下頭靠近她。
「這個距離可以說了嗎?」
兩人距離隻剩半尺,安凝望著沈慕洲通紅的耳垂,嘿嘿一笑,一隻手直接勾住了他脖頸,然後手臂一用力。
太過突然,沈慕洲沒料到她會這麼做,重心不穩,一下倒在床上,他反應過來,手臂撐在她臉側。
「你……」
剛要開口,脖子上就被摟了下,就看到安凝閉上眼睛,「好了,可以睡了。」
很快,呼吸就開始變得平穩均勻。
沈慕洲想將脖子手拉下來,但隻要他一動,安凝馬上就攏起眉心像是馬上就要醒過來。
反復幾次之後,他放棄了。
沈慕洲這幾天因為一項新課題,連著幾天每天都隻睡幾小時,這麼躺在床上,很快就困意襲來。
眼皮合上前,他對自己說,就睡十分鍾他就
起來。
可這一睡,就是一個小時,林英和安遠山也從安凝奶奶家回來,兩人從那邊拎來很多吃的,從門外大包小包地進來。
客廳沒開燈,安遠山打開燈後將手裡的東西放到地上,他和林英對視一眼,「凝凝聚會還沒回來嗎?這麼晚了,我有點不放心。」
林英從餐桌上倒了杯水,遞給安遠山,「先喝點水,我和慕洲打電話了,他會去接凝凝。」
安遠山接過杯子點頭,「慕洲去接我就放心了,這孩子辦事一向穩妥。」
林英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嗎,慕洲這孩子辦事,從小凝凝和他在一塊,都是這孩子讓著她,你就放心吧。」
安遠山喝了口水,不知道怎麼回事,右眼皮突然跳了跳,他頓了頓問:「慕洲這孩子是穩妥是沒錯,但他們畢竟男女有別,他們不會……」
「不會什麼?」林英看著他問,她忽然意到什麼,問:「你是說……」
安遠山忽然想到多年前,女兒胳膊肘往外拐那一幕,他突然站起來去找自己的手機,「算了,我還是給凝凝去個電話,這麼晚了,我寶貝女兒跟誰我也不放心。」
林英看他凝重的神色,打趣道:「你這人,慕洲和凝凝從小一起長大,大家知根知底的,況且他們現在都成年了,做事會有分寸的。」
安遠山找到了手機,「話是這麼說,但這麼晚了也該回來了。」
說著他就撥出號碼。
很快安遠山和林英耳邊一起響起了手機鈴聲,是從安凝臥室傳出來的。
安遠山鬆口氣。
林英白他一眼,「你看我就說沒事吧,凝凝都回家了。」
「這點她應該還沒睡,我和她說一聲,讓她明天把吃的給慕洲往樓上送一份。」
說著,他端起水杯就來到安凝臥室門外,抬手輕輕敲了下門。
「凝凝,睡了沒。」
門外聲音讓沈慕洲一下子驚醒,他掀起被子就想從床上起來,但下一秒,脖子就被人摟緊,他垂眼。
安凝此刻已經也迷糊地睜開眼,她望著眼前漆黑如墨的眼睛怔了一會兒,目光緩緩下移,直到落到鼻尖下。
唇峰明顯,唇形十分優越。
安凝眨了眨眼突然說,「粥粥,我今天差點被人奪走初口勿。」
聞言,沈慕洲眼底倏然一沉,他唇抿緊後說:「別怕……」
「粥粥,你初口勿還在嗎?」
「咳,還在,你……問這個做什麼?」
沈慕洲神色有些尷尬,想拉下安凝的手。
「凝凝,別鬧,叔叔在門……」
話音未落,脖頸上一重,沈慕洲順著那股力道頭低了低,唇上被柔軟覆蓋上。
淡淡酒氣混著香甜氣味道充斥在他鼻腔裡,甚至是唇齒間,他幾乎無法去思考剛剛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隻有一瞬,安凝終於抬起頭,「現在,我把你的初口勿奪走了。」
「……」
安凝的唇剛離開,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下一秒就是安遠山的聲音,「凝凝,你睡了嗎?」
反應過來的沈慕洲就想用手捂她嘴,但他還是慢了一步。
安凝已經對著門外應道:「爸爸,我沒睡。」
沈慕洲:「……」
安遠山剛把杯子裡的水喝下,聽到臥室裡安凝的聲音就直接推開門。
推開門的瞬間,安遠山將嗓子裡即將咽下的水一口噴出去。!